第四章 一群庸醫

尤其像是賈平安這般知進退的少年，誰知道人家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現在交好不是壞事。

兩人都是各懷心思，倒是將友情給維持得不錯。很快，三天之後，寧古塔終於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寧古塔具體來說是一座城池，只是並不像是宣都一般，擁有著高大的城牆。相反，這裡很多牆體都破落、倒塌，遠遠看去，給人一種很破敗的感覺。

寧古塔只有五萬多人口，與其說是城，在賈平安眼中倒不是說是一個大鎮子來形容的更為貼切一些。

別看人口不多，這裡佔據面積倒是不小，或許是因為土地不值錢的原因，城內的房子普遍都不算小。就像是任青虎帶他們進城之後來到的這個房子，便佔地有兩畝兩餘。

“這裡就是你們以後居住的地方了，這是廂房，那是偏房，那裡是柴房，裡面還是有些乾柴的，只是燒完了這些乾柴之後，接下來要不你們自己進山去砍，要麼然就要出錢購買。對了，想要吃水的話，出門左轉大約三百米那裡有一口井水，四季不凍，只是需要自己去挑...”

進入院中，任青虎做了一番的介紹，隨後便在賈平安的感謝之中離開，隨即向將軍府交差覆命。

賈方豪身體依然很虛，一路顛簸下來，身體的狀況更加糟糕，進了房裡之後，便在於洛離的伺候下躺下，最終只有賈平安一人來打理一切。

“阿兄，這裡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嗎？”賈蓉蓉眼見外人都走了，膽子也變得大了一些，這就來到了賈平安的身前，仰臉問著。

看著這個只有十一歲，在後世這個年齡還在上小學，還被一家老小當寶一般存在的妹妹，賈平安伸手輕撫了撫對方的頭道：“對呀，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了。”

“可是這裡好破呀，還好冷，我們可不可以不住在這裡？”賈蓉蓉依舊是仰起著小臉，有些委屈般的說著。

賈家雖然不是什麼大貴，但也算是小有富裕，在昌都的時候，那都是有下人伺候的。可現在身為犯官家屬，被流放的時候是帶不了下人的，什麼事情都需要自己去做了。

看著還什麼都不懂，且因為天冷，小臉被凍得通紅的賈蓉蓉，賈平安眼中充滿著愛憐之意，“沒事的，現在這裡破，不代表以後還會破。這樣，外面冷，先去你孃親那屋裡暖和暖和，我來燒火。”

賈蓉蓉很聽話，主要是她就算是想要幫忙，很多活也不會幹，反而會成為拖累。

眼見著妹妹一蹦一跳般地走開，賈平安雙眼環顧四周，跟著就嘆了一口氣，條件實在夠差，這裡沒有了高樓，沒有了後世的所有科技產品。相反，有的只是寒冷與貧窮，但那又如何？

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還好有空間存在，趁著無人注意，賈平安把用靈泉水兌過的水囊拿了出來，大灌了兩口，一股暖流也隨即湧向全身各處。燒火，然後就是挑水，只有十五歲，個頭也只有一米六多一些的賈平安開始用自己的肩膀挑起了整個家庭。

一個時辰之後，水缸就被裝滿，火也在於洛離的幫助下變得更旺，整個房間都變得溫暖了起來。

“累壞了吧，下次這樣的事情你就不要伸手了，等你父親的病好了，我們都可以幹。”用著充滿愛憐的目光看向著賈平安，於洛離的眼中竟然全是愛意。

暗地裡給自己下蠱，但對自己又真的很關心，很好。

賈平安可以感受到於姨娘那股子發自心底裡的真情流露，憑著他的經驗判斷，這根本不是可以偽裝出來的。

關切是真的，但下蠱同樣是真的，縱然賈平安有著遠超於他年齡的成熟，此時也是有些發懵。好在他心態很好，想不明白的問題暫時放於一旁，他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

“姨娘，沒事，我現在也長大了，有些活可以做的。”賈平安將疑惑藏在心底，臉上帶笑般地說著。

“好，安哥兒長大了呢。”於洛離聽著這些話，臉上再一次露出了真心般的微笑。若是這一幕被外人知曉，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這樣的慈母會給兒子下蠱。

“對了，姨娘，我已經打聽過了，像是我們這樣的犯官家眷，都是有采參任務要完成，不然的話，將軍府怕都會來找我們的麻煩。我想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就去山裡看看。”

當著於洛離的面，賈平安說出了自己明天要入山的想法。這是他一路上就規劃好的，在人生地不熟之地，想要生活得好，那就要按著人家的規矩來。

“什麼？安哥兒要進山，你的身體...”於洛離的臉上露出了驚訝般的神色。

“無礙的，都是老毛病，已經這麼多年早習慣了。”賈平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般的苦笑，將心底的疑惑收起，加上他只有十五歲的年紀，還是很具有欺騙性。

至少於洛離是沒有懷疑什麼，她只是以為換了一個新的環境之後，賈平安變得成熟，長大了。

“可是...”顯然，於洛離還是有些不同意賈平安獨自進山。

“沒事的，姨娘，我已經十五歲了，算是大人了。再說了，我不會逞強，更不會進入深山，就在外面看看，說實話，我也挺好奇採參的過程是什麼樣的。”賈平安再一次露出了苦笑，給人一種被逼梁山的感覺。

聽到賈平安說，他是帶著好奇的心思上山，於洛離便心中釋然。是呀，這麼大的孩子，正是有著強烈好奇心的時候。

即是賈平安說一定要山上，那就由得他去。考慮一下對方並不是真的身體出了問題，而僅僅只是身上帶蠱，於洛離想想之後，便點頭同意。“那也行，只是說好了，就在周圍轉轉，萬不可深入山中。”

“好。”賈平安笑著答應了下來。

有空間中的靈泉水在旁，只要他願意，分分鐘就可以把身體內的蠱蟲給逼出來，只是為了不引起麻煩，他強忍而已。

接下來他只要在身體不適的時候喝上一點勾兌過的靈泉水，便可以輕鬆的壓制蠱蟲之毒。不僅如此，有了靈泉水的洗禮之後，他的身體比起同齡人來只會更強。

......

將軍府。

佔地足有數十畝之多。

這般的面積若是放在宣國昌都，那只有真正的朝中重臣或是皇室勳貴才配擁有。放在偏僻的寧古塔城，將軍就是這裡當之無愧的老大，只是居住的面積大一些而已，算不得什麼。

府中後宅，將軍胡步雲正在來回踱著步，顯得心情很是煩躁的樣子。

就在距離他不遠的廂房之中，那裡不時就會傳出一位女子的咳嗽之聲。

連續而猛烈，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要把肺子都給咳出來一般。

任青虎來到這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將軍那一臉著急的樣子。

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任青虎出現之後，沒有主動彙報公務，而是安靜地列立於一旁。倒是胡步雲發現了他的到來，臉上算是露出了一絲勉強的微笑道：“回來了？”

“回將軍的話，屬下回來了，人也安頓好了。”任青虎連忙抱拳行禮。

“好，辛苦了。”胡步雲頷首的同時，出言鼓勵著。像是回昌都押送犯官的事情，算是他們的公務之一，大家早已經習慣，得知事情完成，胡步雲是連多問一句的心思都沒有。

胡步雲心思沒有放在這上面，目光不時瞅向著裡面的廂房，任青虎把一切看在眼中，便不敢在言告退之事，而就是安靜的站在那裡，想看看接下來有沒有什麼事情自己可以幫忙的。

沒一會的時間，管家胡守福帶著一名中年大夫從裡廂房之中走了出來。見到人終於出來，胡步雲大步便迎了上去，隨後帶著一絲緊張之意問向大夫道：“我孃的身體如何了？”

“回將軍的話，老夫人是受寒之下咳疾的老毛病犯了，這種病情往往會因為天氣越發寒冷而變得愈發厲害...”

大夫還想說些什麼，賣弄一番自己的本事，只是胡步雲早已經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本將軍之母身體如何，我自知曉。你說說，可有辦法根治嗎？實在不行，減輕一些症狀也是可以的。”

“這個...”大夫聽聞之後，人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要說咳疾放在當下並不是多難治之病，就算是不能根除，進行有效的緩解還是可以做到的。問題就是老夫人的身份不簡單，加上患病多年，早就服了不少的良藥，身體之內也就形成了一定的抗藥性，現在再想緩解，可以說是十分困難。

至少他是沒有什麼好辦法，思來想去，當著將軍的面也不敢自誇海口，沒事在給自己惹來麻煩。所以大夫這便拱了拱手，“回將軍的話，本人才疏學淺，實在是有心無力...”

“行了行了。”根本不等大夫把話說完，胡步雲已有些不耐煩的揮手道：“阿福，給他診銀，把人送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