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萬春提筆竊大義,刀筆小吏逞詭計。

天罡地煞絕歸陰,雷將散仙榮故里。

梁山星主繼雲志,三界英豪悼亡靈。

替天行道江湖起,滅雷平散青史名。

卻說大宋宣和年間,雷祖座下大弟子,大宋殿帥府掌兵太尉、經略府大將軍張叔夜,著兩子伯奮與仲熊以及以雲天彪為首的三十六雷將,攻破了梁山泊,梁山群英被擒,一時間,昔日八百里的水泊梁山,如同森羅地獄一般,到處血流成河,屍體成堆,慘叫聲不絕,令人觸目傷懷。

由於大頭領宋江尚未被擒,張叔夜派康捷腳踏風火輪先行一步偵察情況,鄧宗弼等人餘下雷將召集兵馬,開始清理戰場,忽有畢應元部軍士來報:“眾位將軍因戰爭吃急,未來得急打掃戰場,軍中又有數百人已感染瘟疫,軍中瘟疫橫行,孔厚已帶著本部醫師前去救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一人急忙慌張闖入中軍大營,鄧宗弼道:“何人驚驚慌慌!”那人對鄧宗弼道:“家主大事不好矣!”鄧宗弼抬眼望去,卻是自家力保的督糧官,此人姓王,名凡,乃是鄧宗弼追隨多年的家將,鄧宗弼見他年幼時父母雙亡,一直將他在收留,盡心盡力傳授他武藝,為人辦事可靠,機靈多怪,深得鄧宗弼信賴,前年將他保舉為大軍督糧官。鄧宗弼道:“王凡何事如此驚慌!”王凡道:“家主前幾日天降大雨,各處糧草通道均已被毀,行駛阻礙,現已大軍糧草已不足半月之餘,還請張公等人速速想想辦法,將士們已有不少怨言,不然軍心渙散,恐生兵變。”

眾人聽聞此言,俱大驚失色,辛從忠對張叔夜道:“張公,賊首宋江未擒,現有此之多變故,該如何處理?”張叔夜沉思一陣,半晌之後,鄧宗弼道:“眾位先且退下,王凡汝隨吾來。”言罷,領著鄧智往自家帳營而去,眾人先行告退。

卻說王凡隨鄧宗弼回到營帳內,問道:“家主喚我何事?莫非有了絕妙良策?”鄧宗弼道:“正是如此,從明日開戰之際,改用小斛給將士們分配糧食,便可支撐到足足三日之久。”王凡道:“大人此計萬萬不可,萬不可如此,休說三日,只待明日,將士們恐起怨言,造成譁變。”鄧宗弼道:“不礙事,此事由吾替汝做主!”王凡無奈只得領命去做。

次日天早,張叔夜大軍行至半路,便埋鍋造飯,王凡就依鄧宗弼所言,給將士們發軍糧時,改用小斛,果然不一時半會,怨聲更加愈載入道,不少軍士為了奪糧,出現互相拔刀廝殺等場面,軍營前方亂作一團,王凡無可奈何,闖進鄧宗弼營帳之內,只見鄧宗弼手捧軍書,見軍中混亂一團,絲毫不慌不忙,反問道:“王凡汝跟吾幾年餘了!”王凡道:“吾隨家主征戰四方,當牛做馬,具體有幾年吾也不知。”鄧宗弼道:“眼下情況,汝亦曉得,當下軍心渙散,吾當然已有良策,想向借汝一物,以安軍心。”王凡道:“我隨家主南征北戰,早已把自家性命獻與家主,不知家主需要吾何物。”鄧宗弼道:“吾借汝頭示眾,可安軍心!”王凡大驚失色,連忙下跪,磕頭不止道:“吾自打隨家主大大小小戰場屢立戰功,一直勤勤懇懇,家主為何要斬小人。”鄧宗弼道:“吾知汝無罪,但不殺汝,恐軍心渙散,汝死後,吾定好生安葬汝,料理好汝的後事。”言罷,叫來兩位健壯軍士道:“王凡私傳軍令,改用小斛稱糧,使得軍心渙散,速與斬訖報來!”王凡被拖了下去,須臾間,一顆人頭血淋淋落於轅門下,首級傳遍三軍,眾軍士看王凡首級懸於轅門上,皆不吭聲,只好忍氣吞聲。

過了數日之久,張叔夜思索半晌,道:“鹽山殘部罪孽深重,恐重續梁山大義,不可不除。”便派鄧辛張陶四將領著一隊軍馬征剿鹽山,並追查賊首宋江下落,四將領命而去,張叔夜又派了幾路兵馬去提沂州等地被監押的梁山眾人趕往曹州,劉麟道:“張公,賊將眾多雖被擒拿,恐怕又有賊子造反。”張叔夜思索一番,讓歐陽壽通與劉麟選了三千精銳水軍與三員水軍頭目駐守梁山水寨等地。

話說鄧宗弼四將快馬加鞭已經趕往鹽山,正行半途中,前軍先鋒官忽道:“四位將軍,有兩位漁民,喚做賈忠賈義,說擒了宋江,特來獻俘。”鄧辛張陶四人大喜,急忙迎接賈忠賈義兄弟,細觀察一番,果是魁首宋江,鄧宗弼先行賞了兩人,讓二人先酒足飯飽後,倆人隨大軍前去中軍獻俘。

正在此時,只聽“譁”的一聲,河中忽竄出來一員大漢,飛起一刀劈向賈忠等人,陶震霆早有防備,立馬朝向那大漢開了一槍,正中那大漢左腿,那大漢吃痛一聲,倒於地上,原來史應德被賈忠打落船下,漂泊在岸上,被好心平民救了,知賈忠賈義把宋江捉了,正欲前去封賞,忍著傷痛來救宋江,賈忠驚道:“汝居未死,四位將軍此人便是與這瞎賊同走的水軍竊賊史應德!”辛從忠見史應德是條漢子道:“好漢何不歸降朝廷,休要執迷不悟,這瞎賊大勢已去,封官拜爵遲早的事。”史應德道:“咱命是公明兄長給的,咱死亦要還給公明兄長!”

原來這史應德,籍貫江南人氏,那年江南戰火連天,隨父母來鄆城尋親,親戚前年搬走,身上盤纏已有不多,父親已染上風寒,亦無錢醫治,史應便上街乞討,宋江當時任鄆城押司,見他孝心可嘉,出錢將他父親醫治好了,後感激宋江之恩,當時與宋江一齊上了梁山。

史應德強忍疼痛,背扶起宋江而走,康捷趕來道:“四位將軍休要走了魁首!”鄧宗弼等人才反應過來,辛從忠快步趕上,躍起一矛搠去,只聽卟通一聲,史應德支撐不住,倒於地上不起,張應雷道:“只可惜你跟錯了主!”上前一步,一槍下去,憐史應德一世忠義,卻慘死於此。

後有人詩嘆曰:

幼受公明厚待恩,為恩性命給公明。

為報恩情亡運河,忠魂永飄夜明渡。

史應德死後,宋江垂淚不止,求著鄧宗弼將他埋葬,也許這雷將也有憐憫之心,將史應德好生安葬一番,鄧辛張陶四將經這一事之後,恐鹽山餘黨來救宋江,一刻亦不敢懈怠,待賈忠賈義酒足飯飽之後,挑了五百精壯士兵護送賈忠倆人,送往張叔夜中軍獻俘,四人仍領兵向鹽山殺去。

不想鄧天保等人拼命死守,將三山兵力匯聚一處,居高臨下,鄧宗弼等人一時竟攻不下來,雖斬了秦會,卻無半點進展,修書一封向張叔夜處,張叔夜又調龐毅、馬元、皇甫雄三將前去,馬元、皇甫雄兩人詐降,才使得賺開鹽山寨門,官軍一陣衝殺,鄧天保、王飛豹先後力戰而死,王大壽、張大能、趙富趁亂逃出。有詩嘆道:

捨命力拼守鹽山,不料信叛詐降騙。

寧死不屈英雄漢,憐惜當年招賢堂。

鄧宗弼道:“兩處賊黨俱滅,這些小賊不足掛齒,必定一朝失足自取滅亡,還是早點回京報捷為妙!”七人報了六賊均死,就班師回朝了,張叔夜十分歡喜,一同回京,於九月一日抵達京師,宋徽宗犒賞三軍,撫卹家屬,有爵者晉爵,無爵者升爵,賞賜眾人不提。

初五日,三法司及賀太平與張鳴珂會奏:宋江、盧俊義、吳用、公孫勝四人,元兇渠魁,罪大惡極。其餘三十二賊,柴進一人,通逃淵藪;李逵、劉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石勇、段景柱七人,估惡不悛;李俊、穆弘、張橫、張順四人,土猾猖亂;朱仝、雷橫、史進、戴宗四人,吏胥通賊;黃信、宣贊、郝思文、單廷圭、魏定國五人,身受皇恩,忍昧忠良;李立、朱貴、張青、孫二孃四人,身為市儈,潛蓄異謀;裴宣、歐鵬、燕順、朱武、鮑旭、李忠七人,嘯聚山林,俱為盜首;均屬罪無可逆,合擬凌遲,徽宗依議,於九月初六太廟獻俘,便將梁山好漢押赴菜市口,凌遲處死。

圍觀百姓不計其數,宋江不禁感嘆,回想起當年往事,不堪回首,宋江轉過頭來道:“諸位兄弟,皆是我宋公明之錯。”其餘三十五人道:“此生能侍奉公明哥哥,乃我等之幸,死後當公明哥哥小鬼,也值得。”宋徽宗恐人心惶惶,急忙下令施刑,梁山好漢至死未哼叫一聲,平民百姓皆震撼不已,有詩嘆這梁山好漢曰:

法場就義仍不懼,死前方顯真義氣。

氣吞山河震萬里,引得平民百姓嘆。

至死未叫真英雄,不愧枉為水泊人。

梁山好漢留美名,英雄之名佳話傳。

卻說王大壽、張大能、趙富三人僥倖逃離鹽山,日夜兼程,四面尋找安身之地,直至九月十六日,幾人輾轉反側到了濟州,聽聞濟州水泊梁山重聚梁山,皆張目結舌,大吃一驚。

眾位看官,這梁山泊不是剛被剿滅不久,一夥英雄豪傑又重新聚義,又是怎樣一夥人起事,此一回由此結束,且聽下一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