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陽將一切收拾好已是入夜,心中慶幸一下得到了七十兩銀子。

沿著昏暗的街道向著住所走去,就在路走到一半時,一道刺耳的聲音讓他停下了腳步。

“小子,你是靈師吧!”

武陽腳步一頓,沒想到竟然有人跟著自己,而且自己成為靈師的秘密竟然還被對方知曉。

轉頭看向屋頂,一道黑影孤零零站在那裡。

“你是誰?為什麼跟著我。”

黑影輕輕一躍就跳了下來,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我?我自然也是靈師,我叫做張子侯,凝氣初期靈師,按我們靈師界的規矩你該叫我一聲前輩。”

張子侯漫不經心的走向武陽,用說教的口吻道:

“看你是剛成為靈師不久,應該是不知道這些,你該介紹一下自己吧。”

隨著他的不斷靠近武陽也看清了這個人的容貌,這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一張倒瓜子臉上滿是痘痘,嘴巴很大,整個人給人非常陰鬱的感覺。身上是紋著白鶴的藍色長袍,十分華麗。

“原來是前輩?我叫武陽剛來這清水縣,不知道大人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聽到對方是靈師武陽主動走到對方身前示好,畢竟他要達到凝氣初期還不知道要多久。

張子侯嘴角微翹使自己看起來很和善:

“武陽是吧,我來找你自然是有事,希望你不要拒絕,畢竟身為靈師就是要互幫互助。”

武陽聽出來對方根本就不打算讓自己拒絕,露出獨屬於少年的笑容道:

“晚輩怎麼可能拒絕前輩,能跟著你見識世面是我的榮幸”。

“嗯,還挺識相,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囉嗦。”

張子侯嘴角微翹,心中卻嘲笑:“果然是黃毛小子。”

嘴角忽然露出獰笑,早已在指尖凝聚一滴血水猛地射向武陽眉心。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武陽額頭冒出冷汗,看著血水向自己飛來連忙皺眉後退,他從這血水上感到了濃烈的威脅。

只是兩人距離實在太近,剛退出去不到三步血水就融入了他的眉心,一股被人掌握命脈的感覺讓他冒出冷汗:

“前輩你這是幹什麼?還有這滴血是。”

張子侯訕笑這時也露出了自己本來面目:

“小子,你還真是單純,只是用了點小把戲你就上當了。

這滴血乃是我煉製的血毒,只要我催動秘法你就會知道我在找你。

當然也是有些壞處,就是會損耗你一點根基,並且這血毒三十天之內不解你依舊會毒血攻心而死,不過你放心,等我喚你時我自然會為你解除這血毒。”

聽到這武陽心中一驚,下這種毒無異於在自己脖子上帶上狗鏈。

損傷根基那是什麼他十分清楚,修煉納靈術時上面就說明根基乃是修行根本,一旦損傷對於靈師就是災難。

輕則影響修煉速度,重則終生無法突破當前境界,除非遇到天大機緣便無法根治。

他沒想到自己遇到的第一個靈師竟然如此狠毒,怪不得父親好友會在留言下寫著修行界危險。

事已至此武陽知道生命已經在對方手掌,壓下所有不甘和惱怒。

“前輩真是做事仔細,既然答應前輩我怎麼可能會跑呢?”

“嗯。”

張子侯很滿意武陽態度,笑著點頭。

武陽於是詢問起對方到底是要自己幫他什麼忙:

”前輩,我剛成為靈師不久,嚴格來說還算不上靈師,不如將事情告訴我,我好準備一下不給前輩拖後腿。”

張子侯出聲道:

“小傢伙很識相,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一年前我在萬里之外的烏雲山遇到了一隻凝血境初期的妖虎,本想收了它作為坐騎,不過妖虎生性狡猾讓他跑掉。

為了再次抓住它我特意將他趕到了這附近的芒沙山,妖虎恢復身體必須吃大量的血肉,而這裡到處是人它肯定不會亂跑。

據我推測這個月妖虎要衝擊凝血境中期,到時候一定會衝入清水縣獵食,我會在這裡等著他,至於你,吸引他進入我事先準備好的陷阱就好。

放心,有我在保你無恙。”

妖獸境界與靈師境界相同,不過妖獸主修血氣,所以妖獸境界不是凝氣,而是凝血。

張子侯說的風輕雲淡,絲毫沒有將人比做血肉有什麼不對。

當然他也不是所有都告訴了武陽,說出保他無恙這句話時他眼中露出了森冷之意。

而武陽也沒太聽清對方後面說了什麼,此刻他眼神迷茫。

芒沙山,那不是爹孃遇害的地方嗎?。

看到他震驚的模樣張子侯露以為他是被嚇傻了,嘲笑道:

“真是廢物,好好準備吧!到時候你要是不來會死的更慘。”

丟下三個顏色各異的錢袋,一個跳躍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從錢袋的顏色來看很顯然不是他的。

過了一會武陽看向張子侯消失的地方,呢喃道:

“你是殺死我父母的兇手。”

一夜無眠,他一晚上都在艱難地雕刻著木傀,畢竟不是凡木,靠著他的三百斤的力量還是不夠,加上只有一隻手更是困難,所以只能一邊用腿壓著,一邊用靈氣加以輔助才算完成。

當太陽昇起時一個圓球被刻了出來,這是木傀頭顱,姑且有三分相似但也是失敗產物。

看著橙黃色的太陽,起身打算前往木廠打算將石青木以及烏沉木買下來。

他知道昨天那個張子侯肯定不會如他所說的那樣保自己,畢竟能用一城人當做誘餌的能是什麼好人,況且自己也不會放過他。

要儘快做好木傀才行。

心中思索著,因為相比於突破凝氣初期,製作木傀可能性更大一些,到時候才有殺死對方的可能。

伸手掏出懷裡的三個錢袋,這是張子侯給他的,前面兩個都是白銀,估算下來有三百兩。

最後一個更是富裕,繡著花紋的袋子裡裝的是黃金,估算下來有七十兩,換算成銀子有也七百兩,加一起應該足夠自己買下兩塊木頭。

武陽來到木廠後立刻向著裡面走去,沒過一會那個招待過過自己的小廝走了上來。

“小兄弟又見面了,你還需要點什麼?”

武陽如今時間緊迫,立刻道:

“大哥,我要將石青木以及沉烏木全部買下來,請快點帶路,我急用。”

小廝一愣,他倒底是小看了武陽,當初他掏出五十兩銀子時只以為是哪家富少爺,可買下兩種木頭價格要一千兩,這可不是尋常富人掏的出來。

他也看出了武陽臉色焦急萬分立刻拉著他前往木廠更深處:

“好的客人請跟我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下,買下兩種上等木材至少要一千兩白銀,我們這裡是不會賒賬的。”

武陽點頭,直接掏出七十兩金子以及三百兩白銀抵到他手裡:

“這些夠了吧”

突然其來的重量讓小廝腳下一個踉蹌,不過讓他更震驚的是他一個十多歲的孩子竟然真的有這麼多銀子:

“夠了夠了,小兄弟請跟我來,我們這石青木和沉烏木都給客人準備好了。”

轉過一個角落兩人就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前,此時門口站著一個體格健壯的人,如同門神一樣站在那裡,見到兩人過來立刻伸手攔住:

“木廠重地,閒人止步。”

他的聲音很雄厚,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

小廝見到被攔住連忙的走上前,畢竟這可關乎自己的生意:

“黃當哥,我是李子木啊,怎麼,不記得我了?”

黃當自然知道對方是誰,不過臉色依舊沒有好轉:

“不管你是誰,沒有主管的手喻就是不能進去,這是我們木廠規矩,你身為木廠老人應該知道規矩。”

武陽也是第一次聽到小廝名字,見兩人爭執起來也是有些無奈,可是時間不等人,如果對方依舊不肯放行自己只能嘗試硬闖。

反正錢是交了,至於這個壯漢,一看就是練過,如果單憑力量自然比他要強上一點,不過自己只有一條手臂可能會落入下風,但如果加上靈氣加持,半柱香也是能打的敗對方。

李子木見對方依舊不肯讓步也是怒從心頭起:

“黃當,這麼信不過我是吧!好好,既然如此我就將你拿著那本破書在廁所……嗚嗚”

李子木話還沒說完就被黃當捂住嘴巴,黃當臉色鐵青地小聲在他耳邊道:

“你是我大哥還不行嗎,大哥求你別說了,我讓行了吧,要不是今天老闆來視察我也不會攔你。”

聽到老闆兩字李子木也是鄭重起來,不過依舊捂著胸口打包票:

“放心,我肯定不會坑咱木廠,而且你那件事我也會守口如瓶。”

黃當眼神微跳,守口如瓶他可是不信,不過剛剛沒有說出來也算是萬幸:

“兄弟快點,萬一被主管發現我們可能都會受到處罰。”

李子木答應點頭,接著就去招呼武陽。

武陽不知道兩人說的什麼事,可能夠得到木材就行。

隨著黃當將木門開啟,各式各樣的木材被擺放出來,李子木將武陽帶到兩個正方形的木頭面前。

“這就是石青木以及沉烏木嗎”武陽小聲呢喃。

石青木是個兩尺大小的青色正方體重達兩千斤,沉木通體漆黑只有巴掌大,卻重一千斤。

武陽伸手試了試,發現自己幾乎搬不起來這小小的沉烏木,動用靈氣又試了一下,這次終於動了,隨著額頭冒出一絲汗水終於是將沉烏木拿在手裡。

只是他沒注意,自己只是想測試自己的力量的行為卻讓一旁李子木心中掀起巨量浪。

這小子什麼來頭,一隻手竟然能拿起三個人才能抬起來的東西。

李子木嚥了咽口水:

“小兄弟好大力氣,不知道需不需要我木廠幫你運回到你住所去。”

武陽點頭,他還沒有自信將這兩個東西獨自搬這麼遠:

“那多謝李大哥幫忙。”

李子木一愣,心中也是猜到他聽到了黃當提到自己名字。

可就在兩人即將完成交易時,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你們給我慢著,這兩塊木頭我苟白富要了,快給老子放下。”

接著遠處走來了七八個人,這些人全部身穿華服,黃當看清來人是誰也不敢阻攔,徑直讓開道路。

為首的人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一雙大小眼,一張大餅臉,身穿鎏金羽,腳踩澡綠靴,這種穿狗身上都好看的裝扮在他身上卻極其猥瑣。

走到近前苟白富囂張的看著武陽:

“小猴子你哪來的,知道我苟白富是誰嗎?竟然敢搶我的東西。”

武陽一愣,雖然對方比自己高出個頭但也沒有被嚇到,而是看向身後的李子木。

而李子木也是迷茫的搖頭,表示沒聽說石青木以及沉烏木又被買過。

見兩人一直不說話,一個跟在苟白富身後的人立刻上前老氣橫秋的指著他的鼻子。

“真是土包子,連我們清水縣縣長之子苟少爺都不知道。”

“我家少爺看上這兩塊木頭了,趕快交出來,不然讓你在清水縣混不下去。”

武陽皺眉,他是沒有對方年齡大但也不傻,雖然對方是縣長之子,但搶自己東西絕對不可能,對著苟白富怒聲質問:

“我出錢買的憑什麼給你,你要是真想要為什麼不提前買,偏偏等我買完再過來搶,難不成你個縣長之子窮瘋了幹起搶劫行當。”

他的話讓這群人頓時說不出話,他們在這清水縣可是一霸,坑蒙拐騙偷那個沒幹過,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當眾罵自己的。

尤其是苟富貴,他還真是因為買不起所以才來搶的,如今被拆穿他的眼眸深處殺意湧動。

在這清水縣他可是霸主,想要一個人死還不是輕輕鬆鬆。

“你想要多少?”苟富貴出聲詢問:

“五十兩夠不夠。”

這是苟富貴對眼前少年最後的容忍,要是他不答應他一定會找人弄死他。

跟著他來的幾人則是靜靜看戲,這種狗仗人勢的行為他們做的多了,自然而然樂在其中,心中都希望武陽能夠拒絕,那樣他們就能不承擔任何責任的殺掉對方。

如果被發現還有縣長兒子的苟白富作為靠山,事情只會不了了之。

李子木這時也認出對方身份,在武陽耳邊呢喃:

“小兄弟,這苟富貴是真殺人不眨眼在這清水縣沒人能夠治他。

你還是不要和他起爭執,如果實在不行我將錢退給你,你離開著免得人財兩空。”

武陽知道李子木是好心,不過退錢後他們又會盯上自己的錢,這根本就是死局,於是對李子木道:

“多謝李大哥關係,不過這木頭我要定了,要是真的有危險我也會自己承擔責任。”

李子木聽到這話只能無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