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雖然內心備受打擊,可事都發生了,除了接受還能咋整。來到廂房,我爸問姥姥咋處理老葉頭的屍體,這好端端的一個人死在我家了,要是讓村部知道報案,我家人可就成殺人兇手了,就是如實說明我家裡發生的狀況,也擺明著不可能有人相信。

本來我家狀況就夠糟心的了,要在因為這老葉頭子背上牢獄之災,那就真是人生無望了。

姥姥也沒回應我爸這個問題,而是讓他把我從屋裡抱出來,我爸問姥姥為啥,姥姥說:“你葉叔死了,他家代代供的狐大仙還在呢,我這黃二爺不答應別的仙家上身,你現在把小川抱來,讓這狐大仙上小川身,趁中午之前把堂口給立起來。”

我爸不解,問姥姥為啥要讓狐大仙上我身,一個黃皮子都快把我家鬧騰散了,這在上身一個還了得啊?

在正事上,我爸脾氣也挺倔的,他覺得這事不妥就得問出個所以然來,姥姥沒法只能和他解釋,說是我身上的黃皮子因為柳木安保員和硃砂雞血的緣故已經極其虛弱了,現在又給我斷血了,想補充恢復都困難,就純靠著在我體內靜養,且得養個把月,而那老狐仙不同於糟踐我家的黃皮子,是吃了百年香火正兒八經的老仙家,道行在那呢,讓它上了我身,能一定程度上在我體內進一步壓制住那黃皮子,通俗易懂點來說,就等同於是用狐大仙把我身上的黃皮子給封印了,原本能用半年養好的元魂,有狐大仙壓制剋制它,時間就能往後延上個數來年,有這數來年的功夫,沒準就能攻破把黃皮子從我身上分離出去的方法了。

聽到這裡,我爸也是懂了,這老葉頭的狐大仙是想幫我家,我爸也是事不宜遲,連忙回屋把我抱了出來,問姥姥下一步該咋辦。

“立堂口得走個過程,要不狐大仙上不了小川的身,小何啊,你把廂房掃掃,整理乾淨點,尤其是東南方向不能有一點灰塵,接著準備一塊1米長的紅布,再有就是貢品,你去商店看看有啥吃的,隨便買點啥回來,再帶回來一瓶高度的白酒,度數越高越高。”我姥姥和我爸吩咐道。

我爸趕緊打掃廂房,接著出去買紅布、貢品啥的,我則被姥姥放在老葉頭的屍體上,姥姥的一隻手也搭在老葉頭的屍身上,問狐大仙:“咋樣?能上我大外孫的身嗎?”

我之所以被放在老葉頭的屍體上趴著,為的是讓狐大仙感知我體內的那黃皮子,那黃皮子果真是十分虛弱,一天一夜斷了雞血,被打傷的元魂絲毫沒有轉好的跡象,那黃皮子全盛期老葉頭的狐大仙雖是抵不過,但現在那黃皮子根本就沒啥大不了的,狐大仙跟我姥姥說,現在的狀態想上我身,只要堂口一立起來立馬就能上,而且壓制住我體內的黃皮子也是小事一樁。

姥姥還問狐大仙能不能上我身以後,把那虛弱的黃皮子給弄死或者趕出去,狐大仙卻遺憾的表示我與那黃皮子是一塊生下來的,屬於是兩魂共有這副身體,真弄死或者趕出去我就丟了一魂,往後長大了就是個傻子。人本身就有著三魂六魄,黃皮子在我孃胎時附身就撬走了我一魂,再丟一魂,還得往幸運了說變成傻子,依我那身極弱的七殺全陰格,指不定這一魂撬走之後就夭折了。

不多時我爸備齊了姥姥所要的東西已經趕回來了,我爸問他能幫上點啥忙,姥姥就讓我爸把那一米的紅布包在我身上,全身得纏緊實了,就和包毯子一樣,只能留個腦瓜出來,而後又讓我爸把裡屋的一張木頭桌子拿來擺在廂房的東南角,接著把姥姥平時給人看事用的香和黃紙毛筆啥的一併拿了過來,桌上擺了幾個盤子,把貢品啥的擺放整齊,最前面放的是香爐,姥姥在香爐裡插上三根香,接著用毛筆在黃紙上橫著寫下供奉二字,供奉二字的下排豎寫黃門府小輩何川胡保家仙之位。

寫罷,姥姥將那黃紙抹了點漿糊粘在東南角的牆上,此時點燃香爐,倒出高度白酒裝在杯裡,讓我爸往我嘴裡灌了一口,一股辛辣味衝的我瞬間想吐,姥姥讓我爸揚起我的腦袋,萬萬不能吐出來,腦袋一仰,那口白酒就順我喉嚨裡滑進了肚中,姥姥跪在供桌前抱著我,按著我的頭,讓我對著供桌鞠了三躬,隨機我眼白一翻就沒了意識,那狐大仙上了我的身,開口吐言:“感謝黃家祝我繼續修行,日後定有回報。”

那是個聲音極為動聽的女聲,只片刻,我腦袋一耷拉就暈了過去。而在我被狐大仙上身的時候,只在腦海中見到一個絕世美女的身影,身後長著八條尾巴,只可惜當時我還是個啥也不懂的嬰兒,對此毫無波瀾。

“媽,小川咋暈過去了?”我爸看我昏迷過去了,有點著急。

姥姥只說不怕的,我這是剛讓狐大仙上完身暫時睡著了,一會醒了就好了。

就在這時,倉庫的方向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緊接著我媽的聲音也跟著一併傳來:“老公,媽,你們咋把我關起來了?給我開門啊!”

我爸聽到我媽的聲音心中一喜,起身就要去開倉庫門,不過姥姥伸手擋在我爸前面說:“讓我開門吧,裡面啥情況還不知道呢,太陽還沒落山,按理說,這功夫應該還醒不了,沒準是陷阱,那些野黃皮子也有一定道行了,偽裝個人聲不難。”

姥姥小心翼翼的開啟倉庫門,在這之前她和自己的黃二爺也是溝通好了,有啥狀況第一時間上我姥姥身解決事,不過門開啟以後,姥姥發現我媽神志是正常的,就是沒有了昨晚上的記憶,她看著姥姥和我爸,一臉迷茫的道:“媽,老公,發生啥事了?為啥你們把我關在倉庫裡啊?”

別說我媽納悶了,我姥姥也感到納悶,難不成附身我媽的那隻黃皮子自己跑了?要不我媽咋能突然恢復正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