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葉頭子與我媽一步之遙,差個10來厘米就觸手可及,卻是頭看向側面的姥姥,保持墊著腳尖的姿勢被定身在了原地。

原來我姥姥咬破手指尖,毛筆沾血,在那紙紮人上畫出一道符,而後取出黃紙中包著的老葉頭毛髮,在紙紮人上用手指頭戳了個洞,順應那洞把老葉頭的毛髮倒入其中,隨即口中唸唸有詞道:“開通天庭,使人長生,三魂七魄,回神反嬰,三魂居左,七魄居右,靜聽神令,也察不詳,行亦無人見,坐亦無人知,急急如律令……停!”

當下老葉頭就止住了動作,我爸腳底掌被燒的難受,本能的跺了兩腳地,沒想到黑火真是熄滅了。

“別對這葉老頭輕舉妄動。”姥姥喘著粗氣,滿臉流著不自然的冷汗,看著十分的虛弱。

我爸瘸著一條腿,見老葉頭子定在地上一動不動,就問姥姥咋回事,但聽姥姥說道:“我讓你買的布娃娃本來是打算融入老葉的毛髮,用符控住來對付這老童子鬼的,老婆子我還特意和殺豬的王老五借了把宰豬刀,那刀下盡是牲口的亡魂,雖陰,卻對陰物有著很大的震懾作用,平常下驅邪可能效果不佳,但要用那把刀把娃娃大卸八塊,這老葉頭子就能當場屍魂破碎,可現如今沒有布娃娃可用,就只能臨時用這扎紙人了。”

這紙紮人原本是姥姥準備的最終手段,要實在不行,就用紙紮人糊弄老葉頭子,用這紙紮人和老葉頭一起下葬,騙他以為紙紮人是個活女的,老童子鬼心願了了,自然就樂意下葬了,但是我姥姥也沒接過這麼大的活計,過去也只有所耳聞,實際沒有真上手操作過,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所以才把這一策略放在了最後,誰成想因為我爸的失誤一開始就用上了。

聽丈母孃指責自己,我爸也有點不樂意,說是既然把老葉頭子穩固在紙紮人上了,就用宰豬刀把紙紮人切個稀巴爛,老葉頭不也照樣屍魂破碎嗎?可我姥姥當即就打斷他說:“胡鬧,紙紮人本就是陪葬之物,陰上加陰,我能讓它定在原地,就極消耗元氣神了,這紙紮人現在要是被弄破了,老葉頭的定身立刻就會解除,到時候我也沒法子了。”這定魂術可不歸屬於老仙家,按說這定身的伎倆根本不是出馬仙會用的,所以我姥姥才會流下那麼大量的汗,這術門的手段充其就是照葫蘆畫瓢,以前見老道長用過,我姥姥憑回憶無計可施臨時施展出來的,本來是驅鬼的,照葫蘆畫瓢出來能讓老葉頭子定住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陰邪之物怕陽,天一亮他就走了,你們都別輕舉妄動,萬萬不可靠近他。”姥姥喘著粗氣,越發的虛弱。

我媽追問她咋了,姥姥只說沒事,繼續和我爸媽說明道:“葉老頭詐屍兩天了,越接近頭七,鬼物越兇,尤其這葉老頭一生童子身,怨氣和執念甚至高過橫死的,不過兩天屍毒已經這般厲害,實在是兇。”

我爸剛才腳被燒穿,那黑色的火苗就是屍毒,以肉眼乍一看像是起火了,其實不然,但凡開了天眼的都能看出那黑火迅速擴散蔓延實則是肉身在急速腐爛,剛才要不是我姥姥及時用紙紮人控住老葉頭子,我爸那條腿就得廢了,看似是他跺了一腳地好了,其實全是我姥姥的功勞,而單單詐屍兩天屍毒已然這般猛烈,真到了頭七,估計我一家只能坐以待斃等死了。

得知這些以後,我爸這才感到有些愧疚,他是真不知道那布娃娃用途這麼大,我爸說等天一亮就去百貨店買,姥姥卻搖頭:“沒用,老葉就在咱家住了一晚,生前留下來的毛髮就那幾根,剛才全用了。”

“反正老葉頭子現在就在這呢,碰他不行,用剪子剪一把頭髮總行吧。”我爸說著就要去找剪刀,姥姥還是制止了他,說只有生前遺留下來的才有用。

那一晚我們一家過的都很煎熬,點著燈也沒人敢睡,老葉頭子詐屍兩天鬼牙比前一天又長了幾厘米,竟是已經長到了胸前,因為老葉頭是已肉身詐屍的,先前野黃皮子在他身上咬出來的血洞也都化膿生蛆了,定身在我們眼前,那是既恐怖又噁心。

我媽看只有我熟睡了過去,心中就不由得更是厭惡我了,剛才要不是我突然把她胳膊上的豬肝碎泥吃了兩口,這老葉頭子也不至於找到她,越是看自己生出來的這個黃鼠狼兒子,我媽就越來氣,甚至要伸手打我,我姥姥連忙制止她說:“使不得,小川現在身上有兩位,你這是大不敬,狐大仙就算不跟你計較,那黃皮子心眼小,報復心強,你這不是在給自己招殺身之禍嗎?”

我媽這才住手,我爸抱著我媽安慰她,他倆惺惺相惜的嘆息著,姥姥讓他倆能睡著就睡一會,天就快亮了,她守夜。

我爸開始還和姥姥客氣了一下,說自己守夜,讓我姥姥睡一會,姥姥搖搖頭道:“不行,我要是睡過去,這定身就會解除,我看著葉老頭,你倆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