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鹿也之外,在場三個人都是頂級的二黃一紫魂環配置,蛇男還沒來得及開口嘲諷鹿也那三個淒涼的白色魂環,就被戴沐白搶了先,氣得臉色發白,身上的第一魂環一閃,一大口毒霧就朝著鹿也和戴沐白噴了出來。

嘲諷歸嘲諷,敵人畢竟是在鬥魂比賽裡拿了四連勝的,鹿也和戴沐白誰都沒有掉以輕心,兩人同時朝外跳開,避開了這片毒霧的籠罩範圍。

“第一魂技,貓假虎威!”

橘貓武魂的男子喉嚨裡發出一聲貓一般的低吼,整個人的身形忽然變大了幾寸,身上披覆的毛髮也更加旺盛,橘黃裡帶著灰的顏色更加清晰,原本纖細的指爪變得猶如刀刃一般鋒利。就像是一隻炸毛的山貓,瞅著竟然真有了幾分虎的感覺。

戴沐白的武魂是白虎,白虎乃野獸之王,對幾乎所有獸類武魂都有天然的壓制作用,遑論一隻同科的小小山貓。然而橘貓男子竟然悍不畏死地直接朝著戴沐白衝了過來——身為小型貓科武魂,他竟然不像朱竹清一樣是敏攻系,而是實打實的強攻系。

“區區家貓,也敢自稱猛虎?”戴沐白哼了一聲,白虎護身障開啟,力量和防禦瞬間得到增幅,那種嗜血猛獸的壓迫感比之前更為強大,“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爪子!”

鹿也對戴沐白正面硬剛的能力有信心,於是扭身一躍,直奔蛇男而去。沒想到蛇男絲毫不慌,只是眯了一下眼,緊接著第二魂環也閃了一下,那片原本是扇形的毒霧驟然擴大,頃刻間把整個賽場都覆蓋了,一股異香伴隨著毒霧蔓延開。

鹿也和戴沐白聞到那股異香的瞬間,立刻感覺到頭腦變得昏沉了一些,而位於毒霧中央的兩個對手卻毫無影響。看樣子,蛇男這個第二魂環應該是擴大毒霧範圍和增加毒素強度的作用,毫無疑問,這是個控制系魂師。

純白守護能夠抵擋物理傷害,但很難抵擋住這種無處不在的毒霧,在毒霧裡拖的時間越長,對他們就越不利。鹿也當機立斷開啟了第三魂技,帶著體積膨脹的穢魄迅速朝著蛇男的位置衝了過去。

不潔低語的覆蓋範圍是以鹿也為中心的二十米半徑,同時提供減速和精神干擾效果,而鹿也的攻擊又足夠強悍,只要能夠近身,幾乎沒有人是鹿也的對手。蛇男顯然意識到這一點,只見他身上第三個魂環也閃爍了一下,緊接著,他和橘貓男子的身影皆是一晃,竟然從場地上消失了!

居然是罕見的隱身技能,也難怪這對組合能夠奪得四連勝。

戴沐白的動作停了下來,下意識就想往鹿也身邊走。人在處於不確定狀況之下,很容易下意識地抱團,把後背交給同伴能夠讓自己最大限度地觀察周圍的情況。但鹿也卻厲聲喝止了他:“別過來!”

貓和蛇在武魂上不是頂尖的配置,也沒有什麼配合,卻能拿到四連勝,一定有古怪。蛇男現在三個魂環的能耐都用了出來,卻還沒有對他們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後果,那麼底牌必然在那橘貓男子的手裡。

大部分人在身陷毒霧、而對手又隱身失蹤的情況下,都會情不自禁地感到恐慌,向自己的同伴靠攏,抱團比單打獨鬥的贏面更大,這道理鹿也和戴沐白懂,別人不可能不懂。

那倘若,這就是對手的目的呢?

鹿也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果然,片刻時間過後,戴沐白的方向忽然傳來了颶風破空之聲。原本隱去身形的貓與蛇驟然在半空裡顯出形來,一口扇形毒霧不偏不倚正噴中戴沐白的門面上,戴沐白只覺得全身一僵,竟然完全動彈不得。

而橘貓男子身上二三魂環同時閃爍,口中發出似虎似貓的咆哮,鋒利的爪影伴隨著無數光點如暴雨一般從空中落下,兜頭朝著戴沐白潑去!

即便是戴沐白這一刻心中也有訝異——那蛇男的第二魂技並不是第一魂技的輔助和增強,兩個魂技是獨立開來的兩種毒,第二魂技使人吸入毒霧,而第一魂技則使人僵硬無法動彈。

蛇男的第一魂技毒雖然強,出手卻很緩慢,正常情況下誰都能避開毒霧的範圍;而橘貓男子的技能則是小範圍的爆發傷害,同樣有不易命中的缺點。然而蛇男的毒霧覆蓋和隱身戰術,卻不聲不響地打了個心理戰,讓對手下意識地聚集到一起,變成了靶子。

剛才如果他和鹿也像大部分的對手一般下意識地背靠背站在一起,就正中了這兩人的下懷。過往的對手,恐怕也是這樣下臺的。

眼見這一擊戴沐白斷無避開的可能,蛇男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雖然沒有像預期那樣看見戴沐白和鹿也聚在一起,但哪怕只是送走一個強攻系的戴沐白,他們也是穩賺不賠;剩下的那個少女看著柔柔弱弱,第三魂環又是debuff一樣的光環技能,恐怕是個沒什麼戰鬥力的輔助魂師,不足為懼。

然而很快,蛇男嘴角的笑容就僵硬了。

噹噹噹當——幾聲熟悉的鈍響,橘貓男子那一通看似攻勢凜厲勢在必得的貓貓拳,完好無損地被純白守護的護盾擋了下來。

戴沐白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還很挑釁地一挑眉,對著上方的橘貓男子說道:“別給我撓癢癢啊,使點勁。”

橘貓男子微微一愣,就看見戴沐白手中白光大盛,瞳孔驟縮,就要從戴沐白麵前撤出。蛇男見勢不妙,第三魂環又是一閃,就要開啟隱身遁走,卻忽然感覺到太陽穴一陣刺痛。

——“不潔低語”的光環籠罩時間已經超過一分鐘,耳邊鬼氣森森的囈語愈發密集和大聲,接踵而來的就是頭痛和暈眩,視野也微微扭曲起來。

蛇男一陣恍惚,頭痛出現的剎那,他的脊背後陡然升起一股陰冷。就像是被不可名狀之物盯上,那種脊背發涼、沒有來由的恐慌和驚懼。

他僵硬著脖子一點點回過頭,就看見那個被他當做“沒什麼戰鬥力的輔助魂師”的少女正看著他,漂浮在她頭頂、半人高的漆黑球體裂開一張流膿帶齒的嘴,黑漆漆的黏液像口涎一般滴落在他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