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從小就是個乖乖女,現在也還是個大學生,從來沒有喝過酒,這是她第一次喝酒。

“有什麼話回家說,別在外面發瘋!”

話落,安瑾宸將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許是嫌她走的慢,直接摟過她的身子,快步走出了包間。

安瑾宸說她發瘋?

結婚紀念日他在外面跟其他女人約會,這不叫發瘋?

被她撞見之後,她不哭不鬧,只是喝了兩杯酒,在他眼裡就成發瘋了?

果然,不被愛的時候做什麼都是錯的,哪怕你在上吊,他都覺得你在盪鞦韆晃髒了他的眼。

向暖被安瑾宸摟著一路走出了會所,走近車,司機微躬著身,給他們開啟了車門,安瑾宸先將向暖塞了進去。

“回清風晚。”

清風晚就是他們現在住的別墅。

車子發動之後,向暖沒有理會他,一直看著窗外,心情特別複雜。

她不由的想,如果今晚上他跟林蔓的約會沒有被她們撞破的話,安瑾宸已經明確表示不回家了,那他們兩個今晚上要做什麼?

安瑾宸不是說過他這輩子只愛姚詩茹的嗎?不是為了當年沒能娶到她痛不欲生嗎?

這才兩年時間,就另找新歡了?

呵,男人!

正想著,也許是心涼,也許是車內空調氣溫太低,向暖身子打了個冷戰。

“把冷氣關掉。”

“是,安總。”

聽後,司機立馬將冷氣關掉。

向暖依舊沒有看他,別以為她會感激。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任何的交流,向暖看著窗外匆匆而過的風景,之前的過往在她腦海裡就像過電影一樣。

她爸爸帶安瑾宸進向家好像還是昨天的事,她還清晰的記得那天下著大雨,她媽媽接她放學回家,發現大廳裡除了他爸爸,還有一個小男孩。

他穿著孝服,衣服已經被雨水打溼,水珠順著他的髮絲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個頭高挑,但很瘦,有些不安的微垂著頭。

那時候他十四歲,她八歲。

“暖暖,給你介紹一下,他叫安瑾宸,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他就是你的哥哥了。”

起初,向暖特別排斥這個闖入者,因為他的加入讓她深刻感受到了她爸爸的偏心。

於是,她鬧他讓,她哭他哄,她耍脾氣打翻了碗,不小心劃傷了他的手,他非但不生氣,反而還會安慰她:“沒事,暖暖,別怕,我不會告訴爸爸。”

就這樣,在他的寵愛下,她不知什麼時候就失了心?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的願望就是想趕緊長大,能夠到法定年齡嫁給他。

現在,她終於長大了,也嫁給他了,但卻不是她想要的那種。

他們兩個的關係,從向家破產之後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真是她的噩夢,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在讀書的她被一個電話緊急召回,回來時她已經是家破人亡。

她母親被債主逼得跳樓自殺,她父親面臨被逮捕,負債累累之下她不光面臨被迫退學,基本生活也得不到保障。

所以就在安瑾宸從部隊上趕回來的那一晚,向遠山將她送上了安瑾宸的床,事後跪著求安瑾宸娶她。

以她爸爸的話說,這世上若還有一個人能護她一世周全,那就是安瑾宸,也只有安瑾宸。

後來,她爸爸鋃鐺入獄,安瑾宸放掉了他的白月光,直接退役回來南城娶了她。

所以,他對向家,有愛,更有怨!

而對她,現在大概只有恨了吧?

隨著車子的停下,向暖的思緒終止,也不知什麼時候淚已經劃過了嘴角,她忙抬手擦了擦,然後開啟車門,率先下了車。

安瑾宸吩咐了司機一聲,然後緊隨其後。

清風晚安瑾宸已經好久不回來了,其實他們兩個也好久不見面了,上學期間她住校,他忙工作,日常她不打電話給他,他是不會主動理她的。

現在放了暑假,她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為了今天的結婚紀念日,對清風晚做了精心的佈置。

一進大廳,看到本來冷色調的大廳被她裝潢的粉粉嫩嫩,他微微蹙眉,說道:“你放了假,若是閒,我讓阿進在公司給你找份工作,你也該去跟那些職場精英多接觸接觸,學學他們的處世為人之道,別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向暖咬了咬唇,開口說道:“這個假期我肯定會去勤工儉學的,但我不想進你公司,工作我會自己找。”

她自己找?

“你自己去哪兒找?”安瑾宸口吻中盡是輕蔑,“你這嬌生慣養的身子出去給人端盤子?還是去哪個酒吧賣唱?”

“我還沒有弱不禁風到連盤子也端不了。”

看她上了脾氣的樣子,安瑾宸一個哼笑,說道:“你非要去撞這個南牆,那你就去撞,到時撞得頭破血流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看他這一副鄙視她的樣子,向暖暗暗下定決心,她一定要在這個假期賺到她的第一桶金,她一定不再花他一分錢!

“去洗澡。”

安瑾宸許是做過軍區首長的緣故,對她隨口一句就是命令式。

她連喝了兩杯紅酒,這會兒後勁來了,真有些頭暈的頭重腳輕,肯定是安瑾宸嫌棄她身上的酒味吧?

她沒應聲,但身體卻很誠實的照做了,就在快要走到浴室的時候,她聽到安瑾宸給保姆打去了電話。

“回來將清風晚內打掃乾淨,一切恢復原樣。”

恢復原樣的意思不就是把她佈置的全部都清理掉嗎?

她真是,自作多情,自討沒趣,又自作自受。

做這些,除了討他嫌,什麼也得不到。

向暖去浴室泡了個澡,也許是頭暈乎乎的,也許是不想面對她,她在浴池半睡半醒的裡泡了好久,再泡下去感覺就要泡腫了她才出來。

她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別墅很安靜,她以為安瑾宸要麼走了,要麼睡了,因為他當過兵的關係,作息還是很規律的。

結果,一推開臥室的門,他正在打電話。

“你說的那個人叫韓誠田?”

進去時,向暖正好聽到他對電話那邊的人問出了這句,看他在打電話,向暖身子連忙退出去。

誰知安瑾宸一句“今天先這樣”,說完結束通話電話,對已經退出房間的向暖厲聲吩咐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