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

打明弘光?

真的假的。

應該能贏吧?

身披人面袈裟的僧人率先站了出來:“大家不要慌,對方只有一人,我們這麼多同級高手在此,他莫說敗盡我等,便是逃出生天也頗為困難。”

微不可查卻鋒銳無匹的風刃將僧人筆直地切作兩片,斷截面看上去清晰無比,那張嘴甚至還在開合,彷彿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

白曉生冷汗直冒,但還是頗有職業精神:“來自密傳佛教,善使人身法器的戒河大師竟被從頭到腳劈成兩半,那以數十獻身少女人皮編織的袈裟毫無用處。”

“這招莫非是傳說中的先天破體無形劍氣嗎?”

明弘光糾正道:“我還沒正經練過什麼法術,這只是風刃而已,不過夠薄,夠利,能夠從防護的漏洞穿過去,從內到外把人剖開。”

糾正完,明弘光對著拼命向後縮的諸位修士質疑道:“你們怎麼在後退?我不是讓你們一起上嗎!”

“你們數量這麼多,我在靈氣耗盡之前未必能夠把你們殺完,你們完全有勝率啊!”

諸位修士退得更快了,直接把原本有些擁擠的甲板為明弘光空出來一大片。

未必能夠殺完,不就是說有可能殺完嗎!就算真的沒殺完,他們也不想成為死在成功之前的炮灰。

同為引氣期,境界相同,為何戰力能夠拉出如此大的差距,甚至算上法器也比不過明弘光隨手一道法術!

之前,他們想的是聚集起來幾十個高手,就算明弘光戰力高個三四分,他們將之群毆致死,最多也不過付出些許代價,可現在卻是拼命才有可能活下去。

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若是不為利所誘,不幸踏入這個“陷阱”,平日裡也稱得上作威作福。

頓時,眾人的目光狠狠地瞪向藍鴻德。

明弘光有些好奇:“你們為什麼瞪向他?莫非他做過什麼壞事?很會說的那誰,伱知道嗎?”

白曉生完全沒想到是因為藍鴻德把他們聚起來,所以大家才惱,他只是努力回憶道:“賣有輻射的魚?強行開採海洋石油導致生態汙染?幫人偷渡結果死亡率超過70%?海外奴隸園搭配血肉加工?”

藍鴻德突然像是氣球一樣腫脹起來,而後當場爆炸,下了一場小雨。

白曉生眼睛一亮:“這個我知道,這是清風宗的灌風術!將特化的異種靈氣強行灌入別人身體,撐爆對方的經絡,氣海。”

“藍鴻德前輩擁有特殊傳承,靈氣儲量與流量遠超常人,竟然被一擊灌殺,這般威力,甚至超越了清風宗當代宗主。”

明弘光了然:“哦,原來叫‘灌風術’,這名字聽上去好質樸啊。”

路上有人試圖用這招暗殺他,但是靈氣一進入他的體內就被他本能絞碎,吞下。不過,明弘光還是順便學了下來。

下一刻,明弘光的手指點向一個戴著嬰兒頭骨項鍊的老魔,暴虐的火光從他的顱腔內噴發出來,直接頂破了頭蓋骨,雙眼僅留下兩個燃火的空洞,讓他完全像是活火把一樣。

“這招呢?”

白曉生振奮道:“是點天燈,而且純度極高!不過,一般來說不應該是小火慢燉,一點點來嗎?”

“我這人心善,而且沒空。”明弘光說著,往前又走了幾步。

修士們一退再退,終於被逼得無處可退,明明是他們計劃獵殺明弘光,結果在他真正到來之後,這些先前視他為囊中之物的修士們卻全都嚇破了膽。

但,又能退到哪裡去?棄船而逃嗎?

“無人可逃,無人可退。”

微風吹拂過在場眾修士的面板,留下淡淡的血痕。暴虐的火焰以寶船為柴,瘋狂地燃燒,化作這些廢物觸之即化為灰燼的絕望之牆。

明弘光笑了笑:“我不是嗜殺的人,但你們終究是想過要殺我。這樣吧,只要我用你們試完招,最後剩下的人就不用死。”

“另外,那個很能說的,你能說出在場有誰沒有做過惡事嗎?好人現在就可以走。”

白曉生掃了一眼對著他齊齊投來求救目光的眾人,完全沒有絲毫同情心:“沒有一個好人!”

有機會在這個時代成為修士,本就高人一等,而作為修士,他們所具備的超凡力量又讓他們與常人拉開一道巨大的隔閡。

對於絕大多數修士來說,只要有助於實現他們的目的,賤民們該死即死。

明弘光有些驚訝:“哦?你也不算好人?你不想走。”

白曉生想了想,決定還是直白道:“我修煉走火入魔,看到人就想要說出別人的法術,傳承,體質,戰績,因出言不慎曾導致幾位修士前輩被人發覺缺陷,殺死。”

“除此之外你還幹過別的嗎?死的修士吃過人嗎?”

“沒別的了吧?我的修法只要求當解說,不求資源,但也沒別的辦法可以加快修煉進度。至於死者吃沒吃過人,我不知道……”

“算了,也沒必要深究,你先站我後面吧。”畢竟大乾修士爛人太多了。

白曉生邁出幾步,就已有修士按捺不住。

一柄長劍藉助白曉生的身形掩護,悄無聲息地自後刺向茫然無知的白曉生的後心。

而後,這劍便被明弘光以二指輕輕捏住。

“我不喜歡有人違揹我的命令。”

驚鴻劍客賀方拼命地試圖將自己的寶劍抽回,可就算他不顧顏面,以雙手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比不過明弘光的雙指,反而被他輕易地拖到身側。

緊接著,驚鴻劍被明弘光一折,再折,生生折成數十段,而後以可怕的蠻力直接捏成一塊鐵球,強行塞進了賀方的嘴裡。

“嚥下去。”

“嗚嗚嗚……”這位耍劍的拼命搖頭,什麼寧折不彎的劍心,什麼刺破天穹的劍意,當真正面臨死境之時,這些平日為了名利而吹出的東西都蕩然無存。

真正的劍修早就把這船人砍死了,怎麼還可能混進去。

“咽不下去?那麼,我就幫你一把。”

明弘光伸出手,自其頭頂向下輕輕一敲,含著鐵球的腦袋便直接砸穿了胸腔,深入到胃應該在的地方。

白曉生激動萬分:“是義字拳!傳說中《掄語》裡記載的驚世武學!”

“驚鴻劍客雖日日以生靈之血洗劍,祭血成刃,成就驚鴻之意,但面對這般至剛至狂之拳,又怎能阻擋得了了!”

明弘光否定道:“我不知道什麼掄語,這也不是什麼‘義字拳’,我只是把他的腦袋打到該有的位置,僅此而已。”

平淡的話語中瀰漫著消散不去的血腥氣,死亡的恐懼幾乎壓碎船上修士們的脊樑。在這等壓迫下,若非傾盡全力一戰,那就必死無疑。

終於,面對眼前這氣焰滔天的驚世魔頭,一個接一個勇敢者開始送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