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漸涼。

李長歌慢步回到了乾天苑,東曦苑乃是儲君所居,登基之後自然要移居乾天苑才是。

寢宮之中,鍾萍靜有些許焦急,又有些許的歡喜,見到李長歌推門而入便迎了上去。

“陛下,忙完了嘛。”

“嗯。”

“那,陛下要歇息嗎?”

鍾萍靜的目光止不住的下移,之前在忙活了兩個時辰之後,她累的要死,感覺下巴都快合不攏了。

但這更加深她的期待,光是想想那個就覺得渾身都在發抖。

李長歌看著面色嬌媚的鐘萍靜,對方的好感度應該不止滿了,而且在瘋狂的溢位。

但現在依然不是時候。

畢竟今晚,她會來的吧?

“陛下,西涼節度使董白在宮外求見。”

果然,李長歌的屁股還沒坐熱,白眉的聲音就在屋外響起,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朕已知曉,讓董大人在鳳儀亭等我。”

李長歌回應了白眉,隨手起身朝著屋外走去。

“陛下,這是……”

“小事而已,靜兒安心等朕回來便是。”

“臣妾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

“何事?”

“準備些涼茶。”

鍾萍靜聞言小臉一紅,轉過身去泡茶去了。

李長歌隨即出門,快步前往鳳儀亭,白眉早已將董白帶到,此時白眉在一旁侯著,董白則是若無其事的品茶。

“陛下讓微臣等的好苦啊。”看著李長歌快步而來,董白朝著李長歌拋了個媚眼,看的白眉一陣皺眉。

眾所周知,太監是無根之人,作為從來不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白眉的審美完全取決於主觀。

而身高兩米的董白,太過於雄壯,已經超出了白眉主觀審美能夠承受的極限。

所以在白眉的眼中,一個醜陋的女人正在衝著自家俊逸脫俗的陛下拋媚眼,著實有點辣眼睛。

可是這個醜八怪不僅自身是個妖血濃度高達九成的超級混血種,還手握十萬精兵,陛下要忍住啊!

顯然白眉多慮了,他瞥了一眼李長歌,依舊神色如常,淡定自若的坐在了董白的對面,甚至面帶微笑:“朕聽聞董大人來訪,可是馬不停蹄的趕來了不知董大人入夜來訪所謂何事?”

這氣場,這定力,讓白眉暗自點頭,要是換做只愛玲瓏美人的先帝,有這麼一個醜女敢朝他拋媚眼,估計已經拖下去讓人砍了,然後還會噁心好一陣子。

“微臣有要事向陛下稟告,還望陛下屏退左右。”

白眉聞言皺了皺眉頭,這裡就三個人,董白指的誰不言而喻。

“這裡並無外人,董大人可以但說無妨。”

李長歌接話道,這裡的確沒有外人,太監理論上來說都屬於天子私產,是絕對算不上外人的。

可是董白依然搖搖頭:“我要說的這話就算是公公也不適合聽,還請陛下屏退左右。”

李長歌聞言看向白眉,卻見白眉皺著眉毛微微搖頭說道:“保護陛下是老奴的職責,還請董大人莫要為難老奴。”

“公公多慮了,我在這裡,定然會保護好陛下的。”董白並不買賬,雖然這老頭子是後天之中的頂尖高手,但陰陽殘缺者永遠也踏入不了先天之境,在董白眼裡毫無威脅。

老奴他孃的防的就是你啊,白眉在心底吶喊著,當然也只能在心底喊了。

白眉朝著李長歌看過去,意思也很明顯。

“白老先去外園候著吧,朕和董大人好好聊聊。”

“陛下……”

“去。”

“是。”

雖然心底還有些許擔憂,但白眉還是挪著步子離開了,鳳儀亭裡只剩下了董白和李長歌靜靜的對坐著。

“現在董大人有何事可以直說了吧?”

“何必那麼生分呢陛下,我不過是想和陛下求個大官噹噹罷了。”

話音未落,董白已經從椅子上起身,坐到了桌子,硃紅的裙襬之下,修長的玉腿在李長歌的眼前搖搖晃晃。

感覺能玩一年。

“董大人官至節度使,已經是一方封疆大吏,這官,到底當多大才算大啊?”

“陛下,微臣想進步了。”

你這是想進步的態度嗎?你甚至都不願意坐上來,你這種態度也想要升職?

“三公九卿已有定選,短時間內不宜換人。”

“微臣想做丞相。”

“董大人真愛開玩笑”

“加封太師。”

“還有呢?”

“再做個皇后也不是不行。”

李長歌突然就笑了,笑的有些慍怒的模樣:“憑什麼呢董大人,就憑那城外的十萬西涼鐵騎嗎?”

“朕今天就告訴你,若董大人只有兵鋒之盛,那不夠!”

看著李長歌一副氣笑了的模樣,董白只覺得有些暢快,她一點也不生氣,當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時候董白只會有快感。

“陛下說笑了,天子腳下怎麼可能讓兵痞鬧事呢,微臣只是有句話想要告訴陛下罷了。”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董白輕輕俯身,附在李長歌的耳邊,氣若幽蘭:“陛下,你也不想被人發現伱是個女人吧?”

成功了!朕成功了!

壓抑住內心的狂喜,李長歌裝作有些疑惑的樣子:“董大人是今日酒喝多了嗎?居然能說出如此離譜的話?朕乃大乾天子,九五之尊,怎麼可能會是女人?”

“哦,是嗎?”董白伸修長的手指挑起了李長歌的下巴:“那陛下能否和我解釋一下,為什麼負責給您侍寢的側妃,還是處女呢?”

猛然之間,瞳孔地震。

李長歌的演技十分逼真,他沉默著捏緊了拳頭,似乎連身體似乎都因此在微微顫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董白收回了自己的手指狂笑,笑的有些癲狂,她的手指觸控到了一層類似脂粉的東西,更加讓她確信自己的判斷。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李長歌的臉色逐漸陰沉,看著董白的目光變得愈發不善。

“當然是愛啊。”

“簡直荒謬。”

“荒謬嗎?哪裡荒謬啦,想要得到陛下的寵愛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嗎?”董白帶著有些癲狂的笑容靠的更近了一些:“不管是官職還是後位,微臣……全都要!”

“陛下,您也不想您是個女人的事情被別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