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王妃依在男人的懷裡,許是這人的護短給了她膽氣,又許是真的委屈了,小聲略有些埋怨地在他懷裡嘟囔。

祿王聽著小王妃嬌柔的語調,帶著些許的小脾氣,倒是難得,他溫聲一笑,一如既往地好脾氣,

“笨,你仔細想想,若我們真的早早出現,或許這次能免你們一半的委屈,可以後她們再欺負你和音音怎麼辦?”

祿王妃剛剛氣得都昏了頭,還真沒細想這些,她側頭看向了祿王,跟小寶寶一樣晶瑩流光的明媚眸子裡只有不想動腦子的嬌懶。

祿王笑了笑,溫聲低醇道,“這是在給你和小音音立威,經此一事,你看以後再還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欺負你們嗎?”

祿王妃恍然地笑了,也毫不吝嗇地給了自家男人崇拜又感激的眼神,哄得祿王高興。

被迫旁聽的小景慶聽著他老爹哄後孃那個溫柔勁兒,一陣嫌棄膩歪,同時又不禁嘆息,他爹這哄人的拿手樣,怎麼聽都不像是隻有他一個兒子的人。

不過景慶想到前世的自己,又覺得沒臉笑話自家老爹。難怪前世時,總有人說他與他這老爹很像,原來是像在這了。

可惜那時的他根本不記得有關他爹的任何,前世在他出生後的第三年,就是茶音剛到他家的那一年,他爹就死於了敵軍攻城。

後來他才查到,原來那年本該在漠北的敵軍忽至祿州,都是太子的密謀。就連他的生母王妃難產早逝,也是太子的手筆。他這一身早產羸弱,也皆是拜太子所賜。

家破人亡之仇,今世他要一一清算。

小男孩半低著頭,藏起的目光冰冷寒冽,殺氣翻湧。

其實祿王跟王妃說的緣由只是最表面的,冰山一角。

成德帝可不止是為了給音音出氣,而是他更需要一個壓制太子的契機,以給所有人一個訊號——太子還沒登基呢,他這個老皇帝病好了,還沒死。

回了宴席上,依舊是熱鬧喜慶。

景慶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太子席,只見那個長袖善舞的女人已經不在了,反倒被她奪去風頭的太子妃顯露了出來,滿面淑笑語不停,可見高興。

姜氏被明旨訓斥還降了階,至少老皇帝在位時,她是翻身無望了,她女兒還被送到了她手裡捏著,太子妃嫣能不覺痛快?

上首的皇后看著太子妃這喜出望外的輕浮模樣,眼底陰霾,她雖也端莊得體地坐在後席上掛著淡笑,只是這笑容裡多少有些勉強。

皇上當宴降旨斥責太子側妃,便是落了太子的臉,更何況霍瑜彤非要拿眾位夫人當伐子,偷雞不著蝕把米,她也當著眾人的面被成德帝責罰了嬤嬤和母妃。

即使姜側妃是被帶去了東宮接旨,宴上眾臣也都聽到了點動靜,難怪皇后面上掛不住。

一見皇上回來,皇后立馬笑眯眯地迎了過去,在看到老皇帝懷裡抱著的小茶音時,笑容微不可見地一滯,又很快笑靨賢良道,

“皇上,臣妾瞧著各宗室家的孩子也都大了,正逢您六十大壽,不如乘興封賞一番,也是吉慶熱鬧。”

皇后是想拿喜事把東宮這落了臉面的事衝了,成德帝心知肚明,他瞧了眼懷裡的小寶寶,笑道,

“也好,正好朕剛剛破例封了音音為福音帝姬,今兒朕高興,便一併將各家的孩子都賜封,與朕同樂,也讓內廷司一併操辦了。”

冊封小茶音的諭旨是成德帝剛下的,帝姬地位尊崇,旨擬得可不能馬虎,明旨還未到,因此宴上眾人本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