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摸摸搜搜的時候,走廊傳來腳步聲。

兩人趕緊分開,等腳步聲遠了,趙鐵民還想再摸,杜天霞手拍著胸脯小聲道:“嚇死我了,這裡不太保險吧,別被人看到。”

趙鐵民聽出了杜天霞的弦外之音,知道這個女人已經算是拿下了,只要機會合適,隨時都能辦了。

自己就要被提拔了,在辦公室裡真出了什麼緋聞反而得不償失,他目光貪婪地往下邊瞄了一眼,道:“晚上,等晚上的再繼續,現在咱們去找秦山,給他挖個坑,好好整整他。”

杜天霞自然沒有意見,兩人離開房間直奔秦山所在的大辦公室。

此時的秦山已經得到餘麗珍反饋訊息,說事情已經辦完,讓他安心等著就是,如果落地時間超過一小時的時限也別魯莽行事,就是早幾分鐘晚幾分鐘的事。

秦山心裡自然踏實下來,就在辦公室裡玩手機。

辦公室裡總共六個工位,但有兩人不在,趙鐵民進去的時候掃了一眼裡面的人,然後朝秦山一指:“秦山,你去把衛生間打掃一下,別天天吃閒飯不幹活,瞪什麼眼睛?這次可不是買菸的私活,是安排你工作,你到底幹不幹?”

秦山收起手機,點了根菸,慢條斯理地朝趙鐵民吐了一口煙霧:“你他媽找抽吧?我又不是保潔崗,再說了你算哪根蔥,還能隨便安排我幹雜活?”

“秦山,你還彆嘴硬,你看看這裡。”

趙鐵民冷著臉朝牆上敲了敲:“看看這裡,崗位職責上最後一條寫著呢,認真完成領導交辦的其他工作。”

“草,寫著能怎麼地?你算雞毛領導?”

秦山往椅子上一靠,目光裡滿是不屑。

“好好好,好你個秦山,但願過一會兒你也還能這麼硬氣。”

趙鐵民嗤笑了一聲:“實話跟你說吧,黨組那邊正研究我扶正的事情,等會議一結束,就該宣佈我當紀檢監察室的主任了,到時你不跪下求我,今天的事情都不可能這麼過去。”

“研究你扶正的事情?”

秦山臉上當即浮現一抹疑惑的表情,這跟餘麗珍跟自己說的完全不符啊,但看趙鐵民的表情,應該他也沒有撒謊。

到底怎麼回事?

秦山的確有些迷惑了。

捕捉到秦山此時的表情,趙鐵民得意地笑了一聲:“怎麼樣?傻逼了吧?等宣佈完,我就修改你的崗位職責,專職清理衛生間,反正你愛幹不幹,不幹就滾蛋!哈哈哈,是不是很爽啊?”

“還有,女衛生間也交給你,看你還拽不拽?”

後面的杜天霞也加入進來。

“你們真是一對傻逼,還有你,趙鐵民,你真以為你能扶正嗎?不把你擼了都算你祖上顯靈了!”

秦山冷笑一聲,狠狠地把煙摁死在菸灰缸。

“各位,接到領導通知,臨時召開緊急會議!”

這個時候,一個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忽然過來通知。

“什麼內容?用準備什麼不?”

辦公室的另一個同事張彬急忙問道。

“不用準備什麼,應該是宣佈人事變動,具體調整我也不清楚,大夥帶耳朵去聽就好,都過去吧,我繼續通知。”來人匆忙解釋了一句就離開了。

“哈哈哈!”

趙鐵民當即笑了起來:“我說的沒錯吧?哈哈,秦山,我很想看到一會兒宣佈把我扶正的時候,你是什麼表情!”

說完,趙鐵民揚著頭往會議室那邊過去,杜天霞白了秦山一眼,非常得意地跟在了趙鐵民身後。

其餘幾名同事倒是沒說什麼,但也緊跟在趙鐵民的後邊,直接去了會議室。

秦山想給餘麗珍打個電話問問,想想還是算了,如果事情真沒按自己的意思辦,那你餘麗珍就瞧好吧!

很快,秦山也到會議中落座,三兩分鐘內,在家的紀委工作人員都已就坐。

李長國環視全場後率先開口:“各位,臨時召開這次會議,是宣佈一下個別幹部任免。”

“根據目前工作實際,經黨組成員研究決定,趙鐵民同志不再繼續擔任紀檢監察室副主任的職務。”

聞言,趙鐵民挑釁似地看了秦山一眼,然後等著聽下文。

按照他的想法,先免去原來的職務,然後再任命新的職務,也就是紀檢監察室主任一職,先免後任,這是慣例。

只聽李長國繼續說道:“紀檢監察室副主任一職暫時空缺,任命秦山同志為紀檢監察室主任,即刻到崗赴任。”

此言一出,整個會場一片安靜,眾人都愕然地看向了穩如泰山的秦山。

而秦山也終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對餘麗珍的表現還算滿意。

“為什麼?李書記,我做錯了什麼?他秦山憑什麼當紀檢監察室的主任?”無法接受這個結果的趙鐵民當即質問李長國。

李長國喝了口水,臉色陰沉地說道:“免去你的職務,是經過黨組會議研究決定的,原因是不久前,你濫用職權,支使本部門工作人員給你買菸,並由此發生衝突,造成極壞的影響,為嚴肅紀律,特做出這一調整。”

“至於任命秦山同志,是因為他在市紀委工作過,工作經驗豐富,能力突出,任勞任怨。希望你們都能完全服從組織的決定,配合好秦山同志的工作,好了散會,秦山同志留一下。”

趙鐵民不敢再說什麼,起身要隨眾人離開會議室。

秦山卻是說道:“紀檢監察室的同志回去準備一下,一會兒召開部門會議。”

趙鐵民就像吞了蒼蠅般難受,同時感覺難以接受的還有那個杜天霞,兩人臉色都非常難看。

“雅娟,你怎麼回事?不是說李長國已經答應把我扶正了嗎?剛剛開完會議,不但紀檢監察室的主任任命了別人,還把我的副主任給擼了?”

趙鐵民氣沖沖地回到辦公室,撥通了老婆王雅娟的電話。

“怎麼可能呢?我問問李長國。”

王雅娟非常詫異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會議室中,正與秦山談話的李長國聽到電話鈴聲,一看是王雅娟的電話,也沒理會,繼續對秦山道:“好了,秦山同志,就這樣吧,大刀闊斧地幹,我們黨組會支援你的,有什麼困難隨時找我!”

結束例行談話,李長國回到自己辦公室,給王雅娟回了一個電話。

“雅娟,剛才在開會,什麼事情?”

“長國,趙鐵民的事情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故?你撤了趙鐵民?還安排別人當主任?你是不是在耍我?”王雅娟很不滿地質問道。

李長國壓低了聲音道:“雅娟,你不知道,剛剛發生了重大變故,不久前,區黨委書記鄭剛被市紀委監押期間墜樓身亡,可能牽扯到紀檢監察室監押的區辦公室主任張雨晴。紀委這樣做,其實是對趙鐵民的一種保護,撤職是暫時的,以後風頭過去,隨時都能提上來。現在提上來的這個主任,其實就是準備用來背鍋的。這件事情要保密,不得對任何人說。”

王雅娟是市重點初中的一名老師,對官場的事情不是很瞭解,李長國隨便幾句話就把她糊弄了過去。

信以為真的王雅娟立刻給趙鐵民打來電話,把李長國的話複述了一遍。

“什麼?鄭書記死了?”

趙鐵民大吃一驚,這件事情他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相信這件事情一旦傳開,整個天陵區都會發生一場地震。

“李長國說了,撤職是暫時的,以後隨時能給提上來,那個新任命的主任是來背鍋的,你放心,李長國不能跟我撒謊。”王雅娟信誓旦旦地對趙鐵民說道。

“好好,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我說呢,秦山那貨怎麼還能當上主任?那個傻缺還以為自己飛黃騰達了,反過來跟我裝逼,我知道怎麼應付了,鄭書記墜樓這件事情牽扯不少,具體造成多大影響我也不好判斷,你聽李長國的,對誰都別說。”

趙鐵民叮囑了一番,放下的電話的時候,臉上已經有了笑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