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親人眼裡，永遠也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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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要找江眠的替身？”
姜棉在角落裡站著，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
彷彿就連陸泊舟表情細枝末節裡的每一寸嘲弄和諷意，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你……！”
只能說陸泊舟著實很懂得如何激怒別人，只一句話，就讓江譽暴跳如雷。
如若沒有宋洵在一旁攔著的話，江譽恐怕又要衝上來了。
姜棉站在角落裡，她知道江譽為什麼這麼生氣。
因為就算旁人聽不出來，但她能聽得出來，江譽自然也能聽得出來，陸泊舟剛才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我為什麼要找江眠的替身？
江眠本來就是個替身啊。
江譽深吸了一口氣，眼眸像是要滴出血來一樣，狠狠盯著陸泊舟。
“也對，我姐活著的時候，什麼都好，但就眼光不行。”
“既然於你而言，我姐無關痛癢，那麻煩你能不能以後不要再消費我姐，來營造你那狗屁的深情人設了？”
江譽說完，扭頭就走，連電梯都懶得等，直接一頭衝進了安全樓梯去。
姜棉也驚覺自己熱鬧看得太久，趕緊溜走。
好在電梯沒等太久，她趕緊鑽進電梯，垂著頭。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她略略抬頭，哪知就正好對上了電梯外面，男人深邃的瞳眸。
但只是一瞬而已，電梯門很快關上。
姜棉有些愣神，在電梯快速下降的過程中，她一直在想剛才是不是幻覺……
不然為何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從那雙深邃瞳眸裡，竟看出幾分痛楚之色呢？
但姜棉並沒有時間多想，電梯沒下兩層，就停下了。
電梯門開啟，一個有些頹然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江譽！
姜棉趕緊默默往後退了一步，低著頭。
一直到電梯抵達一樓，她才略略抬起頭來，準備出去。
哪知才稍稍抬頭，就對上了江譽的眼睛。
他站在姜棉跟前，眼眸微眯，盯著她。
姜棉心臟怦怦跳，連呼吸都有些屏住了。
“……不好意思，我趕時間。”姜棉低聲說道，“能讓我過去嗎？”
她以為江譽會說什麼，但並沒有。
江譽只是這樣定定打量了她一番之後，就退開了。
姜棉如蒙大赦，趕緊從電梯裡走了出去。
從鼎盛大樓出去之後。
或許是因為太陽太大，或許是因為先前目睹了江譽對陸泊舟針鋒相對的場景。
姜棉只覺得有些眼眶發熱。
五年了，她以為什麼都過去了。
沒想到，在親人眼裡，什麼都沒過去。從來沒過去，也過不去。
……
姜棉並不知道的是，在她從鼎晟大樓離開之後。
江譽並沒有從電梯裡出來，而是乘著電梯又去了十九樓。
看到他去而又返，前臺都快哭了，“江少，您……”
怎麼又來了？
前臺後半句話憋在喉嚨裡。
江譽挑了挑眉，走上前去，“問你個事兒。”
“什麼？”前臺似乎有些意想不到，畢竟這位哪次來不是找老闆麻煩或者等著找老闆麻煩啊。
“你們剛才定那個，什麼蛋糕？還是什麼？在哪兒定的？”江譽問道。
前臺聽了這話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個，請稍等一下！”
前臺趕緊找來了訂蛋糕的電話，給了江譽。
江譽這才轉頭離開。
姜棉並不知道這些，她原本還因為先前的事情有些傷感。
但事實就是，如果足夠忙碌，就很難有傷感的時間。
從鼎晟出去之後，很快就到了晚飯的飯點了。
CBD不少加班狗，訂單一下子就多了起來，姜棉忙得腳不沾地。
原本那些傷感，很快就被一聲聲‘您有新的訂單，請及時處理’‘訂單五分鐘後即將超時’給完全蓋過了。
待到晚上回到家洗完澡，躺到床上，眼睛一閉就睡著了，根本沒有功夫想多餘的事情。
姜棉的生活忙碌又規律，至於應聘小石頭保姆的事情，還一直沒有答覆。
姜棉給了自己一個期限，如果這週末之前還沒有答覆的話，就再打個電話給宋洵問問。
她知道自己有點死纏爛打的感覺了，但如果是別的事情，也就算了。
和兒子有關的事情，就算是死纏爛打，她也得纏也得打。
但是在這之前，有另一個新的情況，出現了。
這天下午，她看著手裡的訂單，愣了愣。
“送……江源集團？”姜棉喃喃道。
老闆娘點頭道，“嗯，大客戶呢。拜託你了，這幾天點了好多單了，每天都點。好像是給公司員工們下午茶福利吧，福利真好啊，嘖……我家的糕點可不便宜呢。”
“啊，好的，放心。”姜棉將打包好的糕點放進自己的外賣箱裡，又結結實實在電動車尾綁好。
但著實有些多，她拎上樓去時，可能就有些碰到了。
有一盒杯子蛋糕的奶油，糊到了盒蓋上。
幫忙簽收的前臺看到的時候，皺眉道，“哎呀這個都糊上啦！這不行的吧？”
姜棉搓了搓手，趕緊低頭道歉，“對不起啊，因為數量有點多，所以拿的時候可能不小心……”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不耐煩地打斷了。
“數量多難道不是多賺錢嗎？數量多還委屈你了啊？糊成這樣怎麼吃啊？”
姜棉抿了抿唇，她知道這事兒，自己的確不佔理。
雖然對方的話說得不好聽，畢竟數量就是再多，錢也進不了她口袋。
她拿的也只是那點配送費而已。
但是服務行業……哪有什麼人權呢。
“實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要麼你看看這一盒多少錢，我賠給你們吧？”姜棉說道。
對方的目光有些冒犯，簡直就像在寫著‘你賠得起麼’似的。
當然不至於賠不起，其實不少外賣員快遞員的工資，不見得比寫字樓裡的前臺低。
但有些人好像就是會對體力勞動者，不夠尊重。
姜棉抿唇不語地等著對方的回應。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下的單買的東西，請你們吃的，你們還擺起譜來了？糊的不能吃？那正好，你們別吃了。”
只見他伸手就從前臺手裡拿過了那盒奶油糊了的，然後遞到了姜棉跟前，“給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