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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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現在方便聊一聊剛剛的事情麼?”寧書藝語氣溫和地詢問那個女人。
女人抖了一抖,忙不迭搖搖頭,好像生怕自己的態度不夠堅決似的,又擺了擺手。
“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的丈夫在一旁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己老婆,又看了看寧書藝和霍巖,“老婆,是你遇到了什麼麻煩,還是別人的事兒?”
“別人的事兒,我本來就是路過,看個熱鬧……”女人泫然欲泣,一開口說話就好像已經不由自主想起了方才的情形似的,渾身上下止不住地發起抖來,兩條腿好像發軟一樣,有些站不住的架勢。
西裝男趕忙扶住自己老婆,開口安慰:“好了好了,都過去了!沒事了啊!”
“我心臟難受……”女人臉色越發慘白,捂著胸口,表情痛苦,“老公,我覺得我得去醫院檢查一下。”
“走,去醫院,我現在就送你過去!”西裝男連忙點頭,然後對一旁的霍巖說,“不好意思,既然是跟我老婆沒有什麼關係的事,那我們就幫不到你們什麼了!
你們也瞧見了,她被嚇成這樣,我得帶她趕緊去醫院檢查檢查!”
“沒問題。”寧書藝看了看時間,“這會兒恐怕外面堵車,要是實在難受的厲害,我們可以幫忙把你太太送去醫院。”
“不用,我就是被嚇得心臟亂跳,還沒到那種地步,不麻煩你們了。”不等西裝男表態,那個女人先對寧書藝搖了搖頭,“謝謝你幫我把手機恢復原廠設定!要不然我真的要嚇死了!
人家都說你們當警察的人八字重,身上煞氣也重,什麼都鎮得住!你幫我刪過的手機,我就不那麼害怕了!”
寧書藝有些哭笑不得,又不好意思笑出來,只好嘴上禮貌的客氣了一番,和霍巖一起目送他們離開。
等這對夫妻走遠了,她才扭頭對霍巖調侃道:“這理論倒是挺新穎,合著咱們還有鎮宅辟邪的功效!
那我們家住著個我,樓上住著個你,你又是傳說中的槍神,王牌狙擊手,有咱們兩個坐鎮,那棟樓豈不是金光護體,百邪不侵了!”
霍巖向來不信這些東西,方才還覺得那女人的話傻里傻氣的,現在聽寧書藝這麼一調侃,也覺得非常好笑,點點頭:“回頭咱們得找他們收保護費。”
他平日裡不苟言笑,永遠是一副淡漠的表情,說起話來也顯得格外一本正經。
所以這一番話從他嘴巴里面說出來,喜感彷彿也翻倍了似的,讓寧書藝笑彎了腰。
“人家都說冷麵笑匠最無敵,以前我沒有體會,現在深以為然了!”她拍拍霍巖的肩膀,“你是真人不露相,後生可畏!走吧,回局裡!”
霍巖被這個比自己年齡還小一點的女孩兒稱作“後生”,有些哭笑不得,勾了勾嘴角,跟著寧書藝一起離開了這個十字路口。
在他們身後,公園管理處的人已經把灑水車開了過來,準備清洗那駭人的一地血跡了。
畢竟過了今天,日子還得照樣過,那個公園裡照樣還會有許多前去健身消閒的遊客,或許還會有人議論起今日此處發生的命案,但是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日子還是照樣過,這一頁很快就會被翻過去了。
回到局裡,屍體已經送檢,他們首先需要做的是確認死者身份。
這一點倒是不難,死者隨身的財物並沒有遺失,在她的揹包裡面找到了身份證。
根據身份證上的資訊顯示,這名死者名字叫做鄔美芳,今年二十二歲,外地戶口,持有W市居住證。
根據她的戶籍資訊,鄔美芳的老家是距離W市並不算很遠的另外一個省份。
寧書藝很快就聯絡到了鄔美芳的親人,對方得知鄔美芳在W市遇害身亡,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還以為這是一通詐騙電話,在電話裡面把寧書藝破口大罵了一頓,然後便結束通話了。
寧書藝沒法子,再打過去,對方不接聽,再打,打不通——她被拉黑了。
霍巖換了一部電話打過去,對方剛一聽他說出“W市公安局”,就立刻咒罵起了騙子,把電話又給掛了。
這種反應讓他們有些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道究竟是應該稱讚當地的反詐宣傳工作開展得比較成功,還是抱怨鄔家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口咒罵,連個解釋證明的機會都不給他們留。
最後沒有辦法,寧書藝也不想再換號碼去讓人家當成騙子罵,於是她查到了鄔家住址所在的轄區派出所,打電話過去把他們方才遇到的情況說了一下,問問是否方便請片區民警幫忙解決一下。
轄區派出所那邊一聽這個情況,很痛快地答應下來。
又過了差不多半個鐘頭,一個手機號把電話撥了回來,是當地的片區民警,他已經到了鄔美芳父母的家中,當著他們的面打電話過來,讓寧書藝能有機會把情況說清楚。
就這樣,寧書藝總算是順利地聯絡到了家屬,只不過是家屬發現這一切竟然不是詐騙分子的詭計,而是自己家的人真的遇害身亡,頓時便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時之間悲痛到沒有辦法正常溝通。
寧書藝也只好在電話裡與他們確定了儘快過來W市處理後續事項,有什麼事就等他們到了之後當面再說了。
不過從這一通電話裡面,她倒也在死者母親無法接受事實的痛哭流涕之間得知,死者鄔美芳去年才大專畢業,畢業之後在W市的一傢俬企工作。
一個監控裝置不到位的公園,一個周圍都是樹林的十字路口,一個暮色將近的傍晚,一個突如其來的快閃活動……
所有這一切,都明晃晃地告訴寧書藝,這是一起蓄謀已久、精心策劃的謀殺案,每一步都是經過設計,絕對不存在什麼不幸或者巧合。
一個二十二歲,大專畢業剛剛工作一年的年輕姑娘,涉世未深,社會關係相對而言複雜不到哪裡去,被仇殺的可能效能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