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段時間,校草會找各種理由去和寧書藝說話,寧書藝不願意理會,極力迴避。

校草之前的言行舉止讓她打從心裡產生了一種不適,本能的排斥和對方打交道。

校草之所以是校草,自然是因為眾星捧月給捧出來的,哪裡碰過這種壁,一開始還只是不甘心,後來便多少有了一些惱羞成怒的味道。

終於在一天放學之後,校草跟在寧書藝身後走了好長一段路,同她沒話找話,都被寧書藝置若罔聞,不加理睬之後,這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惱羞成怒了。

他指著寧書藝的鼻子,罵她給臉不要臉,還當自己是什麼國色天香的大美人麼,這麼能拿喬!要是再這麼無視自己,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寧書藝沒有理他,繞過去大步流星繼續走,權當是走在路上被一隻流浪狗追著咬了,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就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她漸漸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寧書藝算不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只不過是不太喜歡跟其他人湊在一起唧唧喳喳,有空的時候更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翻書看。

即便如此,她還是斷斷續續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都是與自己有關的。

學校裡的學生口口相傳,說寧書藝喜歡校草,單戀對方,為了追求校草,博得校草歡心,每天放學都留下來不肯走,非要纏著校草,給他輔導功課講題目。

而校草對於她的追求,目前是一種不太明朗的態度,一方面是覺得寧書藝不夠漂亮,不大符合自己找女朋友的標準,另一方面又覺得對方畢竟是個學霸,被學霸倒追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

更何況寧書藝利用輔導功課的藉口死纏爛打,校草躲也躲不開,原本沒有心思也慢慢有些動搖了。

這個說法很快就得到了旁人的證實,有人說做完值日離開的時候,確實有看到過寧書藝和校草兩個人在教室裡肩並肩坐在一起,離得很近,桌上倒是擺著習題冊,只不過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講題就無從得知了。

寧書藝聽到這樣的說法,感覺十分無聊。

與她關係好的同學私下裡倒也有一兩個偷偷問她是不是真的想要追校草的,寧書藝否認了,說自己對校草也好,談戀愛也好,都沒興趣。

可是她們又好像並不是十分相信她的說辭,反而以為寧書藝在害羞否認,轉而討論起來校草長得有多帥的話題。

於是寧書藝便連解釋都懶得再去解釋,想著清者自清,越是解釋反而越描越黑,反正自己恨不得躲著校草,明眼人稍微留意一下都能看得出來。

這樣的話,只要過一段時間,周圍的人自然就看得明明白白,這種不著邊際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這麼想著,她就沒有繼續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該上課上課,該做題做題,每天埋頭於自己的事情。

沒想到,在平靜了一週左右之後,她便又遇到了另外一樁意想不到的突發狀況。

那天放學,校草早早便離開了教室,寧書藝輪到做值日,打掃完衛生鎖好門窗,正準備離開,在走廊裡面便被學校裡的幾個女生堵住了。

那幾個女生寧書藝並不認識,應該都是外班的,不過看著倒是眼熟,好像平日裡都不怎麼好好上課,經常看到她們化著妝,靠在學校附近的超市門口,一邊咬著棒棒冰,一邊嘻嘻哈哈唧唧喳喳。

那幾個女生半推半擋的把寧書藝推到了衛生間裡面,為首一個眼睫毛上刷著睫毛膏,好像一條條蒼蠅腿一樣的女生用手指頭戳著寧書藝的肩膀,告訴她,以後離校草遠一點,不許再繼續糾纏他!

寧書藝覺得好氣又好笑,告訴她們,是她們想多了,自己對校草沒有半點興趣,別說是糾

纏,躲都躲不過來。

她們如果喜歡,那就儘管去追好了,不用擔心自己會給她們造成什麼影響。

幾個女生被她這種態度刺激到,開口罵她假清高,說說校草親口承認了她的糾纏,說因為寧書藝的痴纏,讓他感到很有壓力,也很痛苦。

寧書藝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不想再跟這幾個沒頭沒腦的女生浪費時間,撥開她們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想要離開,但是那幾個人卻並不肯善罷甘休。

她們把寧書藝的態度當成了一種挑釁。

不知道是誰先咒罵了一句,那幾個女孩兒迅速利用平日裡一起廝混養出來的默契,做出了一個決定——她們要撕了寧書藝的衣服作為羞辱,讓她衣衫不整,讓她丟人現眼!

到時候看這個驕傲的白天鵝一樣的學霸女生還怎麼在別人面前裝清高!

寧書藝做了十幾年的乖孩子,哪裡遇到過這樣的陣勢,驚恐之餘不忘拼命抵抗。

撕扯的過程中,不知道是誰猛地推搡了她一把,寧書藝重心不穩,歪歪斜斜地摔倒過去,剛好撞到了一旁的鐵架子,架子尖銳的稜角頓時便劃破了她額角的面板,鮮血從傷口之中湧了出來,順著臉頰流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的那一番撕扯,讓寧書藝的血液流動格外活躍,傷口裡流出來的血迅速染紅了她的半張臉,順著下巴滴落在校服,看起來頗有些駭人。

那幾個女生雖然說平時擺出一副多麼見過風浪的模樣,大體上也是強裝出來的,方才仗著人多勢眾兇得很,這會兒一看寧書藝的模樣,頓時就被嚇壞了。

她們以為寧書藝傷得很重,說不定是撞到眼睛,撞瞎了!那這樣一來,她們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幾個人再一次展現出了極高的默契,幾乎可以說是不約而同地落荒而逃,把滿臉是血的寧書藝一個人留在了衛生間裡面。

寧書藝講到這裡,停了下來,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她也早就不會再因為當年的事情留下任何的心理陰影,可是這還是她經歷了這一切之後的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原原本本的把整件事情回憶了一遍,一時之間有些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