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書藝聽著夏世龍的講述,在隨身攜帶的記事本上做著記錄,寫完之後,在「領導」這兩個字下面加了兩道下劃線。

霍巖聽完他的話,開口問:「你覺得你和鄔美芳的感情變化有沒有什麼別的外界原因?」

夏世龍看了看他:「你是不是想說有沒有第三者?」

「你理解的沒錯。」霍巖點點頭,認可了他的理解。

夏世龍立刻就搖了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你倒是對你們之間的感情挺自信。」寧書藝抬眼看了看他。

「那是當然了!不是……怎麼個意思?

你們不會覺得那個領導跟鄔美芳不是親戚關係,是有點什麼別的吧?」夏世龍皺起眉頭來,似乎有些不大高興,像是受到了很大的羞辱一樣,「就她那個領導,我又不是沒問過!

鄔美芳說,那個老男人都四十多歲了,你聽說過四十多歲的半老頭子能松得動年輕小夥子的牆角的麼?」

「世事無絕對嘛。」寧書藝笑了笑,不以為意,「而且你既然都說了你們之間絕對沒有第三者,當初你打聽人家單位哪個領導幹什麼?」

夏世龍立刻回答道:「那我不也是透過自己的排除之後,才確定我們之間沒有第三者的麼!

最開始的時候,我也因為她那個領導總是找她,又覺得兩個人打電話的時候,鄔美芳總迴避我,還有她講電話的時候,那個神態啊什麼的,都和平時不太一樣。

我那會兒還以為這是個什麼跟我們年紀相仿的人呢,後來越聽越不對勁兒,感覺不是那麼回事兒,那人年齡肯定比鄔美芳大不少。

所以後來我就問她,為什麼那個領導總找她,這合適嗎!

鄔美芳當時還沒有像後來那樣脾氣不好,看我吃醋不高興了,還哄我來著,說那就是她單位領導,都四十往上了。

她說平時在單位還都得仰仗著領導照顧,要不然的話,一步一個坎兒,所以態度當然得好一點,哪個領導會喜歡那種天天臉拉得比峨眉山還長的下屬啊!

她還說,女孩子在領導面前會說話一點,嘴甜一點,沒什麼壞處,還笑我跟一個那麼大歲數的男的爭風吃醋。

我一想,也對!一個老男人,無非就是嘴上比較油一點,花言巧語多一點,但是歲數畢竟擺在那裡呢,再怎麼著他還能頂的過咱這種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

跟這種人爭風吃醋,顯得我好像都有點把自己看扁了,再加上後來鄔美芳也問我是不是不信任她,那我還能說什麼!我自己女朋友我不信誰信!

所以這事兒就翻片兒了,後來一直也就都是那個樣子,尤其是後來這段時間,她那個領導聯絡她也沒有以前那麼頻繁了,我就更不用擔心了!

那人沒對我們造成什麼影響,我們倆談戀愛,從頭到尾也沒有因為什麼其他人被影響過。」

「是她工作上受到什麼影響了麼?」寧書藝又問,「不然為什麼以前領導時不常就要在休息時間聯絡她加班,後來忽然不怎麼找她了?

是在單位裡面被邊緣化了?」

「邊緣化……你的意思是單位裡有人排擠她?孤立她?」夏世龍有些沒有聽懂寧書藝的意思。

寧書藝搖搖頭:「倒也不一定是排擠鼓勵,也包括因為工作能力不足,工作態度不端正,或者是……得罪了領導,所以故意把她晾在一邊,不重用她。」

夏世龍一聽這話,似乎是被啟發到了,想起了一些方才沒有想起來的事,他猛地坐直了身子,背上的毛巾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而滑落到了地上,但是他沒有去撿,甚至沒有意識到。

「啊!我剛才好像差一點就忘了跟你們說!有!鄔美芳她有

工作上的不痛快!」他似乎因為自己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而顯得有一種莫名亢奮,「之前有一陣子,大概……大概小半年之前吧!

那時候她那個領導就不像以前找她找得那麼頻繁了,她心情也總是不太好,約我倒是比以前頻繁,但是又總是一副不太痛快的樣子。

我就問她怎麼了,她一開始也不跟我說,後來被我追著問,也不知道是憋不住了,還是被我問煩了,就跟我抱怨了一通。

她說她工作上的事情不順心,領導給她畫大餅,這大餅一畫就畫了好幾年,說的比唱的都好聽,結果承諾給她的事情,好幾年過去了,根本就沒有兌現!

她心裡頭不痛快,跟領導拐彎抹角提了幾次,結果領導不但沒有兌現答應她的事,還跟她發脾氣,說她態度不對,不懂事什麼的,還繼續拿畫大餅糊弄她。

所以她跟領導也鬧得不太高興,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心情就挺不好的。」

「後來怎麼樣?鄔美芳的工作有什麼變動?」霍巖問。

「沒有,沒什麼變動。」夏世龍搖搖頭,「我當時還安慰她,我說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這矛盾鬧就鬧了吧!誰受得了成天畫大餅啊,那不是欺負人麼!

我跟她說,咱不受那個氣,什麼破單位,都是成年人了,談個戀愛還不讓,管這管那的,家裡爹媽都沒她那個破單位管得寬!

我說反正既然都那麼不開心了,吵也吵開了,要不然乾脆辭職算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大大方方在一起,反正我這個工作室是我自己的買賣,她乾脆過來幫我一起打理,我們把這裡做成夫妻店!

這樣一來賺的每一分錢都是我們自己的,我把錢交給她來幫我管著!我們一起努力,攢錢買房結婚!」

「她同意了麼?」

「沒有……」夏世龍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她當時就說考慮考慮,還得再觀望觀望,要是實在沒有前景了,她就聽我的計劃,辭職過來跟我一起打造健身夫妻店。

那陣子她對我可好了,好到我都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就覺得肯定是她在單位受擠兌,所以需要人安慰,不然一個像她那麼獨立的姑娘,怎麼也不會突然那麼小鳥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