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崔海春也算是很體貼了。」寧書藝聽到這裡,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徐雲娜自嘲地笑了笑:「可不是麼!我以為我們兩個是一樣的,一直到有一次,在我們家小區裡,我遇到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兒,身上穿著跟我有一件一模一樣的衣服。」

「你說的是鄔美芳?」霍巖問,「那時候你就意識到她和崔海春之間的關係了?」

「沒有,我也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也沒有什麼第六感,當時並沒有意識到什麼。」徐雲娜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很驚訝,因為我那件衣服挺貴的。

沒有瞧不起你們的意思,就是客觀來說,那件衣服的價格很貴,布料又嬌氣,幾乎不能洗,不管幹洗還是水洗,都不行。

等於只是穿一穿樣子,不能弄髒,弄髒這衣服就算是廢掉了。

以你們這種已經不算低的工薪階層收入的人,大機率是不會捨得買的。看書菈

所以那件衣服平日裡我穿出去,幾乎沒有見過有跟我撞衫的,那次看到,我都忍不住多瞧了那女孩兒幾眼,心裡倒也沒想太多,單純的在心裡比較了一下,我跟她兩個不一樣的年齡段,完全不一樣的氣質和長相,誰穿著更好看而已。

結果之後,我又在小區裡遇到過那個女孩兒好幾次,發現她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有好幾款都跟我撞了,甚至有一次,我看到她外套上面有一個胸針,外套雖然跟我的不一樣,但是胸針一模一樣。

我那會兒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這個世界上怎麼會那麼巧,竟然在一個小區裡遇到了一個與我著裝喜好和審美那麼相似的人,這要不是什麼素未謀面的知己,那就是活見鬼了。

後來又過了一段時間,我跟崔海春兩個人一起在小區樓下散散步,剛好迎面遇到那個女孩兒,看她親親熱熱地和崔海春打招呼,喊他崔總,那一瞬間我身上屬於女人的那種敏感才終於覺醒過來。

我這才意識到,之前那幾次所謂的偶遇,應該都不是什麼巧合,應該是那個女孩兒在故意挑釁我呢。

回家之後,我跟崔海春打聽了一下那個女孩兒是誰,崔海春含含糊糊說可能是他公司裡的人呢,他也不知道,不認識。

但是打那之後,我就很久很久都沒有再遇到過那個女孩兒,很久之後又遠遠看到一次,她也沒穿跟我款式一樣的衣服。

我猜應該是崔海春覺得我可能會懷疑,所以私下裡警告過那個女孩兒了。」

「那你是怎麼確定他們之間的關係的?」寧書藝問。

徐雲娜兩眼微微有些出神,手指一下一下無意識地扣著自己手指尖本來嶄新光亮的美甲:「我找了個‘私家偵探,就是那種專門幫人捉女乾的,讓他幫我去查崔海春,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偷偷摸摸在外面金屋藏嬌。

我當時還想著,他是不是現在自己成了老闆了,有錢了,不甘心在我爸和我哥面前總得裝孫子,所以找了一個年輕的,能滿足他男人自尊心的,回頭跟我離婚,去做他的大丈夫。

所以我就叫那個人順便幫我查一查他的資產情況,看看他有沒有揹著我偷偷轉移財產什麼的。

結果這一查,轉移財產的情況倒是沒有查到,反而發現他在外面債臺高築,而且還都是因為嗜堵導致的。

那一瞬間,我都說不出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自己當初信誓旦旦說肯定靠得住的男人,不光在感情上背叛我,就連所謂的經商頭腦和工作能力,都是裝出來糊弄人的!

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傻子,被人愚弄了那麼多年。」

「你這個時候是什麼打算?」寧書藝聽著徐雲娜話裡的意思,似乎在這個時候她還並未產生借力打力實施報復的念

頭。

「我那時候想的是,收集證據,起訴離婚。」徐雲娜回答地很乾脆,「但是這個念頭就一閃而過,我覺得不行,我氣不過,憑什麼他辜負了我那麼多的信任和感情,我就只是跟他離婚而已?

這樣太便宜他了!

我那會兒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光是離婚又覺得不甘心,就讓那個‘私家偵探繼續幫我盯著他,隨時隨地彙報崔海春在外面的動向。

沒想到,這盯著他,盯來盯去,被人家發現他在外頭諮詢繼承權的問題,我當時聽到這事也覺得蹊蹺,偷偷留意了一下,發現他在家裡的電腦上也搜尋過,關於婚前財產在配偶過世之後是不是可以被繼承的問題。

不過很快他的瀏覽記錄就被刪掉了,崔海春可能不知道我已經看到了他搜的內容,他跑出去諮詢的事‘私家偵探也告訴了我。

我當時就覺得這事兒不對,他可能不是單純的想要花著我的錢,在外面金屋藏嬌偷偷快活,他也不是想要跟我離婚分走我的財產那麼簡單。

我又讓‘私家偵探幫我好好查了查崔海春那邊的經營狀況,這才發現他公司就剩下了一個空殼,如果離開了我,沒有了我名下那家公司的幫襯,他那個公司就得因為資金鍊斷裂直接關門大吉。

所以這個狗東西他不行想要離婚,跟我離婚會導致他身敗名裂,兩手空空。

他是想要讓我死!」

徐雲娜說到這裡,也忍不住有些動氣了,不再是之前那種雲淡風輕,好像對這一切都很淡定很無所謂的樣子,她的臉因為動氣而微微有些泛紅,兩隻手攥起了拳頭。

「我私下裡估算了一下他到底有多少虧空,需要多少錢來填那個大窟窿,我也查了一下,如果我死了,我的個人財產到底是怎麼一個繼承的規則。

我發現按照法律規定的繼承份額,他能拿到的錢基本上就都填了窟窿,剩下也沒有多少。

他這個人胃口有多大我知道,我那個時候恨他,但是要不要把事情做絕,這件事我也還有些犯嘀咕,所以我當時做了一個決定,我想要試一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