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書藝看向他扯出來的那件連衣裙。

白色打底的主色上面有一些顏色淡雅的左右對稱式的圖案,質地像是真絲,垂墜而有質感,雖然牌子也不是寧書藝認得的,但看起來也知道這衣服便宜不了。

重點是這條裙子的樣式屬於輕熟優雅型的,與鄔美芳的外貌和年齡比起來,似乎都並不是特別的合適。

而且這花色樣子,看起來還頗有些眼熟。

「方才在大門外面小路邊遇到徐雲娜,她身上穿的應該就是這一件。」霍巖看出寧書藝的困惑,伸手指著這件T恤式連衣裙的一處圖案,「方才徐雲娜身上的衣服上也有這種鏈條樣的圖案花紋,下面這裡的青色部分也一模一樣。」

寧書藝恍然大悟,方才徐雲娜降下車窗同他們說話的時候,只露出了上半身的一小部分,並不能夠看到身上衣服的全貌,所以她看到這件衣服的時候,第一時間的第一反應只是隱隱有些眼熟,卻沒能反應過來。ap.

她衝霍巖豎起大拇指:「霍大俠好眼力!這麼敏銳的捕捉力是怎麼做到的?教教我!」

霍巖看了她一眼:「我過去可沒有時間仔仔細細把目標的全部樣貌、衣著細節都全部看清楚,必須學會抓重點,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寧書藝瞭然。

這種在實戰之中練就出來的過硬本領,絕對不是她短時間之內就能學會的,只能日積月累慢慢提高了。

她把視線重新落回到那件T恤上頭,又看了看霍巖:「這算不算間接印證了咱們的懷疑?」

霍巖點點頭:「把這個牌子也記一下吧,還有櫃子裡算得上奢侈品的,你說,我來抄,都記下來,回頭核對起來也方便。

順便這樣也能防止有人在這期間忽然想起來有什麼還沒銷燬的證據,萬一偷偷摸摸上門來。」

寧書藝點點頭,雖然霍巖擔心的情況完全就是在鋌而走險,但是鋌而走險的事情不代表沒有人做。

若是所有人都真的不敢玩火,那他們日常也就不會有那麼多需要處理的工作了。

兩個人把小皮包暫時放在一邊,在櫥櫃裡把能夠認得出來品牌,或者是款式風格與鄔美芳的容貌年齡都有些不大相符的衣服找出來拍了照片,抄下款式編號,以備不時之需。

忙完這些,他們把那些衣服原封不動掛回到櫃子裡,帶上那個小皮包離開了這套房子。

這小皮包的專櫃在市某商圈的一個高階商場裡面,儘管商場很高階,售賣的都是昂貴的一線品牌,但是卻一點也不缺顧客。

兩個人從地下停車場坐電梯上來,一走出電梯就是撲面而來的一陣香風。

「應該不是這一層吧?」霍巖不太喜歡這種強烈的脂粉味兒,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你就說錯了。」寧書藝搖搖頭,「這牌子夠大,所以一般它的箱包專櫃都會放在商場一樓。

雖然我也不知道這麼做的意圖是什麼,不過事實就是大牌子在商場裡都那麼幹,樓上可能也會有他們的專櫃,但就是成衣專櫃了。

走,咱們找一找,實在找不到就去服務檯問問!」

寧書藝勾勾手,示意霍巖跟上自己,霍巖點點頭,緊隨其後,兩個人步履匆匆穿行在櫃檯與櫃檯之間,看起來就不太像是來休閒購物的人。

儘管如此,兩個人還是吸引了周圍的一些目光,尤其是霍巖,他的氣質氣場與這華麗麗、香噴噴的商場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可是偏偏就是這種反差感,讓他就好像是一隻誤打誤撞衝進了動物園的獵豹,周圍都是一些馴化的很好,毛色鮮豔漂亮的孔雀錦雞小鹿小兔,只有他顯得有些粗糙卻又格外惹人注目。

有的姑娘忍

不住把視線從自己手上正在試用的口紅新色上移開,追著那個高大結實的身影多看上幾眼。

一個看起來六十來歲卻保養很好的美婦人和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兒原本也正在一邊閒聊一邊瀏覽周圍的商品,在霍巖從她們身邊迅速經過的時候,那個六十來歲的美婦人視線從他臉上略過,愣了一下:「咦……?」

「媽,怎麼了?」身旁和她一起走的是她的兒媳,見婆婆忽然做出這樣的反應,也本能地朝霍巖看了過去,雖然只看到了匆匆離開的身影,但可以確定並不是她認識的人。

「我看那人有點眼熟……」那美婦人喃喃道,「感覺挺像一個我以前認識的人,不過……應該不可能的吧。」

她自己嘟囔著,擺擺手,沒有再繼續想這些,拉著兒媳繼續逛街去了。

霍巖對於這些毫無察覺,緊跟著寧書藝身後,一路去找那個專櫃的位置。

兩個人順著方才下電梯的地方繞了小半圈,經過一個小岔口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小藝!寧書藝!」

寧書藝愣了一下,沒想到有人叫自己,扭頭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還沒等她看清楚是誰在喊自己,一個身影已經撲到了她面前。

霍巖看到一個大約三十歲上下的男人,穿得西裝革履,滿臉堆笑地衝過來,不由分說就用自己的一條手臂搭在了寧書藝的肩膀上,姿態親暱地把她往自己身邊一摟:「讓我來介紹一下吧,這是我女朋友,寧書藝!」

霍巖皺眉,下意識把手向前伸出去,又剎住了自己的動作。

他本能地認為寧書藝眼下是遇到了騷擾,想要出手替她解圍。

畢竟面前這個西裝男看起來中等身高,還沒有趙大寶身材結實,想要撂倒他,自己一隻手就夠用。

但想到對方叫著寧書藝的名字,一副很熟悉的樣子,他又沒敢貿然出手教訓對方,免得鬧出什麼烏龍來,讓寧書藝為難。

就在他略微一猶豫的功夫,寧書藝已經果斷採取了行動。

只見她扯著對方的那條胳膊,一貓腰一轉身,一抬一扭之間就把男人的手臂從自己肩頭卸了下來,順便反剪在他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