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早上見到你姐了?”王雨洛姑姑有些驚訝地看向女兒。

於夢芃擺擺手:“沒,她早上發了張照片給我,讓我看她今天的妝好看不好看。吶,你們自己看唄,這不是她發給我的麼!好端端的!”

說著,她掏出手機,從裡面調出自己和王雨洛的聊天內容,上面果然是早上八點多,王雨洛發給她了一張自拍照,照片上的女孩兒臉上帶著精緻的全妝,能夠看得出是有經過一番悉心裝扮的,看起來神采飛揚,心情很好的樣子。

“看嘛,我沒胡說八道吧!我當時還逗她呢,問她是有新桃花要約會,還是跟前男友複合了,結果她也沒回我,這才過去大半天,怎麼了這是?”於夢芃一臉疑惑。

“芃芃,你說什麼前男友,什麼複合啊?”王雨洛父親一聽自家外甥女這話,也有些吃驚,“雨洛她什麼時候跟別人談過戀愛麼?這事兒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於夢芃自知失言,面色有些尷尬,有心想打個馬虎眼搪塞過去,結果瞧見在場的幾個人,全都盯著自己呢,根本就不是能夠糊弄過去的架勢,她也只好據實已告。

“我姐大學的時候談了一個男朋友,沒跟你們說,怕你們一聽說了就嘮嘮叨叨,那個男的比我姐高一屆,我姐大學畢業之後,倆人沒走下去,分手了。

前陣子聽我姐無意中提了一嘴,說那男的想跟她和好,我也不知道我姐她自己是個什麼態度,她也沒跟我說,所以我才那麼逗她一嘴。

反正我姐的條件擺在那兒呢,她可從來都不缺人追,就是不願意讓你們知道罷了。”

“那她瞞著你舅舅,你知道了也幫她瞞著,也不告訴我?”王雨洛姑姑責怪女兒之前竟然選擇知情不報。

於夢芃也很委屈:“我怎麼告訴你啊?我告訴你,你就告訴我舅,我舅知道了,就得去問我姐,回過頭來我姐就得賴我,跟我不高興!

而且我姐這個人,人家都二十五了,又不是十五歲的小女孩兒!你當是在學校裡頭有男生給她寫情書小紙條兒呢麼?她至於大大小小什麼事都跟家裡長輩交代一頓麼?

再者說了,我姐這人本身性格就比較獨立,她十幾歲那會兒都不見得什麼事都願意跟你們說,跟別說現在二十大幾了!

我舅一年到頭跟家裡呆不上半年的時間,你呢,天天逮著我姐就跟人家嘮嘮叨叨,嘮嘮叨叨,別說我姐了,我聽著都覺得頭大!”

王雨洛姑姑很顯然是被女兒的話給刺傷了,表情有些難看,但是又礙於外人在場,不好發作,只能是皺著眉,用手指朝女兒點了點:“你呀你,這話說的,真是白眼兒狼……”

於夢芃也因為母親的這一句話,臉色陰沉下來,把臉一扭,不說話了。

“寧警官,你們需要檢視什麼就儘管檢查!我說了配合就絕對配合到底!”王雨洛父親見寧書藝和霍巖一直站在一旁聽自己妹妹和外甥女兩個人拌嘴,趕忙開口同他們說。

寧書藝對他點點頭,和霍巖兩個人在這一層轉了轉,到處都看一看。

王雨洛的房間很大,也很凌亂,房間裡無論是床邊,沙發椅上,還是衣帽間,亦或是臥室內的小衛生間裡,都或者堆疊或者搭掛著許多的衣服,梳妝檯上各色各樣的護膚品、化妝品也是瓶瓶罐罐堆滿了一半的空間。

在王雨洛的衣帽間裡面,寧書藝看到了大量的又漂亮又誇張的衣服裙子,有的中式復古,有的像是歐洲中世紀風格,有的頗具後現代科幻感,還有的略顯怪異,很難界定像是什麼。

等她又看到另外一側的櫥櫃裡面一頂一頂五顏六色的各式假髮頭套,就徹底明白了。

這個王雨洛生前應該是一個cosplay愛好者,看這些裝備就知道,投入可真不小。

在梳妝檯的一側,還有一張小桌子,原本應該是作為書桌的用途,不過現在上面堆滿了各種雜物,一摞書放在桌子下面的地板上,上面有一層灰撲撲的塵土,很顯然是放在那已經有些時日沒有碰過了。

寧書藝看了看書名,都是考研輔導類的教輔書籍,年份是去年的。

cosplay的服裝和假髮都非常有條理的收在櫃子裡,考研輔導書卻在地板上積了一層灰。

王雨洛生前對這兩件事當中的哪一樁更加上心,不言而喻。

估計是寧書藝盯著落了灰的考研輔導書看的舉動引起了王雨洛姑姑的主意,她小心翼翼地湊到跟前來,陪著笑臉對寧書藝說:“我哥家裡頭平時都是沒有外人來的,他們爺倆都不喜歡外人到家裡頭來,尤其是我那侄女,她從小就特別有那個……領地感!”

“媽,什麼領地感啊,多難聽,好像說狼說狗似的!那叫個人空間意識!”於夢芃站在臥室門口,遠遠地在一旁糾正她的措辭。

“哎呀,意思差不多就行了!幹啥啥不成,抬槓一個頂倆!”王雨洛姑姑扭頭瞪了自己女兒一眼,後繼續對寧書藝說,“她從來不讓我自己一個人上樓來幫她打掃。要是她不在家,我根本上不來,她在家的話,高興了讓我上來收拾收拾,不高興的話也一樣是不給我開門。

我哥做生意的,忙,有的時候嫌累不想折騰就住公司,還有時候出差到處跑,這個家也不是經常回來,所以沒請家政,就都是我,隔三差五過來幫著收拾一圈。

我家裡家外也是一堆的事情,也沒空有事沒事總往著跑,最近就好久沒過來幫忙打掃了,今天一看到處都是灰……讓你們見笑了!”

寧書藝表示沒有關係,視線越過王雨洛姑姑,看向老老實實站在臥室門外,似乎打定主意“不越雷池一步”的於夢芃。那姑娘和寧書藝視線相遇,她迅速朝母親瞥了一眼,又若無其事地扭過臉去,迴避了寧書藝的目光,好像打定主意在長輩面前不想多開口說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