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有容跟陸老太太,聊著天,走進了屋子裡。

不等陸有容說話,陸老太太就看到了滿屋子的經幡跟桌子上好多本經書,還有觀音像擺在桌案中央。

“你這是……”

“剛剛說了,我在屋子裡誦經祈福呢,所以才不方便出去的,這祈福誦經一定要心誠,七日為一個週期,我昨日只是試了試,明日開始,就暫時不能陪伴外祖母左右了。”

陸有容可是早有準備。

昨天開始只不過是搞一搞經脈跟丹田。

如果真的開始修習功法,中途是不能被打擾的。

“你小小年紀,誦經做什麼,像我這種老太婆做這些,還算是那麼回事。”陸老太太挺意外的。

陸有容明顯跟她那閨女以前似的,閒不住,也呆不住的人。

搞什麼誦經祈福屋門都不出,總讓人覺得有那麼點不可置信。

“我就是想讓外祖母身體健康,平安喜樂,也讓我自己身邊的厄運退散,這樣,外祖母就不用擔心我,也是平安喜樂的。”

陸老太太聽到陸有容想做這一切的出發點,是因為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眼眶瞬間溼潤了。

陸有容趕緊挽著陸老太太坐下:“外祖母,您可別哭,要是惹您哭了,我得難受死。”

“外祖母哪是那麼容易哭的人,莫慌。”

陸老太太收斂了一下情緒。

都說她眼淚硬,心腸也狠。

當年鬧和離,她沒哭,被閨中密友背刺,她沒哭,就連父兄含冤而亡她都沒哭。

唯一一次哭,是她閨女被人羞辱欺凌,逼迫討饒後,滿身傷痕的走到她面前的時候。

春桃已經泡好了茶水,端到了中間的小桌上。

陸有容陪陸老太太一起用過了午飯,藉口繼續祈福誦經,還吩咐春桃,以後她只每天中午吃一頓。

邪修的功夫,適合晚上吸收日月精華,而白日裡,清晨跟中午,是最不適合修煉的。

她現在凡人之軀,睡覺還是很有必要的。

早上睡到中午,吃完飯過午飯,空出中午日頭最毒陽氣最重的時候,下午補個覺,晚上醒來繼續。

陸老太太連續三天沒見到陸有容,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雖然陸有容說是誦經祈福,可陸老太太總覺得不會這麼簡單。

李管家前來稟告:“老夫人,陸家在盛京名聲算是被寶珍小姐敗壞了,現在真假千金,勾搭未來姐夫,誣告,成了盛京茶餘飯後的笑談。”

“陸侍郎得知後,在家裡大發雷霆,寶珍小姐被罰跪了一夜祠堂,現在還不準出屋子呢。”

“我知道了。”

陸老太太思緒又飄到陸有容身上:“你說有容畢竟跟陸家大公子做了十六年兄妹,那日陸家大公子沒有幫她,她會不會傷心難過,卻不肯講出來,所以才悶在房間裡誦經的?”

李管家鄭重道:“有可能,甚至陸家人也跑不了,雖然狀告大小姐的是寶珍小姐,但那陸侍郎跟陸夫人肯定也是不滿大小姐帶走那兩件貴重首飾的,怕是想要私下裡找大小姐麻煩,結果被寶珍小姐鬧的人盡皆知。”

“大小姐聰明著呢,怎會想不到這些,十六年的養育之恩,又怎麼會沒有感情,不難過呢。”

“可能是大小姐隨了您跟她生母的性子,堅強不屈又倔強不肯展露柔弱,不易被察覺出來,自己憋心裡,硬扛著罷了。”

“我也是這麼覺得,陸家為了那麼點破東西,竟敢找有容的麻煩,簡直欺人太甚,更何況那兩件首飾,還是有容自己賺錢買給自己的,跟他們陸家有什麼關係,陸家給有容的東西,有容除了兩件衣服,可什麼都沒拿。”

陸老太太越想越氣:“不要臉,太不要臉了,絕對不能這麼放過他們。”

李管家勸道:“明面上,也不能把他們怎麼著,畢竟容易暴露底細,不然還是給鎮國公府去封信,讓陸小將軍……”

陸老太太打斷:“不行,我一定要親自給有容出氣,明面上不行,咱可以在暗處,陽的不行,咱就來陰的。”

第二日下午,陸時楓剛出家門沒多久,拐個彎的功夫,就被人莫名其妙從後面鎖住了脖子,拖拽到了馬車上,用鐵棒敲斷了腿。

完事就被一腳踹下了馬車。

反應過來的時候,馬車已經揚長而去。

從後面鎖他喉嚨的人,還是敲斷他腿的人,蒙著面,不管他怎麼喊叫都不出聲,就是往死裡勒脖,掄起鐵棒就往腿上砸。

他不但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乾的,就連馬車都沒能看清楚,只能趴在地上悽悽哀哀的喊疼喊救命。

最後是路過的好心人,把他送回的陸府。

陸夫人心疼壞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的兒子,我可憐的兒子,這是做了什麼孽,是哪個混蛋乾的,不得好死啊。”

陸侍郎晚上回家得知事情經過,氣的也是夠嗆。

看著床上斷了腿的兒子,怒聲指責:“是不是你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不該招惹的人?”

“沒有。”陸時楓忍著腿疼,怎麼都想不出會是誰幹的。

“我在外行事一向有數,跟咱家差不多地位的,我也是客客氣氣,就連比咱家差點的門第,我都好聲好氣,比咱家高一些的,我更是不會得罪,再高一些的,我平日裡也攀不上人家。”

“難道是……”

“你想到了誰?”

“鎮國公府陸小將軍?”陸時楓感覺有很大可能:“就三法司衙門那日,陸小將軍明顯是在幫陸有容,我跟爹您講過的。”

“你不是第二日帶著禮物去鎮國公府了嘛。”

“去是去了,但門都沒進去,門房收了禮物,就讓我走了。”

陸侍郎想了想:“不可能,如果是陸小將軍的話,一來不會讓門房收下你送去的禮物,二嘛,以陸小將軍的脾氣,要揍就光明正大的揍你了,不至於這麼偷偷摸摸的下黑手。”

陸時楓搖頭:“那我實在想不到是誰了。”

陸寶珍聽到陸時楓斷腿的訊息,也過來了。

“大哥,你還好嗎?你會不會以後成瘸子了?是誰那麼歹毒啊,大哥你是不是在外面闖禍了不敢告訴爹爹?”

陸時楓:“……”

這嘴,真是沒說出一句好聽的話。

“寶珍,別刺激你大哥了,你大哥腿斷了已經夠難受了。”陸夫人擦了擦眼淚,把陸有容拉到了身邊:“娘知道你也是關心則亂,大夫說了,只要好好養著,你大哥的腿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不會瘸了的,你放心。”

“孃親也要放心,看著大哥腿斷了,孃親哭了,我都要難受死了,到底是誰這麼壞。”陸有容說著說著,眼淚就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彷彿被人打了的不是陸時楓而是她。

陸侍郎被他們娘倆哭的心煩:“都別在這打擾時楓休息了。”

說完就訕訕離開了。

陸有容誦經祈福時間剛好夠了一個週期,陸老太太命廚房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都是陸有容喜歡的。

糖醋魚,油燜大蝦,紅燒肉,燒雞,還有一整個的大肘子。

又配了幾樣素菜,還讓廚房準備了鮑魚粥。

陸有容這一週時間,辛苦修煉,終於算是有了點水花,吃起飯來也特別香。

“別光吃肉,菜也不能少。”

陸老太太給陸有容夾了顆小油菜道:“聽說前幾日,戶部侍郎陸家的大公子,被人打斷了腿。”

陸有容:“……”

活該喲。

“是嗎?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