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並沒有被他的話影響,我又轉了一圈,終於,在一塊黑烏砂的料子上停了下來。

這塊料子皮殼很好,打燈一看,種老,色陽,雖然裂很多,但是我斷定,裡面有色。

劉亮見我終於停下來,有些不耐煩的走過去,“怎麼樣?看上這塊了?”

我點了點頭,“這塊料子多少錢?”

劉亮伸出三個手指道:“三萬。”

三萬?

我愣了一下,心說,這塊料子雖然不錯,但是最多也就值一萬五,這劉亮明顯是在坑我啊。

可是,我卡里只有一萬二,這點錢,我連買料子的資格都沒有。

我有些沮喪,難道,我的第一次賭石就這麼結束了嗎?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紅姐開口了,“虎子,這塊料子我們合賭如何?”

“合賭,可是……”

我有些猶豫了,所謂合賭就是兩個人合資,我現在確實需要一個人跟我合賭,不過這是我第一次賭石!

雖然這三年來我已經把我爸的筆記研究的滾瓜爛熟,但是第一次,我心裡還是有些沒底,如果這次賭輸了,那我在紅姐心裡的形象就會一落千丈。

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一來是紅姐對我的信任,她都相信我,我沒有理由拒絕!

二來是我沒有選擇,這是我唯一翻身的機會,我不想錯過!

“你有多少錢?”

我馬上把卡拿了出來,“一萬二。”

劉亮笑著把我的卡接了過去,給他的時候我的心在滴血,這可是我三年來一點一滴攢下的,畢竟我每個月的工資也就四千塊錢,算上一些小費,也不會超過六千。

紅姐倒是沒有多少猶豫,很快就把錢付了。

我坐在地上,看著那塊黑烏砂的料子,心裡有些緊張。

這畢竟是我第一次賭石,要是賭輸了,我這兩年可就白乾了,甚至這份工作都要保不住了。

“小兄弟,切不切?”

“切!”

既然買了,就沒有回頭路了,現在只能往前衝了。

這廠子裡有專門的切石頭的師傅,我走到師傅面前,給他遞了一根菸。

這切石頭的師傅,可都是寶貝,他們切過的石頭,比自己吃的飯都多,關鍵時刻,要是他們手抖一下,你的料子可能就毀了。

切石子的師傅姓張,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他見我給他遞根菸,也沒有拒絕,接過煙,直接抽了起來。

“小夥子,你怎麼切?”

怎麼切?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刀切不好,可是要切垮的。

見我發愣,張師傅笑了,他吸了一口煙道:“這塊料子皮殼不錯,但是裂多,我估計,裡面也不會有多少色,你要是膽子大,就直接一刀切,要是不敢,就擦皮。”

我蹲下身子,對著打燈的地方仔細看了看,良久,我才站起來,拿起粉筆,在料子上畫了一道線,“張師傅,咱們就按照這個線切。”

張師傅見我畫了一條直線,有些驚訝,“小夥子,你確定?”

我點了點頭,“我確定。”

張師傅沒說什麼,而是開啟了機器,開始切了起來。

隨著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我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我王虎的命運,就交給老天了!

“砰!”

一聲脆響,石頭被切開了,我的心此刻也提到了嗓子眼兒,甚至我都不敢看。

“運氣不錯,是帝王綠,雖然只有一半,但是也能賣個幾十萬!”

張師傅的一句話,頓時讓我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帝王綠,竟然是帝王綠!

所謂帝王綠,是翡翠中顏色最濃郁、飽和度最高、價值最高的綠色,色澤非常正,非常濃,感覺上有點兒類似藍的顏色,但實際上是綠色的。

雖然我只是個賭石新手,但也知道帝王綠代表著什麼。

這玩意根本就是有價無市,你有錢都買不到!

人群一陣躁動,所有人都朝我看了過來,他們的眼神中滿是震驚之色。

就連紅姐也對我刮目相看了,低聲問道:“小虎子,行啊你,還真讓你蒙對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其實我並不是蒙的,而是根據原石表面的一些特徵判斷出來的。

不過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等有機會再跟紅姐好好說說。

“哎呦,小兄弟,你這運氣真是逆天了,竟然開出了帝王綠,我這麼多年都沒遇到過!”

劉亮也換了一張笑臉,滿臉諂媚地看著我。

“小兄弟,要不這樣,你這塊帝王綠就別拿走了,放在我這裡代賣怎麼樣?”

劉亮這傢伙倒是會做生意,竟然想空手套白狼。

我看向紅姐,紅姐立刻會意,擺擺手說:“劉老闆,你這可就不地道了,小虎子是我的人,他開出來的料子當然要放在我那裡賣了!”

劉亮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訕訕地說了兩句,沒敢多言。

我看得出來,劉亮對紅姐有些忌憚,也不知道紅姐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能讓劉亮這種人都不敢招惹。

從原石廠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紅姐直接把車鑰匙扔給了我。

“走,姐姐帶你吃大餐去!”

我嚥了口唾沫,確實餓了,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

我開著車,帶著紅姐來到了一家高檔餐廳。

紅姐點了幾樣特色菜,我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風捲殘雲一般。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紅姐笑著說道,語氣很是溫柔。

我抬頭看了看她,她那張精緻的側臉在燈光下格外美麗動人,我不禁有些看呆了。

紅姐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俏臉微紅,輕咳了一聲。

我這才回過神來,趕緊低下頭,尷尬不已。

“對了,一直沒聽你說起過你家裡人的事,你父母是做什麼的?”紅姐隨口問道。

“我父母都死了。”我神色黯然地回答道。

紅姐聞言,臉上浮現出一抹憐憫之色。

“唉,我也是孤兒,從小無父無母,要不是靠著村裡人接濟,恐怕早就餓死了。”

紅姐的眼神有些哀傷,似乎想起了往事。

我沒想到,紅姐這麼有錢,竟然也是孤兒。

“不過,我現在已經不在乎這些了,一個人過也挺好的,無牽無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