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我?這是何意?”

魏忠心裡疑惑不已,忽然發現自己竟有點看不透這個昏君了!

該不會是在故弄玄虛吧?

他皺眉不悅道:“陛下,國庫充實與否關係著家國大計,還請陛下明示,這一百多萬兩銀子究竟是從何而來。”

其他大臣也連忙跟著附和:“是啊陛下,這麼大的事情可不能信口開河,還請陛下明示。”

“沈大人身為戶部尚書,不是應該站出來解釋一下嗎?”

寧凡笑了,朝沈傳林使了個眼神。

沈傳林立即出列道:“昨日我的確是收到訊息,國庫入庫一百三十萬兩白銀,但,這些銀子現在還是銀票,沒有兌現,等早朝結束,便會去錢莊兌現,直接送進國庫。”

聞言,朝堂之上更是議論紛紛。

“竟然是銀票嗎?”

“沈大人竟然說早朝之後就要去兌現,這要是撒謊,很快就會被戳穿吧。”

“那看來這件事是真是假,早朝之後就能見分曉了。”

寧凡冷冷注視著魏忠,挑釁道:“丞相若是不信,屆時只要到浩瀚錢莊等著看熱鬧便是。”

什麼?

浩瀚錢莊?

那不是他存錢的錢莊嗎!

魏忠不是傻子,正相反,他精明的很。

所以縱然寧凡什麼都沒說,他還是很快就把昨天的事和寧凡的話聯絡了起來。

昨天他剛剛花十五萬兩白銀買了玻璃製品,而且,掌櫃的還拿著銀票跑路,今天陛下就說入庫了一百三十萬兩白銀。

莫非,這些銀子是昨天賣玻璃製品的錢?

如果是這樣,就說明玻璃製品跟寧凡有關,可是儘管他花了冤枉錢,也改變不了玻璃製品的確是巧奪天工的事實。

昏君怎麼可能做得出這種寶貝?

肯定是他想多了……

哼。

就算那玻璃製品真的跟寧凡有關,賣得的銀子都入了他的腰包,那又如何?

他跟浩瀚錢莊的老闆熟的很,只要他暗暗派人給老闆送個訊息,讓他謊稱自己手上沒有那麼多現銀,把時間拖到七天之後。

那麼,寧凡也是必輸局!

想到此處,魏忠還是鬆了口氣。

但,心中充滿疑慮,也就沒心思刁難寧凡了。

等到早朝一結束,便立即帶上心腹群臣急匆匆前往浩瀚錢莊。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只見浩瀚錢莊早就被裡三層外三層圍了起來,負責在外圍巡邏的,竟然是大內統領蕭萬鈞。

糟了!

他來晚了一步。

他朝手下趙全使了個眼神,趙全立即走上前去,只是還不等靠近錢莊就被攔了下來。

“什麼人!朝廷正在取銀,現在任何人不得靠近錢莊半步,否則,殺無赦!”

刷!

一把長劍直接橫在了趙全的脖頸上,嚇得趙全面無人色。

“我、我是來取銀子的。”

蕭萬鈞一眼便認出了趙全,不由冷冷一笑:“我當是誰,這不是丞相身邊的狗腿子趙全嗎!”

就在不久之前,蕭家一家三口差點都死在丞相的手上。

兩個入獄,一個即將被送給突厥人。

要不是陛下忽然覺醒,只怕他們三人已經陰陽永隔了!

所以看到趙全,蕭萬鈞眼神中更加是殺氣騰騰,手上長劍用力,甚至在趙全的脖頸上劃出了一道血縫。

“不、不要亂來!我不取了,我不取了!”

說完這話,趙全拔腿就跑。

回到魏忠身邊,趙全面無人色緊張道:“不行錒丞相,蕭萬鈞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咱們的人恐怕無法見到錢莊掌櫃的。”

“可惡!這個昏君,看來他是早有準備。”

群臣站在魏忠的身後,頓時緊張不已:“丞相,這豈不是說昏君真的籌到了一百多萬兩白銀,這可怎麼辦啊,短短三天的時間,他就籌到兩百多萬兩白銀了,再給他幾天的時間,只怕三百萬兩,就在眼前了。”

“別緊張!”

魏忠聞言立即安撫起來。

“昏君這兩次能籌到銀子,都是用的取巧之法,第一次是抄家許承,第二次是昨天的玻璃展會!這些銀子,等於是我們白白送給他的,他自己一文錢都沒賺到!”

要不是他帶著許承謀反,昏君也沒機會抄家。

要不是他昨天帶頭花重金購買玻璃製品,這一百多兩銀子也沒著落。

“所以,只要我們以後小心一些,仔細盯著陛下,不再給他任何機會從我們身上籌銀子,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哪知道聽到他這一番話,群臣不但沒有放下心來,反而更加驚慌失措。

“什麼?昨天的玻璃展會是陛下辦的?”

“陛下不是一無是處身無長物嗎?他怎麼能做得出來那麼精美的寶貝?”

“老天爺,我昨天都破財花了兩萬兩白銀買下了一組茶盞,沒想到,銀子都進了陛下的腰包!”

他們此時此刻不震驚於寧凡的斂財術,而是震驚於他竟然能做出玻璃這種東西,還能想出開辦展會,發邀請函,讓他們去買單的主意!

這哪裡是昏君做得出來的事情?

只怕便是明君也未必有這個本事!

如此說來,陛下很有可能是在掩藏自己的真正實力,登基以來,他都是在臥薪嚐膽,為的就是讓丞相失去防範之心。

從結果上來看,他成功了!

魏忠握緊拳頭怒道:“你們不要被他騙了!他要真有那個本事,大乾何至於淪落到如此局面?他不過是最近抽風,心血來潮罷了。”

“哼,看著吧,後天便是詩詞大會了,屆時他會當著無數才子佳人面前丟人現眼!你們也就知道他幾斤幾兩了。”

別的不敢說,但寧凡的詩詞才華,他還是瞭若指掌的。

從他當太子以來,就從未做出過一首像樣的詩。

不但詩才不行,書法也一樣奇爛無比。

後天,他一定要狠狠教訓寧凡一頓,把自己這些天來所受的憋屈,統統發洩出來。

就在他們躲在巷子裡,偷偷說寧凡壞話的時候,浩瀚錢莊裡也開始一馬車一馬車往外運送起了銀子。

魏忠立即把趙全叫到了跟前。

“你找機會接近那些押送銀子的錢莊夥計,不管花多少銀子都要買通他們,讓他們幫忙給錢莊掌櫃的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