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接過謝懷瑾遞過的帕子,語氣不明道:“王爺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顧錚的話迴盪在蘇韻腦海,以及顧錚的所作所為,謝懷瑾救自己時,顧錚明明看清對方的容貌卻不敢上前,再到如今,顧錚找上謝懷瑾,請求幫助。

謝懷瑾愣了下,隨即歪頭輕笑一聲,“蘇大小姐,你的膽子未免太大了些,敢如此質問本王。”

蘇韻澀聲道:“王爺,你若是出於玩心幫我,大可不必,我救過你一命,你也幫我在陛下面前請求,雖然陛下並未同意,此番我……”

“蘇大小姐,本王今天沒心情和你說太多。”謝懷瑾斂色,背過蘇韻往屋內走去“來人,送她回去。”

蘇韻的話哽在喉間,她眸光一愣,這男人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柔兒,我來遲了,都是我不好。”

馬車內,顧錚怕柳芊柔因為他來遲而生氣,所以耐心地解釋了一番。

柳芊柔抹了眼淚,細聲地說:“錚郎,我不怪你,都怪我不好,偏偏這個時候,孩子……”

柳芊柔眼睛一熱,淚水要落不落的,真叫個楚楚可憐。

顧錚看著柳芊柔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心裡一疼。

當即攬住柳芊柔,溫聲道:“沒事的,為夫會替你討回來的。”

她頓時咬住了嘴唇,清潤的杏眼裡,明顯多了幾分委屈。

“錚郎,你千萬不要怪罪姐姐,她不是故意的,此番是我錯了,沒有想到著了他人的道。”

顧錚面色一怒,不由分說捏著她下巴,沉聲說:“柔兒,你萬不可再繼續那麼善良,你要知道,蘇韻就是一個狠毒的女人!”

“錚郎……”柳芊柔通紅著眼眶。

顧錚聲音倏地溫柔下來:“好了,讓我抱抱你吧。”

柳芊柔臉頰一紅,靠在顧錚懷中,手上不經意撫摸到自己的腹部。

她與顧錚小時候就相識,他們相識十幾載稱一句青梅竹馬毫不過分。

柳芊柔出身國公府又能怎樣,不還是比不得上她陪伴顧錚十幾載呢。

馬車停著將軍府,顧錚將柳芊柔一路抱進府裡,“去請大夫過來。”

顧錚將柳芊柔輕放置床上,“待會會有大夫過來瞧,我去出米些事情,很快回來。”

“錚郎,你切勿怪罪姐姐。”柳芊柔扯住顧錚的衣角,祈求道。

顧錚咬牙切齒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對她怎樣的。”

說完,便直奔蘇韻的院子前去。

“蘇韻!”

溪柳一聽傳來的怒吼聲,嚇得急忙跑到蘇韻的面前伸手攔住,驚慌失措地看著他,“你、你想做什麼?”

“溪柳”蘇韻淡淡道:“你先退下。”

溪柳聽了夫人的話,滿眼的擔心,蘇韻微微頜首,溪柳這般才退到她身後,神情依舊警惕看著顧錚。

顧錚看向柳芊柔,見她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很快,聯想到柳芊柔在獄間動了胎氣,他救出來時,面色蒼白,他對她的那點愧疚之心蕩然無存。

顧錚憤怒的眸光對上蘇韻漆黑沉靜的眸子,怒聲道:“蘇韻我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柔兒到底怎麼你了?你竟然害她,她好心幫你,你卻這般容不下她!”

“還找人去牢中,找人害她,我看你就是嫉妒她。”

蘇韻冷笑,“我沒有!”

顧錚諷刺道:“蘇韻你好歹出身將門,你這般豈不是敢做不敢當?你陷害柳芊柔難道不是事實嗎?”

她眯起眼眸,看著顧錚就如同在看一隻狂吠的狗一般。

顧錚見她不說話,猜她心虛,嗔怒道:“你倒是說話呀,怎麼,現在百口莫辯了嗎?”

蘇韻垂下眸子,並未看他,沉靜道:“你一沒證據,二沒人證,張口閉口說我陷害柳芊柔,你這腦子……”

她將衣服的袖口弄了弄,嘆息的搖頭。

顧錚瞬間反應過來,臉色頓時鐵青:“蘇韻,你這話是在說我沒腦子嗎!”

蘇韻笑似非笑:“將軍,你說我陷害,證據樣樣沒有,實在不行的話,你告到大理寺,看看這大理寺是先調查我,還是先調查柳芊柔懷中的孩子是誰的。”

顧錚滾了滾喉嚨,他不蠢,自然明白蘇韻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巧,門外喊道:“將軍,大夫來了。”是柳芊柔院中的丫鬟。

蘇韻站起身,“溪柳,送客!”

溪柳從後出現,“將軍請回吧。”

顧錚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夫人,你告訴他這話做什麼!就應該我們告訴大理寺,反正那女人不知廉恥,這孩子定然也是野種。”溪柳罵道。

蘇韻笑著說:“沒事的。”

溪柳憤憤道:“可是人人都欺負夫人你,你明明對他們那麼好,他們非但不記得,還要這樣說你。”

“只是因為我不重要而已。”

蘇韻一開始就不重要,真正重要的不過是她帶過來的嫁妝罷了。

溪柳猛的眼眶一紅,她從小到大跟著夫人,在她心裡,夫人就是最重要那個。

“別哭,我都沒有掉眼淚,你掉什麼呀。”蘇韻故作皺眉道。

“夫人。”溪柳努力地忍住自己的淚水。

“好了,我累了。”蘇韻說著,就往屋內走。

第二天,蘇韻剛醒沒多久。

周氏身邊婆婆一早就出現在蘇韻院中,“夫人,老夫人叫你過去,有事商議。”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溪柳撇了撇嘴。

蘇韻平靜道:“知道了。”

周氏見她來,想是她想通了,也沒計較昨天的仇,故作欣慰道:“你想通就好了,她是郡主,你不過就是寧國父府的大小姐,你們比不得。”

比不得?如今種種相比,柳芊柔和親的確是為國,難道她犧牲的父兄們,都不算嗎?

周氏輕飄飄一句比不得,瞬間點燃蘇韻的怒火。

“依母親這番話,我那些戰死沙場,為國家大義犧牲的父兄們,比不上柳芊柔和親嗎?”蘇韻嘲諷道。

周氏見反駁不了,便轉移話題:“你這人怎麼可以這樣,我只不過就是比喻一番,你的心裡到底還有沒有尊卑?”

好一個沒有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