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胸口死去……

安吉爾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心肌梗死”、“惡性心律失常”等醫學用語,這些超出時代的專業詞彙在魯恩語中甚至都沒有相應的表述。

但如果涉及超凡力量,那可能性就多得多了……

她自己都有數種方法能在不接觸目標的情況下讓對方悄然死去,當然,前提是目標只是普通人,如果是非凡者,體質和非凡能力或許能幫他們躲過死亡的厄運,但根據序列不同,也得付出高低不等的代價。

“毒素,或是詛咒?”

她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夏洛克點了點頭,說道:

“我認為應該是詛咒,他吃的食物都由俱樂部提供,如果有人下毒,很難精準地只讓他毒發身亡,其他人毫髮無損,可詛咒卻能做到這一點。但當時人多眼雜,我沒能從他身上拔下頭髮或是拿走貼身物件,這導致後續針對他的占卜直接失敗,沒能獲取兇手的資訊。”

“就算拿到占卜媒介也很難做到,精通詛咒的途徑,比如我這樣的魔女,同樣精通占卜與反占卜,哪怕占卜高手也很難突破限制,”安吉爾嘴角帶著笑意,不客氣地否定了夏洛克的說法,“而且詛咒的方式有很多,利用血液、毛髮,或者詛咒人偶,甚至很久前的一次身體接觸,都能讓兇手在遠處鎖定目標施加詛咒,而不用暴露自己。”

“但你提到了王室要走了這件案子,而我們已經知道王室與魔女教派有密切的合作,那兇手的身份其實已經很明確了。唯一的問題在於,王室與魔女教派為何要殺死這個馬術教師,對方已經沒了爵位,遠離了政治權力,應該不會惹上奇怪的麻煩,除非他愛上,或是被某位王子、公主愛上,因為身份懸殊,被王室殺人滅口了?”

“愛上王子?”

夏洛克有些震驚地看向安吉爾,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抿著嘴說道:

“……他確實有提到什麼‘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滋味’,但表現出很幸福,很安定的狀態,完全沒有愛上身份懸殊的人的擔憂和苦惱……唔,也不是完全沒有,之前他有過類似表現,但似乎已經得到了解決。”

兩人討論片刻,都沒有得到結論,安吉爾為了驗證自己的“反占卜”猜想,甚至還掏出了魔鏡當場進行了一次魔鏡占卜,可恥地失敗了。

“看來這件事的真相,恐怕只有王室和魔女教派知道了,或許我可以試著從他家偷出幾件物品,強化聯絡,也許能占卜出一星半點線索……”

夏洛克仍有些不甘心,似乎是很為這位朋友的死而感懷,安吉爾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能另外找了個話題讓他轉移注意力。

“說到魔女教派,我可能十二月初就能見到她們在貝克蘭德的領導者,一位半神的魔女了,”想到賽薇莉亞多次提到的“絕望女士”,安吉爾內心也有些忐忑,“據說她們在不久後會有個‘大計劃’,而這將由‘絕望女士’來完成,或許等她回到貝克蘭德後,可以把她的行蹤舉報給正神教會,將她們一網打盡……”

“半神?序列4?”

揚了揚眉,夏洛克有些急切地追問道。

“是的,當然,我也沒有見過絕望女士本人,都是聽其他教派成員描述罷了。而且我會做好偽裝,加上反占卜,被對面識破的可能性並不大。”

見對方有些焦急,安吉爾沒來由感到一陣安心,連忙出言安慰。

“再說,如果解決不了,我還可以向愚者先生求助,祂應該會有辦法的吧。”

“愚者……先生。”

夏洛克喃喃重複道,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有些失焦,片刻後才點了點頭,贊同道:

“確實,愚者先生一定會有辦法的。”

他話鋒一轉:“你昨天傍晚到我家來,嗯,想加快扮演進度,難道也是因為這件事?”

一提到昨晚,安吉爾就感覺臉上有些燥熱,下意識地覺得這種說法不妥,想要否認這點,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最終還是輕輕點頭回答道:

“是的……”

兩人同時移開了目光,不再言語。

“咳,今天你還有其他什麼安排嗎?”

許久之後,先開口的是夏洛克。

“研究從伱這裡抄錄的《秘密之書》,製作特殊彈藥,或許會去東區看看我手下那個菜鳥‘刺客’,免得他惹上奇怪的麻煩,還要聯絡與我合作的另一位‘歡愉魔女’,報告最近的訊息,順便詢問一下……”

詢問自己的“歡愉”扮演進度出奇地快的原因——她沒好意思把這句話說出來。

“你呢?”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反問道。

“也許出門尋找一些扮演機會,我的‘魔術師’這幾天應該就能完全消化了,順便去南區的豐收教堂看看那個倒黴的吸血鬼埃姆林,半夜去探索一下貝克蘭德西區的遺蹟。”

沒想到夏洛克的生活這麼豐富多彩,安吉爾有些錯愕地重複:“西區的遺蹟?”

“是一座第四紀圖鐸時代的遺蹟,之前我接到某位房主的委託,調查他房屋內的一條密道,最終進入了這座遺蹟。但因為裡面有個恐怖的惡靈,所以為了防止其他人進入,我炸塌了那裡的入口,阻斷了進入的通道。

“但是一位很可能是圖鐸家族後裔的從男爵,之前裝瘋賣傻躲避他人視線的傢伙,如今又開始挖掘密道,試圖進入遺蹟,循著他家數位死在遺蹟中的長輩的腳步喚醒那個惡靈。所以我們準備去‘勸阻’一下這位半夜還加班的土撥鼠,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從此打消這個蠢念頭。”

聽著怪有意思的……

安吉爾想著,突然意識到話中的問題。

“你們?”

她總感覺最近有過類似的對話,又疑惑地補充道:

“是上次幫你轉賣金條的女士嗎?”

“……是。”

夏洛克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點頭確認了這一點。

“那你……不介意隊伍裡多一個人吧?”

“那座遺蹟裡面的惡靈很危險,我……”夏洛克張嘴就想拒絕,但看著安吉爾逐漸嚴肅的眼神,抿了抿嘴點頭道,“好吧,我和她商量一下,不過應該沒有問題。”

“但是,今天晚上你要配合我,完成一次扮演,咳,我是說正常的扮演。”

他有些畫蛇添足地解釋著,反而讓兩人又紅了臉。

————

夜間,西區和皇后區交界的威廉姆斯街,一座廢棄的小教堂再次迎來了一位熟人。

兩鬢斑白,面色萎靡的拉夫特·龐德從男爵搬開教堂內部角落裡的石塊,露出了後方隱藏的洞口,他拿起攜帶的挖掘工具、油燈,推著運土的筐簍,屁股拱起,熟練地鑽進了地道內,雙腿雙肘並用,飛快地向深處移動。

這位亢奮的“土撥鼠”後方,三個身影正靜靜地望著他,黯淡的月光從無框的窗外灑入教堂,只留下兩道模糊不清的影子。

別罵了別罵了,孩子下次不敢了_(:з」∠)_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