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林阿奶

一覺無夢睡到天亮，清晨暖陽透過細沙散落，房間裡光影斑駁！

透過細紗，瞧見窗臺上一個小腦袋，探來探去！

喬小麥翻了個身，滾了一圈！

草！

什麼鬼？

喬小麥黑著臉，一腳踹開房門！

陸小妹嚇得撒腿就跑，她就說她不來，阿奶偏讓她來喊！

“膽小鬼！”

“你不膽小，你不膽小你怎麼不去？”

陸小妹怕喬小麥，可不怕陸二哥，小丫頭嘴巴利，懟起他來，一點臉面也不留！

兄妹倆，就是要相愛相殺，互相擋槍！

兄妹仨很沒志氣的撒腿跑路，各自抱著碗，去大柳樹底下瞧熱鬧！

小老太喝完最後口稀飯，撿了個餅子，抹上大醬，捲了顆大蔥，倒騰著兩隻小腳，半句話沒留就出門了！

一家五口，溜了四個，小老太，買起孫子來，還真徹底！

喬小麥都有點替這少年委屈！

委屈，可憐！

也擋不住她要揍人！

陸北野抬眸，看到少女身上寬鬆的長裙，裸露在外的兩條嫩白的小臂，光潔的小腿，粉嫩圓潤的腳趾！

陸北野起身，三兩步走到少女身邊，大手箍住她的肩膀，輕輕一推，把人推進房間！

關上門，大跨步走進裡間，很快從炕櫃裡，翻撿出一套衣服，丟到炕上，把小姑娘推進裡間，放下布簾！

“進去把衣服換了，村裡不比城裡，被人看到壞了名聲！”

喬小麥！

看到小姑娘眼底的疑惑，陸北野乾咳了一聲！

“真想穿，以後，在屋裡穿，別出門！”

陸北野丟下這一句，紅著臉，掩上門！

做了個深呼了！

目光落在低矮的院牆上，抽空撿些石頭回來，在把牆加高些！

城裡教養出來的小姑娘，到底是不懂村裡的規矩，萬一被人算計了去！

進了他陸家門，就是陸家人，旁人，真想算計到她身上，也得看他應不應！

少年眯了眼眸，眼底晦暗！

喬小麥推開門，見到背對著她，守在門口的憂鬱少年！

“長的高有個屁用，瘦的跟麻桿似的，風一吹就倒！”

擱不住她一拳頭！

當然，挨不住也得揍！

趁她泡過藥浴之後，身體弱，爬上她的炕，就得做好捱揍的準備！

“先吃飯，”

陸北野見她出來，進廚房把鍋裡給她留的稀飯盛出來，端給她！

行，

吃飽了在揍也行！

熬的香濃軟糯的米湯，放上幾顆花生，湯微紅！

山泉水熬出來的粥，帶著泉水的甘甜，梗米的清香，一碗下肚，添了下唇瓣！

碗一推，眉微挑！

“在來一碗！”

“沒了！”

陸北野回了一句，全當沒看到小姑娘眼底快要迸發出來的怒火，遞了個貼餅子給她！

“快吃吧！”

“剛三娃跑過來催了兩三次了，阿奶說跟他說，吃完飯在喊你過去！”

喬小麥擰眉，三娃子！

那個大娃家的小屁孩，她認識他？

“不是她找你，是跟你們一起來的那個女知青！”

“嗯！”

見她隨意的應了一聲，低頭小口的咬著餅子，烏黑的醬汁沾在她的唇角上，黑與白，強烈的視覺衝擊！

陸北野低下頭，喝碗裡的粥，微燙的耳跟根，昭示著他骯髒的心思！

昨晚雖然摸黑睡到一個炕上，卻沒有一點旖旎心思，他承認，從這丫頭的名字報上去的那一刻，就註定了，這一生，他們便要繫結在一起！

不是他齷蹉，要去算計一個小姑娘，而是，…

他必須回去！

回京都！

依附喬家，是現如今，他們能掌控的唯一途徑！

喬家兩個女兒，大的十八，小的剛滿十五，按理說，娶了大的，稍微運作一下，最快明年就能回京都！

本來，他們把喬家兩個姑娘的資料傳回來的時候，他們相中的是喬家老大，也只能是她！

至於喬小麥！

年齡不夠！他們就是想把人弄來，也使不上力！

她能來，完全在意料之外！

選她，

是他的注意！

喬小麥啃完屬於她的兩個餅子，手指順著桌沿，摸進裝餅子的竹簸箕裡！

迅速的撈了一個餅子，往嘴裡一塞，咬下一大口，得意的咀嚼著！

餅子攤開，挖了一勺大醬，糊到餅子中間，勺子一圈圈往外繞，把大醬均勻的塗抹在整張餅子上！

左右一折，捲成一卷筒，一口餅子，一口大蔥！

“咔嚓，咔嚓！”

賊香！

小老太這手藝，跟京都的大師傅有的比！

就是脾氣怪了點，一個不爽，就剋扣她的伙食！

這還是米糧都他媽是她的，那小老太太就費點勁，做個飯，就這麼多屁事！

管她一家子吃喝還不算，她還拿著她的東西去做人情！

慣得她！

真以為，除了她！就沒人能幫她煮飯了！

哼，

今把糧食弄會來，就得跟老太太把理擺正了，在剋扣她的伙食，她就直接拎包走人！

有錢，有糧，擱誰家搭火不是搭！

離了你陸老太，還有王老太，李老太，農村的老太太，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掌廚的好手！

餅子越嚼越香，越嚼越上癮，喬小麥依依不捨的嚼完最後一口餅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對面的人！

添了下唇瓣！

牙有些癢！

一個大男人，啃個餅子這麼墨跡，三兩口塞肚裡不就完了，跟個小姑娘似的，小口，小口的咬，你吃著不費勁，她看的費口水！

在喬小麥數不清第幾白次吞嚥口水的時候，那張餅子終於在她眼前消失！

“走吧！”

“去那，”

喬小麥笑眯眯的站起來，小拳頭晃了晃！

大柳村三面環山，大柳下那條羊腸小道，是村子裡的唯一出路！

大柳下，一群人鬧哄哄的，圍做一堆，把路都擋住了，兩人想出村，必須從人群中穿過去！

陸北野一個大男人無所謂，喬小麥一個小姑娘，可拉不下臉，跟人擠！

人群中，隱隱小姑娘的傳來哭涕聲，喬小麥站在外面，聽了幾耳朵，便弄清了這群人在吵吵啥！

“喬小麥！喬小麥！”

應南天在人群中央，護著喬喬，他個子高，穿過人群，一眼就看了站在外面的喬小麥！

喬小麥的尿性，他一早就領教過了！

那就是個無力不起早的主！

可，現在，喬喬這情況，也只有她能鎮住這些人！

自打踏進這小山窪，應南天是領教了什麼孤掌難眠，什麼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在京都橫著走的應家七爺！

在這鬼地方，算個屁！

拼人沒人，拼拳頭，沒人家硬！

有錢，有票，也擋不住捱揍！

他們男的，住知青院還好些，都是外地來的，還能互相抱團取暖！

那些個女知青，除了倆住在寡婦家的，其他的，基本上都嫁人了！

喬喬！

昨晚被人算計，掉進河溝子裡，被村子裡的二流子摟了身子！

現在這家人，纏著不放，硬要喬喬嫁給那人！

那就是個混子！

喬喬怎麼能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