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生剛下車便聽人說顧玉人也在戚家鹽店,現在正在後院陪戚瓊瓊練劍。

顧玉生在心裡高興地說道:“大哥,早知道你今天也來戚家鹽店,早上我便不出門啦!”他付完車伕的車錢,撇下蕭歸沐便向後院奔去。

後院是戚家鹽店習武練劍的地方,場地很大。

顧玉生來到後院,看見顧玉人正在手把手把霓虹劍法教給戚瓊瓊。顧玉生知道,這是大哥想借教授的機會同瓊師姐——教授霓虹劍法是不需要這樣教的。顧玉生想退了回去。

“二弟,請留步。”顧玉人頭也不回喊道.

顧玉生溜不掉了,便走了過去,說道:“大哥,瓊師姐,打擾你們練劍啦!”

戚瓊瓊看見是顧玉生,便笑著說道:“玉生師弟,你來的正好!你大哥正在教我練習霓虹劍法,可是他教了半天我都不知道他教的是什麼!聽他說你也學過霓虹劍法,不若你兄弟倆比劃一下,讓我從旁觀摩,好嗎?”說著她把自己手中的寶劍硬地塞給顧玉生。

顧玉生接過戚瓊瓊的寶劍卻站著不動,只顧盯著顧玉人看。

顧玉人回頭看了一眼顧玉生,說道:“二弟.你盯著我幹嘛呀?既然你瓊師姐讓我倆比劃比劃,那我倆就比劃比劃唄。況且我也想看看你練習霓虹劍法有進步了沒有。”

顧玉生聽了,笑了笑說道:“玉生兒聽瓊師姐和大哥的便是。”說著,他“嗆”的一聲拔出寶劍,雙腳一躍,隨風升起;人早就站在房頂的青瓦上了。

顧玉人對戚瓊瓊微微一笑,說道:“瓊師妹,你可要仔細看哦!”說著,他也嚯地躍起,身如展翅飛鷹。在半空中,他揮著長劍向顧玉生砍去。

此時,日落西山。雙劍相交,只聽見“鏗鏘”一聲,火光灼閃。隨即,在屋頂上,劍影相搓,片刻同向,片刻反向。霎時,戚家鹽店的後院成了殺氣騰騰的沙場。只不過“鏗鏘”聲中混著一片喝彩聲。霞光中,顧玉人對顧玉生說道:“二弟,兩年多不見,你的霓虹劍法進步不小啊!真棒!”

顧玉生謙虛說道:“多虧兄長教導有方。”

戚瓊瓊站在地下看著飄落的沙土,焦急地向屋頂高聲喊道:“別打啦!你們兄弟倆別打啦!瓦片都掉下來啦!”

顧玉人站在屋脊上向下喊道:“瓊師妹,你看清楚了嗎?那一招一式你可都要看清楚哦!”

戚瓊瓊向上喊道:“我已經全看清楚啦!再看不清楚我爹明天就需要去請瓦工來修補屋頂啦!”

戚瓊瓊的話剛停,只見一位後生跑進後院來,對著屋頂仰望了一會,然後哈哈笑道:“你們在打架呀?打架咋沒有我戚光的份呀?”說著,他拔出寶劍,提劍飛上了屋頂。

戚光是戚薇和殷源源的獨子。別看他只有十七歲多,但他已經是舉人老爺啦!自從顧玉人和戚瓊瓊訂親之後,戚光便不再把顧玉人稱呼為師兄,而是稱呼為“姐夫。”

戚光站在屋頂上對顧玉人說道:“姐夫,我很久不和玉生師兄交過手了,現在你就讓我和他打一架吧?”

顧玉人聽了,心裡想道:“原來戚光剛才看不出自己和二弟是在演示霓虹劍法給他大姐看呢。這樣也好,省得他今後又要纏著自己傳授他霓虹劍法。”

於是,顧玉人笑著對戚光說道:“光弟,你向來是打不過二弟的!現在你既然想打一架,你們便打一架吧!”說完,他給顧玉生使了一個眼色。

顧玉生馬上領會,笑著說道:“大哥請放心!我一定用阿爸教給我的婁氏劍法打敗戚光師弟。”——顧玉人知道,自己的阿爸顧大同是不懂得霓虹劍法的。

戚光馬上說道:“玉生師兄請不要太自負!難道你沒聽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個典故嗎?何況我們已經分別快三年了!這小三年中,我苦練劍法,進步可不小呢!——動手吧,打一架再說吧!”

“好!”

屋頂上,劍光閃爍,劍影重重,風聲呼嘯的場景又開始了。

戚光身姿輕盈,劍舞翩翩,出手如風。劍影中,他向顧玉生道:“玉生師哥,我現在的劍法如何呢?”

看到戚光現在出劍如雷霆般迅疾,顧玉生不敢大意了。劍影中,他對戚光說道:“戚光師弟,你說得對!士別三日確實應當刮目相看——這三年你進步太大啦!”

戚光一邊加快了進攻的節奏,一邊說道:“那當然啦!不然我怎敢跟隨姐夫去參加今科的武舉考試呀!”

顧玉生一邊隨著戚光的進攻節奏進行防守,一邊問道:“你們要參加今科的武舉考試嗎?”

戚光放慢了進攻節奏,說道:“是的。我和姐夫私下裡早就商定啦,你是第三個知道的人。”

原來大哥和戚光師弟也想參加今科武舉!

顧玉生高興萬分。他反守為攻。他鼓足力,揮著長劍向戚光疾刺,口裡提醒道:“戚光師弟,小心我的疾劍。”

戚光也是一名絕代高手,只見他縱身一跳,顧玉生撲了個空。

顧玉生對戚光說道:“戚光師弟,你能躲過剛才我的那一劍,說明今科的武探花非你莫屬啦!”

戚光問道:“那今科的武狀元是誰呀?榜眼又是誰訝?”

顧玉生嬉笑道:“武狀元是來之陽州的武舉子顧玉人,武榜眼是來之陽州的武舉子顧玉生。”

戚光說道:“這個我心服口服。”

瞑昏。

顧玉人、戚瓊瓊、顧玉生、戚瑤瑤、蕭歸沐和戚光等六個年輕人圍坐在一張圓桌中,一邊喝酒,一邊悄悄商量如何籌備顧玉人、顧玉生和戚光三人參加武舉的盤纏之事。

戚瓊瓊把端起的酒杯又放回桌上,對顧玉人說道:“玉人師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弄不明白。”

傾玉人向著戚瓊瓊說道:“瓊師妹,你有什麼不明白的事情儘管提出來就是。”

戚瓊瓊深情地看了顧玉人一眼,說道:“玉人師兄,你說說,我的爹孃,你的阿爸,還有蕭天劍叔叔,他們要我等從小習武練劍,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顧玉人真誠地說道:“一是讓我等強身健體;二是為了我等的自身防衛;三是讓婁氏劍法代代相傳併發揚光大。”

戚瓊瓊聽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對於強身健體和自身防衛,我等只需要練習一些體操和防衛功夫就好,何必要我等長年累月且千辛萬苦地研習那些深不可測的絕頂招式呢?”至於要讓婁氏劍法代代相傳併發揚光大這是必需的!但這不是最終目的。”

顧玉人問道:“最終目的是什麼呢?”

戚光搶了一句:“姐夫,娘曾對我說過,我們習武練劍的最終目的是將來能報答朝庭。”

戚瑤白了戚光一眼,說道:“三更半夜的,你嚷啥呀?大人說話,你小孩子家最好別插嘴!”

戚光避開二姐的目光說道:“二姐,我已經十七歲多啦!”

戚瑤謠眉毛一豎,說道:“還在嚷!爹孃和夥計們都睡了,你想吵醒他們嗎?”

顧玉生早就習慣戚瑤瑤的盛氣,低聲笑道:“瑤師妹,其實戚光師弟剛才說的話頗有道理。我們習武練劍之人說到底就是為國為民盡忠效力。”

戚瑤瑤橫了顧玉生一眼,說道:“好一個為國為民盡忠效力!可是顧二公子,你沒有功名如何為國為民盡忠效力啊?我再問你,顧師伯同意你們兄弟倆參加武舉了嗎?”

戚瓊瓊點著頭說道:“玉生師弟,剛才二妹的話雖然刻薄一點,但說得實在,說到點子上啦!就說說你們三人求取功名之事吧,大人們都一直要求你們參加文舉,為啥他們不同意你們參加武舉呢?”她看了顧玉人和戚光,又看了顧玉生,接著說道,“玉生師弟前科因病未上京趕考,可玉人師兄和光弟上京了,結果是名落孫山了。我看玉人師兄和光弟都是武強文弱之人,儘管經過多年苦讀,但今科若繼續只參加文舉,我想也不一定奪魁!”

顧玉人聽了,激動地站了起來,說道:“瓊師妹你說的太對啦!人要有知自明:若論文舉,我和戚光師弟確實天資不足;若論武舉,我倆都有十二分的信心!”

戚瓊瓊嘆了一口氣地低聲問道:“我們的長輩們究竟是因為什麼不讓你們參加武舉呢?”

顧玉人聽了戚瓊瓊喃喃自語的問話之後,說道:“瓊師妹,我們的長輩們都是異凡庸之人。他們的所作所為一定有他們不可告人的原因的。”

聽了顧玉人的話之後,眾人都端起酒杯,默默無言地喝著酒。

半晌,戚瑤瑤掏出一隻小布袋放在餐桌上,說道:“玉人師兄,你們三人悄悄參加武舉的計劃大姐已經讓我知曉。這是我這幾年攢下的五兩銀子,不多,你們拿去作盤纏吧!”

戚光一把搶過小布袋,說道:“謝謝二姐啦!”

戚瑤瑤笑著說道:“謝啥呀?誰叫你們一個是我的親弟弟,另外兩位又是我的同門師兄呀!

顧玉生按了按自己腰中掛著的小褡褳,乾癟癟的,便苦澀地對顧玉人說道:“大哥,這幾年我花錢大手大腳,一點積蓄也沒有。”

戚瑤瑤一聽,便向顧玉生問道:“顧二公子,你是幹什麼的呀?你不是曬鹽工嗎?曬鹽工月銀就不少,你花費竟然如此之大!”

眾人都瞪著顧玉生看。顧玉生被看得漲紅了臉。他吞吞吐吐地說道:“我常出門……”顧玉生本想說自己常出門辦事,租用馬車的費用多,可他突然發現蕭歸沐和戚瑤瑤都用一種研判的眼神看著自已,怕她們窮問不捨,便停了一停,“我常出門和朋友們喝酒,消費太多啦。”

蕭歸沐及時落井下石,說道:“是一群豬朋狗友。”

戚瑤瑤白了顧玉生一眼,說道:“活該你沒錢!看來你顧二公子是最適合在曬鹽場裡混啦!”

戚瓊瓊到底是戚家的大小姐。她一邊阻止戚瑤瑤繼續說話,一邊對顧玉人說道:“玉人師兄,你們三人參加武舉的盤纏我包了,請放心。夜已深了,不若我們大人一起幹完一杯酒便歇息吧?”

“好。”

第二天,顧玉人、顧玉生和蕭歸沐租了一輛馬車回到曬鹽場。

晚上,顧玉人告訴顧大同,自己想和戚瓊瓊馬上成親。

顧大同高興得流眼淚。第三天一早便啟程來戚家鹽店,同戚薇和殷源源商量婚禮籌備事項。

戚薇高興地對殷源源說道:“夫人,這下可好啦!我們瓊兒終於出嫁啦!”

殷源源提醒顧大同,說道:“顧師兄,吉日不宜擇得太遠,就在這個月份就好。”

戚薇也對顧大同說道:“顧師兄,你聽說過當今聖上又開了恩科這事嗎?前天我到陽州府衙門看了邸報,恩科便定在明年春天。玉人兒他們三人必須先參加本省的秋闈,時間緊得很呢。看來小兩口成親之後很快就要分離了。”

顧大同說道:“誰說不是呢?不過請戚師弟和殷師妹別焦急。我現在馬上趕回曬鹽場籌備婚禮。”

戚薇說道:“急也不急一兩天!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回吧!”顧大同看了看窗外,外面漆黑一片,便說道:“今晚沒月,確實無法走夜路。”

次日,殷源源一起床便命丫環去把兒子戚光和二女兒戚瑤瑤叫來,對他倆吩咐道:“瑤兒光兒,你們大姐就要大喜了。你們兩人馬上到銀庫領領一千兩銀子為你們大姐置辦嫁衣去吧!”

戚瑤瑤和戚光高興地說道:“謹遵孃的命令!說完,正準備去銀庫領銀子去。

戚瓊瓊正準備給母親請早安,聽了母親的說話,便對母親說道:“娘,我們是商賈之家,銀子是一錢一銀賺來的,確實來之不易。對於婚禮,別太奢侈鋪張,一切簡辦就好。”

殷源源聽了,覺得戚瓊瓊太懂事了,此時真有點捨不得出嫁。於是,她向戚瓊瓊問道:“瓊兒,說實話,你等這一天很久了吧?”戚瓊瓊霎時漲紅了臉,說道:“娘,瓊兒還不想嫁人。可是玉人師兄他……”

殷源源哈哈大笑道:“是玉人兒硬娶!真是女大不中留!”

此時的戚瓊瓊像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粉頰暈紅,半嬌羞半喜悅地嗔道:“娘為老不尊……”話未說完。便用手掩著半邊臉跑了出去。

戚瑤瑤是個直腸之人,便向殷源源問道:“娘,大姐說要簡辦,那一千兩銀子我和光弟還去領取嗎?”

殷源源不以為然地說道:“沒錢可以賺!但這是我們戚家鹽店頭一次嫁女兒,嫁妝決不能寒磣!一千兩銀子太少了,你倆馬上到銀庫房領取兩千兩銀子置辦嫁衣去!”

戚瑤瑤和戚光姐弟倆興高采烈,大聲說道:“謝謝娘!”說完,姐弟倆拿了對牌飛也似的到銀庫領取銀子去了。

殷源源聽了“謝謝娘”三個字先是一愣,心裡想道:“這姐弟倆今天是怎麼了?這嫁妝明明是給他們大姐置辦的,要感謝也是由他們大姐來感謝,為何他倆如此興高采烈地謝我呢?……管他呢,也許是大姐大喜,他倆高興過頭之故吧。”

戚瓊瓊從母親房裡出來之後,心想要置辦嫁妝了,這是給玉人師兄等三人籌備盤纏的好機會。於是,她來到銀庫的路口等候。

不久,戚瓊瓊看著瑤兒和光弟從母親房裡出來,手裡拿著對牌。

戚瓊瓊迎了上去,附在戚瑤瑤耳邊悄聲說道:“二妹,領八百兩銀票,剩下的二百兩領現銀。現銀你帶回你臥房藏好,屆時拿出來給他們三人作為考武進士的盤纏。”

戚瑤瑤用手指彈著對牌問道:“大姐,另外還有一千兩是領銀票還是領現銀呢?”

戚瓊瓊吃驚地問道:“二妹,母親到底給了多少錢來置辦嫁妝呢?”

戚瑤瑤豎起兩個手指,說道:“總共兩千兩。”

戚瓊瓊低眉道:“實在太奢侈啦!”

戚瑤瑤說道:“兩千兩銀子不多!這些年來,大姐為了戚家鹽店的生意日夜操勞,押車運鹽不但日曬雨淋而且有幾輪是死裡逃生。如今我們的鹽店雖然沒有日進斗金,但經營多年也攢了不少銀子,這兩千兩銀子也算不了什麼呢。”

戚光也附和道:“大姐,二姐說的對!你就別再說太奢侈的話啦!二姐也別眼饞這兩千兩銀子,多年來你為戚家鹽店的生意也盡心盡力,可說是勞苦功高!今後你同那位‘蒙面大俠’成親時,我一定請求娘給你四千兩銀子置辦嫁衣,是大姐的兩倍。”

戚瑤瑤一腳蹣在戚光的屁股上,罵道:“誰眼饞了啦?你太不瞭解你二姐啦!你一個小後生說話竟然像長舌婦一樣嘮嘮叨叨,太讓二姐失望啦!”

戚光揉了揉屁股,說道:“你這個人也真是的!以往總是你說我聽,老是說我是個啞巴;現在只不過是多說了幾句話,目的是想安慰安慰你,卻說我是個嘮叨的長舌婦。”

戚瑤瑤向著戚光的屁股又抬起腳尖,被戚光躲開了,罵道:“你要安慰我啥呀?”戚光說道:“安慰安慰你能很快同‘蒙面大俠’重逢,共結絲蘿。”

戚瑤瑤“倉啷”一聲拔出婁氏寶劍。

戚光看見連忙躲進戚瓊瓊的身後,緘口不言了。

戚瑤瑤瞪了半天的大眼,最後笑了笑,說道:“不去啦?躲在大姐身後當縮頭烏龜啦?”

戚光站在戚瓊瓊身後問道:“去哪裡呀?”

戚瑤瑤白了戚光一眼,說道:“到銀庫領銀子去呀!”

幾天後,顧家通知戚家,迎娶吉日定於閏五月初九。

陽州的五月,處處充滿了熱情浪漫的氣息:漫山遍野翠色盈盈,芳香飄蕩,風光如畫。從陽城東邊繞過的東河就像一條綠色的長帶,蜿蜒曲折,奔流不息。稻田裡的禾苗長綠長壯了,站在高高的山坡上看望,綠油油一片,恍如綠色的大海。

在沿著東河北岸伸延的鹽道上,流動著一支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那充滿吉祥喜慶的鼓樂一路高奏,喚醒了石角山,喚醒了東河的水。

顧玉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走在花轎的旁邊,英氣俊美,光彩照人。他既是新郎,又是護花使者。東河的景色很美,但他精神都在花轎裡。

戚瓊瓊身著紅嫁衣,頭蓋紅蓋頭,坐在花橋裡,面帶桃花。一路上,她晃晃悠悠地聽著喜樂,心裡美滋滋的。這條鹽道她走過幾百回,今天的心情是最美好的。

午後,迎親的隊伍回到了曬鹽場的顧家。

在一陣“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中,顧玉人先下了馬,然後是戚瓊瓊下了花轎。曬鹽場裡最有福相的王嬸嬸在前面引導,顧玉人和戚瓊瓊並排來到正堂站定。正堂的八仙桌旁早就坐著父親顧大同。

有人高唱:“一拜天地!”

顧玉人和戚瓊瓊齊齊向著正堂的大門跪下,彎腰叩首。

那人又高喝:“二拜高堂!”

顧玉人和戚瓊瓊轉身後齊齊向父親顧大同彎腰叩首。

那人第三次高唱:“夫妻對拜!”

顧玉人和戚瓊瓊,面對著面,互相叩拜。

那人第四次高唱:“送入洞房!”

只見王嬸嬸送來一條中間綰了同心結的綵緞,一端送給顧玉人拿著,另一端送給戚瓊瓊手中。顧玉人牽著戚瓊瓊進入房內。

當顧玉人乾淨利落地掀開戚瓊瓊的紅蓋頭,作為伴娘的蕭歸沐突然問道:“玉人哥,大小姐,我看你們拜堂時的動作如此嫻熟,是不是早就演練過啦?”

王嬸嬸聽了,嗤的一聲笑道:“蕭家姑娘,你還不知道嗎?每一對新人成親之前都必須預先演習一番,不然到時出了亂子怎麼辦呀?”

蕭歸沐聽了,喃喃自話:“要演練新郎新娘必須事先見過面!不對!王嬸嬸,您說的是真話嗎?”

“王嬸嬸說的當然是真話啦!”用洞房的小夥子們異口同聲笑道。

第二天,顧玉人和戚瓊瓊都早起。

戚瓊瓊從紅嫁衣的衣兜裡掏出一包銀子遞給顧玉人,說道:“相公,我把你們參加武舉的盤纏帶來啦!”

顧玉人高興地問道:“這銀子你是如何籌來的呢?”

戚瓊瓊說道:“是二妹和光弟在為我置辦嫁衣時截留下來的。”

顧玉人接過銀子,拿在手上掂了掂,笑著說道:“好沉啊!具體是多少呢?”

戚瓊瓊說道:“不多,只有二百兩,不知夠了沒有呢?”

顧玉人激動得伸出手,一把把戚瓊瓊摟入懷中,說道:“謝謝賢妻,足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