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聯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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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鐵手行省風起雲湧,吳亙這裡卻是風平浪靜,整日裡閒的無事就是釣魚逗狗,不時給陸青寫封信,索要補給和軍資。
如今帽兒嶺一帶連只兔子也看不著了,全被牛超帶著那群永遠都不知飽的狼獒給吃了個精光。
如今無畏軍的馬兒終於熟悉了這群惡獸,倒也不像以往那般懼怕。義鶻軍在萬翼的帶領下,每日奔波於各地,蒐集著各家動向。
如今陸家、巴家、丘林家甚至還有慕容家,都集結在耶第原一帶,兵力足有七萬餘人。
這已是一股極為龐大的力量,姬家除非調動各地的衛軍,否則僅靠南軍北軍,在人數上很難佔多大的優勢。
吳亙坐在河邊,看著張武陽剛送來的一封密信。看完後,伸手一拍,信化為片片碎末。
“看來陸家很快要召我去一趟耶第原了。”吳亙懶洋洋坐起身,手裡不斷把玩著斷刀。
“寨主,咱這邊要不要動一下,你走了後,我怕有些人會上下其手。”張武陽看了看遠處營寨的方向,低聲建議道。
“暫時先不動,只要我們老老實實呆在這,他們不會跳出來的,畢竟咱也是按著陸家的軍令到此。”吳亙手肘支在膝上,不停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這兩日你與酈其多接觸些,他那裡有名單。”
“寨主,這個人我總感覺陰沉沉的,有些不太舒服。”張武陽替吳亙加了一杯茶,放在其腳邊的矮桌上。
“呵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秘,他成為缺豎人,自是有些與常人不太一樣。等過些日子,我再找他好好談一談就是。”吳亙喝了一口茶,忽然看到有魚咬鉤,
“哈哈,上魚了。”
“千戶。”遠處傳來了陸賁的喊聲,其人幾步就到了吳亙身前,遞過來一封信,
“寨主,少主來信了,請你赴耶第原參加軍議。”這就是當前無畏軍的現狀,與陸烈所有的聯絡事宜皆是由陸賁負責,吳亙這個千戶反而只是間接聽令。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吳亙將信展開,匆匆瀏覽了一遍,信上只說三日後在耶第原大營商議軍務,信中最後提議,吳亙和陸賁兩人是同去,還是留陸賁在此,由二人自定。
吳亙微微一笑,將信遞給身旁的張武陽,衝著陸賁道:“監軍,你看是你留下,還是你我二人同往。”
“我看還是我二人同往為好,畢竟如今無畏軍只是在此駐守,並無大的戰事。”陸賁想了想,還是決定一同前往。
吳亙心中失笑,這傢伙生怕自己與陸烈過多接觸,奪了其寵幸,非要同往大營。
“好,那我二人就一同前往,有監軍在,我心裡也踏實些。”吳亙哈哈大笑,把陸賁帶走,正合自家心意,
“正好釣了魚,咱幾人不妨就在這吃了吧。”說著,吳亙讓正在水裡撒歡的牛超上岸來,將剛釣上的魚去鱗入鍋,煮一鍋魚湯出來。
牛超罵罵咧咧爬上了岸,在吳亙的眼神威脅下,還是乖乖把魚湯燒好,隨手盛了一碗遞給吳亙。
又取了一個碗過來,用自己的衣角擦了擦,才盛湯遞給陸賁。看牛超對自己如此尊敬,陸賁心中也是頗為高興。
這小子是全軍聞名的滾刀肉,除了吳亙能吩咐動外,其他人找他只能是自取其辱。
三日後,吳亙與陸賁一同抵達了耶第原聯軍軍帳。從空中俯瞰,一眼望不到頭的馬兒馳騁於這片寬闊的草原上,營帳一個連著一個,好似一直綿延到了天的盡頭。
盤旋了一圈,吳亙駕著當扈鳥向著最大的那處營帳飛去,等落到空地上時,自有人上來盤問。
陸賁跳下鳥,這裡很多人他都認識,自是利索打了招呼,帶著吳亙入了營帳。
一入大營,裡面正對著的是一張碩大的帥案,兩側則是長長的兩溜椅子,靠近帥案的椅子明顯裝飾考究許多。
吳亙與陸賁被領到靠後的位置,與一幫千戶擠在一起,縮在一處角落。
但即使如此,在偌大的營帳中,他仍如火把一般醒目。因為在大帳中,只有他一個人族在此。
這些人來來往往,一臉鄙夷的看向吳亙。刺眼的目光讓陸賁有些受不住了,起身去尋陸家相熟的人閒聊,避開如此尷尬的局面。
吳亙倒是無所謂,一臉好奇打量著四周的人,這些人的盔甲形制不一,顯然都是來自不同的家族。
“吳亙是吧。”忽然有一個瘦高的男人走到吳亙面前,看樣子貌似有三四十歲,
“我乃陸家鎮撫卜寬。”吳亙眨了眨,這是卜七音的父親啊,說不定將來還是葉子明的岳父,趕緊站起身來,
“鎮撫威名,小子早有耳聞。”
“呵呵,七音與我說過你。”卜寬神色有些古怪,輕輕拍了拍吳亙的肩膀,
“放心,有我在此,無人可對你無禮。”說完也不等吳亙回答,掉頭走到帥案附近的一張椅子,衝著四周拱了拱手。
不一會兒,帳篷外騷動了起來,陸烈與幾人說笑著走入營帳,帳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吳亙看了看,這些人有幾人倒是認識,除了陸烈外,還有巴洪,慕容羽薔也赫然在列。
慕容羽薔看了吳亙一眼,面無表情走過,好似不認識一般。至於陸烈,則是看都沒有看吳亙,徑直走到帥案後坐下。
“諸位,今日是我聯軍第一次大議事,千戶以上的俱是參加。今天主要是議一議,各個家主前往召勤城後,我大軍下一步的動向。還請諸位暢所欲言,不必拘束。”陸烈大大咧咧坐在帥案後,頗為意氣風發,這是他第一次率如此多的人馬,不免有些興奮。
所謂的大議事,倒更多是想滿足他那顯擺的想法。此言一出,帳中一片寂靜,如今各個家主都去了召勤城,彼此聯絡不暢,倒也不便隨意表態。
一陣難堪的沉默過後,帳中並無人出聲。還是卜寬站了起來,給自家少主撐了一下臺面,
“當今之計,我意以穩為先,當下家主並無更新軍令,我軍不妨原地不動。從各地傳來的訊息看,衛軍並未大規模調動,只是往寒陸城中補了一萬人馬,說明情勢並沒有大的變化。不過呢,倒是可以關注一下南北軍的動向,以備不時之需。”隨著他開頭,更多的人出聲,皆曰應穩妥行事,鐵手行省形勢還沒有壞到如此程度。
吳亙聞聽心中嗤笑,這是啥軍議,扯淡會吧。誰都知道要穩,又不是徹底撕裂了面子,造造聲勢就是了。
看著帳中唾沫星子橫飛,吳亙轉頭悄悄詢問陸賁,
“坐在少主旁的人都是誰啊。”
“哦。”看吳亙一副土鱉模樣,陸賁臉上略顯得意,指著靠近帥案的幾人介紹道,
“卜鎮撫和巴家少主,慕容家少主你自是曉得了,剩下幾人是丘林家少主丘林鶴,以及三家的鎮撫,分別是巴家鎮撫巴越澤,慕容家鎮撫黎昕,丘林家鎮撫丘林植。這次其他三家都是少主帶著鎮撫,可謂是集結了各家族兵精華。這七萬人在此,誰敢攖鋒。”
“厲害厲害。”吳亙翹了翹拇指,一個個打量著帳篷中的人。這種場合,自是輪不上自己這個小小的人族千戶出聲。
眾人吵吵嚷嚷半天,各自說著一些場面話,大家都是聯軍,又沒有高下之分,走個過場而已。
吳亙正點著帳中人頭,盤算應對所需兵力,忽然有一人出聲道:“兀那人族小子,看你賊眉鼠眼,可是有什麼高見。”說到高見二字時,其人故意加重了些語氣。
吳亙扭頭一看,說話的正是丘林植,後者正一臉戲謔地看著自己。帳篷中一時間都安靜下來,不少人不懷好意的看向吳亙,沒辦法,誰讓這裡就他沒長尾巴呢。
陸賁臉色有些難看,趕緊低下了頭,離吳亙遠了些。陸烈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他初次帶領這麼多人馬,這些老資歷的鎮撫看著恭敬,難免心下還是有些瞧不起他。
軍中本就這樣,不是你坐的位置高手下就服你,能打仗才是王道。要不然,這些老傢伙不憚於給你下些絆子,弄你個灰頭土臉。
“吳亙,你在姬家呆過,也打了不少仗,還是說說吧。”看吳亙並未起身,陸烈只得出聲,心裡卻是把丘林植給罵了個狗血噴頭,這打狗還得看主人面啊,對方這是借吳亙出醜來羞辱自己啊。
吳亙吊兒郎當起身,衝著四周團團拱了拱手,朗聲道:“諸位,請問大軍在此集結、人吃馬嚼的,到底意欲何為,難不成是帶大夥出來散散心。”
“大膽,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果然是賤族,粗鄙不堪。”四周響起一片呵斥聲,誰讓吳亙在此地位最低,是個貓貓狗狗都能衝他叫上兩聲。
丘林植將手往下壓了壓,示意眾人安靜。吳亙這話還真不好接,四家聯軍在此威懾姬家,可以做,但不能說。
“值此動盪之際,我們聚集在此正是為了震懾宵小,免得鐵手行省形勢惡化。你是叫吳亙對吧,不必耍弄嘴皮,說出你的想法就是。”丘林植冷冷道,眼中的殺氣顯露無遺。
“請問鎮撫,亂從何來。”吳亙神態悠閒,目視對方。
“亂起於城。”
“既亂起於城,為何不向城而行,豈不是更能懾服宵小。”帳中漸漸嘈雜了下來,眾人或幸災樂禍,或竊竊私語。
吳亙的說法並沒有什麼新意,只不過說出了大家藏在心裡的想法而已。
“胡說,局勢尚可控,怎可隨意進軍。”陸烈大聲呵斥道。正在此時,有人不顧禮儀匆匆進來通報,說從召勤城來了人,要求見陸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