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以後,宋嶼川手機不停響。

不停響。

宋嶼川還有意識。

就是不接。

直到進房間宋嶼川厭了,從口袋掏出來,看了幾秒來電顯示後猛然將手機一摔。

而後坐進沙發裡閉緊眼捏著眉心。

耳邊徹底清淨下來。

蘇陌遞了一杯水過去,“吃藥。”

宋嶼川沒動。

一隻胳膊遮住眉眼。

蘇陌放下玻璃杯,準備去給他放洗澡水時,手腕被握住。

“不要走。”

淡淡的,卻莫名刺痛了她。

她看著握過來的這隻手。

過了幾秒才拿開,低了聲音告訴他:“不走。”

他沒松,反而用力將她拽進懷。

蘇陌看他睜開眼,淡薄的眸子裡帶著醉意。

兩唇相貼,他開始吻她。

從唇到眉。

蘇陌沒回應。

理智告訴她,不該,不能。

情愛不過是負擔,是累贅。

糾纏也是。

可今晚的宋嶼川與多年前的她很像,有點頹敗,又有點可憐。

像被人遺棄的流浪貓,又像是被最親的人捅了一刀。

……

他察覺到她木訥地僵在原地。

又嘗試去咬了她的唇瓣。

兩下。

她不願意。

他鬆開她,頹然地躺倒在沙發上,一隻胳膊再次遮住額頭。

說著:“抱歉,你走吧。”

蘇陌看了幾秒起身。

宋嶼川翻身,直接面向沙發。

她整理好衣服,將那瓶解酒藥從櫃檯拿到茶几上,叮囑:“洗完澡吃藥。”

宋嶼川沒動靜。

門聲闔實,蘇陌走了。

過了一會,宋嶼川才難受地坐起身,看著茶几上的那瓶解救藥怔神。

回神後他忽而心底苦笑。

還真是世間多變。

最陌生的人,反而給了他一絲善意。

次日。

當宋嶼川準時出現在宋氏集團大樓門口時,不少人心裡一凜。

宋氏大樓裡面有不少總,宋家孫子輩躋身總位的,一共三人。

三兄弟家各攤一個,不偏不向。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宋老爺子要選的不過取其一。

宋嶼洲入集團早,比宋嶼川更圓滑,勢力滲透的也比宋嶼川要深。

所以在他弄砸了宋家季度最重要的一位客戶時,所有人都認為宋嶼川會被撤職。

此刻他不僅安然無恙地站在這,還面無表情地開除了三個人。

一名跟隨多年的特別助理,兩名就任不久的秘書。

寬敞的辦公室裡,不到一小時的功夫,就只剩下一位資歷比較老的鐘秘書。

當阮煙煙被領進門時,在場之人似乎明白了什麼。

隨後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意味。

阮煙煙剛出社會,沒見過幾百號人的大場面。如今杵在一群人中間,不覺心裡發怵,低頭向宋嶼川看了兩眼。

宋嶼川眉目清淡,看不出什麼表情,吩咐鍾秘書,“兩個月內教會她。”

隨後又告訴阮煙煙,“阮秘書,從今天起,你就是雲生事業部的二級秘書,希望你能儘快上手,多跟鍾秘書取經。”

阮煙煙紅著臉點頭:“是,宋總。”

散會後,鍾秘書開始帶著阮煙煙去各部門逛區域。

大樓共計十層,最上面三層是宋嶼川的地盤。

逛完區域開始認領導。

鍾秘讓她謹記自己是宋嶼川的人。

蘇陌下班回到公寓,就發現小姑娘耷著腦袋,苦惱地守在餐桌旁。

“怎麼了。”

阮煙煙告訴她一天的經歷。

對自己完全沒信心。

蘇陌本想讓她在他的羽翼下,找個簡單又輕鬆的活,慢慢去學人情世故。

倒沒想到宋嶼川竟然安排她做秘書。

拿出手機就準備打電話。

但想到越是高危崗位成長的越快,何況宋嶼川答應會護著她。

她放下手機。

安慰阮煙:“好好做,誰都是從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