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一直覺得有人在背後盯著自己,走到宮門口的時候,柳笙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幾眼。

只是回過頭時,目之所及,皆是百姓。

而且那些百姓確實也都時不時的盯著自己瞧,於是看了一眼之後,柳笙笙又收回了目光。

逸辰疑惑的問:「怎麼了姑娘?」

柳笙笙搖了搖頭。

旁邊的杜百里輕聲說道:「昨日你一夜未眠,一定是累壞了吧?既然已經找到了那個火丁草,你便先回去歇歇,剩下的我們來弄。」

柳笙笙卻說:「第一副藥還是我來燉吧,後面的藥你們弄的來了,再交給你們弄。」

杜百里的眼裡閃過一絲心疼,「這樣的話,你也太辛苦了……」

「知道我家姑娘辛苦了,還不多去弄點好吃的給我家姑娘補一補?」

逸辰冷不防的來了這麼一句,又小聲吐槽道:「平日裡少氣我家姑娘一些,總比現在說這些虛偽的好聽話強。」

杜百里被說的有些尷尬,倒也沒有生氣,而是轉頭看著南木澤道:「蒼王也一晚上沒有休息了吧?要不你先去休息休息?」

「不累。」南木澤的聲音冷冰冰的。

杜百里扯了扯唇角,一時無言以對。

逸辰默默的跟在柳笙笙的身邊,一邊還在說著昨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

「姑娘,你都不知道,跟你分開之後,我跟那個雷雨天根本合不來,他非要沿著河邊一直找,可是咱們的人已經把那條河邊找過了,我說去湖邊找找,他又不願意,一來二去,我倆也就分開了,結果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回來,小脾氣大的很。」

柳笙笙默了默,「他還沒有回來?」

逸辰撓了撓腦袋,「現在的話,我也不知道嘞,太子已經收回了懸賞,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草藥已經找到,那貨肯定也知道了,即便現在沒有回來,過一會也該回來了,我是覺得不必管他。」

說著,逸辰又一臉無奈的說:「話說回來,昨天晚上是真的好吵,我找了一圈不是沒找到嗎?然後我就想著先回皇宮看看,看看你們有沒有找到,結果回來之後就看見一大群百姓排著長長的隊伍,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一兩株草,一個一個的拿給宮裡的人看,直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然後太子收到訊息也就沒有一直找,而是去處理那些百姓了,不過後面聽說你找到了草藥,他應該就將那些百姓打發走了,方才天矇矇亮的時候,他最先受不住睡著了,身體差的很。」

柳笙笙平靜的說:「這段時間他都沒有好好休息,通宵的話,難免身體會吃不消,睡著也是正常的。」

逸辰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我也好睏啊,只是姑娘沒回來,我便一直不好意思去睡。」

柳笙笙笑了笑,「那你現在可以好好去睡了。」

逸辰一喜,「既然姑娘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之後,他樂呵呵的笑了笑便大步流星的跑去睡覺了。

杜百里輕輕搖了搖頭,「笙笙,你的這個下屬,似乎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柳笙笙語氣平靜的說:「我慣的。」

杜百里:「……」

這還能有什麼話說?

隨著他們的身影逐漸走進皇宮,距離宮門口不是很遠的一處屋頂上,一個黑影也終於收回了目光。

只見景淳一臉淡然,「我的毒丫頭,還是這麼喜歡多管閒事。」

旁邊的隨從低下了頭,「主子,又有動靜了。」

「誰?」

「孔先生……」

景淳的臉色微微一變,「你去告訴他,讓他安

靜一點,別再搞些或有或無的小動作了。」.

「是。」

「……」

三皇子的寢宮內。

剛一回去,柳笙笙立馬就拿出了火丁草,再加上之前開的那些藥,全數放到一起燉了。

南木澤一直守在她的身旁,她便輕聲說道:「你也一晚沒睡了,快去休息一下吧。」

南木澤默了默,「該休息的是你。」

「我再等一會兒,這第一副藥比較重要,我得親自盯著,後面的藥就可以交給別人了。」柳笙笙的聲音淡淡的。

門外的杜百里一臉心疼,「昨日你們一夜未眠,這個時候又……」

「二哥也去休息吧。」柳笙笙的聲音帶著一絲嫌棄。

杜百里張了張口,「要不你告訴我怎麼燉藥,我來忙吧。」

柳笙笙並沒有說話,解釋太多實在太累。

就那麼靜靜的待了好一會兒,要燉好後,南木澤立刻上前親自將藥倒出。

杜百里也連忙走了進來,「這就可以了嗎?」

柳笙笙點了點頭,「想辦法全部餵給三哥,只有全部喝了,後面才能恢復的快些。」

杜百里點了點頭,接著便親自端著藥走了出去。

南木澤連忙上前扶住了柳笙笙,「快去休息吧,再不休息身體會吃不消的。」

柳笙笙疲憊的點了點頭,跟著她便緩緩的走了出去。

結果剛走出去,又瞧見了火急火燎的皇后。

只見她匆匆忙忙迎了上來,「你們做的事情母后都聽說了,怎麼這麼突然?還不跟母后說一聲呢?真的是,聽說你還一宿未歸,你說你要是為了找藥出點什麼事,母后會給你急死的。」

柳笙笙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沒事的母后,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你也真是的,為何不跟母后說一聲,為何不讓母后跟著你們一起去找呢?」

文秋柔心疼不已的看著柳笙笙,「你說你,平日看著事不關己,實際上就什麼東西都記在心裡,你三哥的事情有父皇跟母后呢,即便宮裡的太醫沒有辦法,母后也會想方設法的廣尋神醫,哪裡用得著你勞心費神?」

說著,她輕輕地牽起了柳笙笙的手,「連太醫都沒有辦法的事情,你又何必那般勞累呢?母后倒不是不相信你的醫術,但母后很擔心,擔心你後面空歡喜一場,畢竟,母后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姑娘。」

不知為何,明明皇后說的話跟杜百里也相差不多,可聽她這麼說,柳笙笙的心裡並不覺得不舒服,反倒覺得暖洋洋的。

「知道了母后,不用擔心我,我心中有數的。」

頓了頓,她又說:「況且我不會空歡喜的,所有人都不會空歡喜一場。」

文秋柔微微一愣,「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