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恭喜妹妹,即將成為太子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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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雲婉怒氣衝衝闖進梧桐院。
許知意坐在窗邊,手中正拿著卷書認真翻看。
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闖進來,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嘴角始終噙著抹淡淡的笑。
“許知意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打我的大丫鬟!今日我非好好教訓你一下不可!”
看來許雲婉是真生氣了,珠簾都被她扯下了一角。
許知意冷漠地睇她一眼,繼續垂眸看書。
許雲婉神情微滯。
她以為許知意會是滿臉驚恐,甚至會與之前一樣,跪下哭著求她原諒。
呆愣過後,一股難言的怒火自心底迅速蔓延開。
“許知意!你是不是瘋了?你就不怕我將此事告訴父親?”
空氣似凝固住了。
又悶又熱。
梧桐樹上的蟬鳴聲格外的聒噪,吵得許雲婉愈加心煩氣躁。
許雲婉還欲多說,就見許知意抬頭,指了指窗外。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見梧桐院門口不知何時圍滿了府中下人,正交頭接耳地說著什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
許知意放下書卷。
“妹妹的好名聲不要了?聽說太子過幾日會來府上,也不知這些下人們到時會不會亂嚼舌根子。”
語氣淡淡,難辨喜怒。
許雲婉甚至在她臉上看到了一抹輕蔑!
她下意識地放低了聲音,眉頭輕輕擰起。
“你如何知道太子會來?這事,父親不可能告訴你......”
看到許雲婉這激烈的反應,許知意心下了然。
“偶然間聽下人們提過一嘴,看來,姐姐要提前恭喜妹妹!”
“恭喜我什麼?”
許雲婉神情很不自然,手指不停絞動著羅帕。
“自然是恭喜妹妹即將成為太子側妃啊!”
側妃兩字被許知意咬得極重。
而落在許雲婉耳中,更像一種莫大的諷刺!
她真想撕了許知意這張臭嘴!
可,到底有些顧忌院外探頭探腦的下人們。
她咬著唇,淚大顆大顆地滑下,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模樣。
要不是許知意提前讓小魚兒把外院的下人全都喊來,就許雲婉這副作派,她怕是又少不得一頓毒打。
許知意握住許雲婉的手,語氣輕柔地連聲哄著。
“妹妹快別哭了,萬一被旁人瞧見了,還以為妹妹是不願嫁給太子為側妃呢!”
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許雲婉的淚一下就收住了。
變臉的功夫,她若說第二,就無人敢稱第一!
“妹妹快坐!瞧瞧,這妝容都哭花了。”
“小魚兒,端盆水進來,我要親自替妹妹梳洗!”
小魚兒應聲,手裡端著個大大的銅盆。
也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腳下一個踉蹌,銅盆中的水悉數潑在了許雲婉身上。
許知意趕忙起身,嗔怪地瞪一眼跪倒在地的小魚兒。
“你怎麼總是毛手毛腳的?要不是大家都知道妹妹人美心善,你今天少不了一頓打!”
小魚兒連連磕頭。
“多謝二姑娘!奴婢今後一定不再犯!”
一下又一下,磕得無比真誠。
許知意把她抬得這麼高,眼下又有這麼多人看著,許雲婉只能忍下滿心憤恨。
“起來吧!以後伺候姐姐時可莫要再如此粗心大意!”
“奴婢多謝二姑娘!二姑娘可真是活菩薩!”
一旁的丫鬟們嘴角齊齊抽了抽。
這小魚兒還真敢說,許府誰不知二姑娘仗著老爺疼愛,囂張刁蠻,更是不將下人的命當回事。
說這麼違心的話,良心不疼?
許知意拿起一旁的帕子替許雲婉輕輕擦拭著水漬。
許雲婉原本精緻的妝容很快糊成一大片。
看著許雲婉調色盤一樣的臉,丫鬟們是想笑不敢笑,只得將頭垂得更低。
“小魚兒這話說得太對了,若非如此,太子又怎會對妹妹一往情深。”
去她的一往情深!
許雲婉心中暗罵。
早幾年,太子就迎娶了丞相嫡女何向晚入主東宮,夫妻二人琴瑟和鳴,一時傳為佳話。
她自認容貌、才情不輸京中貴女,為何就只能當個側妃?
可,這話,她不敢說。
許雲婉眼珠子轉了轉,反握住許知意的手。
“姐姐,眼見你的婚事就要落定了,妹妹想與你說些體己話,可好?”
“這是自然!”
許知意揮手,屏退下人。
“天氣如此炎熱,妹妹特意趕來我這,應該不只是為了說說話吧?”
許雲婉環顧四周,見下人全散了,這才惡狠狠地瞪向許知意。
“你覺得你配得上秦侯爺嗎?他可是陛下欽點的探花郎,就憑你這種詩詞歌賦樣樣不通的粗鄙女子,也敢肖想他?”
許知意替自己斟了杯茶,抬頭看了眼氣急敗壞的許雲婉,嘴角勾著抹淡淡的嘲諷。
“配不配的妹妹說了可不算,父親寵你眾所周知,妹妹若是不服,大可去與父親鬧上一場。”
話說至此,許知意似是後知後覺。
“難不成,妹妹心悅秦侯爺?”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不會吧?不能吧?他雖是陛下欽點的探花郎,可也配不上妹妹你啊!就妹妹這容貌和才學,入宮當娘娘也綽綽有餘......”
許雲婉被許知意這番話驚得久久不能回神。
她怎麼能這麼貶低淮生哥哥?
她怎麼敢說這番大逆不道之言的?
許知意卻是不再理會她,輕啜幾口已經涼透了的茶。
她想知道的,這個蠢貨已經全都說了,實在沒必要再與她繼續虛與逶迤。
許知意的情緒控制得很好。
是以,許雲婉並沒留意到她握著杯盞的手指節已經泛了白。
“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反正不許應下親事!否則我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許雲婉頂著張花貓臉,如來時一般氣勢洶洶地離開。
許知意坐在窗邊,目光落在院中的梧桐樹上。
前世的這個時候,她正忙著縫製大紅嫁衣,滿心歡喜地規劃著離開許府的日子。
印象中,並沒有許雲婉來大鬧梧桐院的這一出。
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小魚兒見她一直怔愣地盯著院裡的梧桐樹,也不敢打擾。
她一直守在廊下,二姑娘說的話聽了個仔細,此刻不免開始替自家姑娘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