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之華拿著手中的大哥大,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靜默著不說話。

目光卻看向了車窗外那些影影約約的高樓大廈和路燈,沒有焦距,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算了,既然你還沒有做好準備,爺爺就不勉強你了。”

項老爺子沒有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回話聲,沉寂了片刻,像是想通了般,笑著說:

“不過爺爺聽說今晚的珠寶宴上,有一個小丫頭是你的人,你這是想通了?”

項之華朝路遙的方向瞥了眼,“爺爺什麼時候也學人八卦了?”

路遙看著項之華坐在哪裡慵懶淡然的模樣,就像是一個王者。

所說出來的每一句話,或者是一個字,裡面都充滿了上位者的威信和壓迫。

得虧這打電話過來的是項老爺子,這要是其它的人估計接不上他兩句。

“砰!”

“項少,小心,我們被人跟蹤了。”

程剛的聲音忽的在副駕駛內響起。

路遙的思緒被拉入現實,抬起頭來時,就看到車窗外一下子躥出來四五輛黑色轎車。

這些車子全都開著大燈不斷的對著他們的車子閃爍,隨即便猛的加大了油門朝他們的方向猛衝了過來。

路遙一顆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差點就要尖叫了出聲。

“坐穩了。”

程剛打著招呼,隨即一躍和司機大哥交換了位置便嗖的一聲加大油門衝了出去。

“砰,啪…”

剛剛朝他們猛衝過來的轎車全都抱成了團撞擊在了一起。

路遙被嚇得一張臉都白了。

這真的是比她重生還可怕。

反觀項之華就要淡定很多,似乎對於這樣的攻擊早已習以為常。

“派人去查一查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誰不要命了敢跟他玩真的。

項之華沉著臉。

路遙緊緊的抓著車門的把手不放,要是可以她也不想這麼做。

誰叫她膽小,被剛才那麼一嚇,別說後背就是整個脊樑骨都是涼的。

可想而知這件事給她帶來的影響有多大。

半個小時夠,車子總算是安全抵達到了項之華所居住的金桐別墅門口。

程剛的車技酷的沒話說,以一敵五,炫的那叫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

只可惜路遙卻經不起他這樣的折騰,車剛停下,她就開啟車門跑到花池邊猛然嘔吐了起來。

這是被晃暈造成的。

項之華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被阿姨給推了進去。

幾分鐘後,當路遙嘔吐完,抬起頭時,門口哪裡還有人和車。

正當她站在哪裡心裡著急著該怎麼辦時,程剛的出現卻讓的眼裡充滿了一絲的生機。

“項少進去了?”

沒等程剛開口,路遙就率先發問了出聲。

程剛點頭,“項少在房間裡等你。”

路遙愣住了。

等她?

這是要跟她算總賬的意思嗎?

“程助理,項少有說要怎麼處理我嗎?”

路遙邊走邊問。

她實在是拿不準項之華待會對怎麼對她的態度。

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麼的恐慌。。

程剛淡淡一笑,“別緊張,路小姐,項少這個人其很好相處,很和善的,他應該不會拿你怎麼樣。”

程剛說的是真心話。

項之華要真對路遙怎麼樣。

早在宴會上她說謊的那一刻就直接拆穿她了。

哪還會等到現在把她帶到別墅來。

可是他這話在路遙聽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很好相處?

很和善?

這騙騙港圈外的其他人可能還差不多。

騙她?能信?

路遙懷著一顆忐忑而又緊張的心在程剛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到了項之華的臥室房門口。

“進去吧!”

程剛替她開啟了門催促。

路遙客氣的朝程剛點了點頭,然後便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房間裡的落地窗前正坐著一個人。

項之華背對著路遙坐在落地窗前眺望著窗外。

背影寬闊硬挺看上去卻很清冷,孤寂。

他左手修長白皙的手指正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輪椅上不斷的敲擊。

在寂靜空曠的房間裡顯得比較清晰,像是有種要敲擊在人的心裡。

路遙平靜的心不由得劇烈跳動了幾次。

“過來!”

路遙的到來,讓男人微微偏側了頭,帶著美人尖的下顎線條在光的映襯下一下子就落在了她的眼中。

項之華本就長了一張矜貴的臉。

這點從她前些日子在機場見到對方本人的那一刻就發現了。

當時的她想著上一世的那些傳言,就沒敢抬頭細看。

現在一看,才發現對方側臉居然沒有一絲的瑕疵。

鷹鉤鼻挺,面如白玉,活脫脫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矜貴公子。

溫文儒雅。

“恩?”

項之華見她站在那裡不為所動,眉宇間泛起了不悅。

他活了二十九年,還從來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走神,又或者無視著他的話。

這女人是又想玩什麼花招?

他冰冷的目光讓路遙回過神來。

“對不起。”

她面色尷尬的朝對方道歉,緊接著便開始調整著自己的心態,快速的朝男人的方向走去。

項之華坐在輪椅上,穿著一身銀灰色的中山裝,儒雅精緻。

右側的手中握著一串黑色的佛珠,在不斷的盤動。

下身則被一條灰色的毛毯所遮蓋著。

嚴謹,雅緻。

一頭黑色的發被打理的一絲不苟,只露出白皙光潔的額頭,十分的飽滿。

高鼻樑,桃花眼。

要是他那隻左眼沒有被黑色的遮眼罩給掩蓋著,還不知道會引起多少人的驚呼和讚歎。

路遙剛一走近,就聞到了男人身上帶有一股尼古丁的菸草氣息。

說不上好聞,也說不上難聞。

想來是她沒進屋前他抽了所留下的吧。

“你想成為我的人?”

項之華探究的眼神落在了路遙的臉上,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害怕或者是膽怯和嫌棄的眼神。

這女人當時是哪裡來的膽子和勇氣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是他的人?

她就不怕他對她不客氣?

還是說這就是她想吸引他的辦法?

畢竟他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整個港圈裡的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就是一個殘了雙腿的廢物還瞎了一隻眼。

誰看到他不是避如蛇蠍,她就當真不怕他吃了她?

路遙的臉刷的一下就泛紅了起來。

“我,我可以嗎?”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她也沒有什麼好矯情和害怕得了。

走到現在這一步,路遙可以說已經沒有後路可退。

今後只能仰仗著項之華才能在港城繼續生活下去。

若是在回到徐家,等待著她的一定會是一番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