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出殯那天,斐竟包下整個遊樂場,陪他的小情人鬼屋探險,玩的其樂融融。

“甜甜,對不起,公司有事耽擱了,我……我沒能趕上咱們女兒的葬禮。”

男人推門急切地衝過來。

外面的雨,傾盆而下。

潮溼的水汽,裹挾著女孩身上獨有的香水氣息,猛地朝她撲來。

一道閃電,猙獰撕裂天空。

陸甜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樣,一件一件,細心將囡囡的小衣服摺疊起來。

粉色的公主裙,是男人送給女兒的一歲生日禮物,全球限定,純手工製作。

皮卡丘的小套裝,囡囡就是很隨便的撒嬌一次,他便不遠千里請來漫畫家,購買版權。

一件普通的白色短袖,上面是他為了女兒親手縫製的全家福,還戳破了好多次手指……

“甜甜,老婆。”

男人雙膝跪地,從後面,緊緊抱住她不盈一握的細腰。

俊朗的臉埋進她刺骨寒冷的頸窩,他聲音哽咽,還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怎麼辦?我們的囡囡走了,她一個人在那邊,會不會很害怕,會不會很想爸爸媽媽?”

斐竟對陸甜的愛,是不留餘地,任性張揚的。

凡是認識他們夫妻倆的人,都要羨慕嫉妒恨的感慨一句,“斐夫人可真幸福,更是慧眼識珠,當年倒數第一的校霸窮小子,硬生生被她培養成了商界大佬,怪不得斐總把她當祖宗一樣寵著呢。”

在收到那封匿名郵件之前,陸甜也一直深信不疑。

所以在確診肝癌的時候,她還在擔心丈夫會崩潰發瘋,傷到自己。

直到看到他緊緊地擁著懷裡害怕的女人的照片時。

她才發現,這個口口聲聲承諾,會像疼愛眼珠子一樣疼愛她一生一世的男人,早有了新歡。

陸甜拾起囡囡的蝴蝶結髮卡。

上腹部的位置,疼到鑽心蝕骨。

她掌心一用力,那被斐竟嬌養出來的白皙嫩肉,瞬間劃出一道刺目的紅!

“老婆……”男人的低呼聲,帶著真切的緊張和顫抖。

他踉蹌著起身,就要去找醫藥箱。

她艱難扯動嘴角,問他,“囡囡在中心醫院急救的時候,你在哪?你對女兒的承諾,還記得嗎?”

男人一怔。

“囡囡,爸爸跟你保證,只要我們寶貝需要,爸爸會立刻出現在我們囡囡身邊,好不好?”

斐竟有一瞬不耐煩,解釋,“甜甜,我有工作,還有幾萬名員工要養活,我愛你,愛我們的女兒,但我沒辦法像你一樣,時時刻刻守在囡囡身邊!”

“像我什麼?當一個百無一用的家庭主婦,吸著丈夫的血,心安理得的享受富貴人生?”

陸甜的語氣很平靜。

斐竟揉捏鼻樑。

無框眼鏡被稍微抬起,眼底的青色,宣洩著他此刻的疲憊和無力。

“老婆,人死不能復生,你要接受現實。”

現實?

現實就是女兒有先天性心臟病,因為在幼兒園意外被一隻突然衝出來的野貓嚇到犯病。

囡囡躺在病房裡等著爸爸來的時候,斐竟卻在給小情人慶生。

“來人,幫夫人把小小姐的遺物拿下去,從今天開始,家裡不許再出現囡囡的東西,徒增傷悲。”

斐竟一聲令下,三四個黑衣保鏢上前。

陸甜“噌”地一下從地上站起。

抗癌藥的副作用,讓她的胃翻江倒海,嘔吐和眩暈感,逼得她搖搖欲墜,幾欲昏厥。

後背,大汗淋漓。

斐竟劍眉一蹙,忙要上前攙扶,“甜甜,你這是……”

“我沒事。”

她死死摟住囡囡的衣服,一步步後退,態度寡淡,“你忙你的工作去吧,囡囡的遺物,我自己會處理。”

話音剛落,陸甜就上了樓。

斐竟追上去,從西褲口袋裡,掏出一枚平安符,塞給她,“青雲山的符咒最靈驗,燒給囡囡,讓她早日投胎,還做我們的女兒。”

青雲山,九百九十九個臺階,要一步一叩頭,才能求得圓滿。

陸甜視線下移,這才瞧見,在京港叱吒風雲,堪稱活閻王的斐竟,居然磨破了膝蓋,流了一身的血!

“甜甜,你永遠有我,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轟隆隆——

這一夜,霓虹燈下的城市,被愁雲籠罩,壓抑又窒息!

陸甜睡在了女兒的兒童房裡。

僅一牆之隔的書房內,時不時傳來女孩子嬌嫩的呻吟聲。

他們在影片。

女孩軟乎乎的撒嬌,“老公,甜甜姐的寶寶沒了,那人家給你生一個,好不好?”

“閉嘴,你當自己是什麼身份?我斐家未來的繼承人,只能是我和甜甜生的,你最好給我安分守己一些。”

這富貴圈。

男人玩女人,女人包養小白臉,本就是再尋常不過的消遣。

斐竟壓根兒沒當回事,不過是玩。

而一顆真心,永遠都只在他最愛的陸甜身上!

女孩攏著胸前的柔軟,銀蛇搬的扭來扭去,薄紗吊帶睡衣,也快掉乾淨了。

她媚眼如絲,“老公好討厭,就知道兇人家,虧了人家還買了一些小玩具,想表演給老公看呢。”

“開始吧。”

“嗯~”

陸甜的手機振動了幾下。

又是一封匿名郵件。

點開附件裡的影片。

昏暗的書房裡,斐竟那好看到無懈可擊的鳳眸,正像全天下所有男人一樣,被女孩勾著,微眯,呼吸粗重,似要攀上頂峰!

嗡嗡。

來自於陌生號碼的短訊息。

——【甜甜姐,人老珠黃了,咱就乖乖讓位,省得佔著茅坑不拉屎,我老公可是千億企業家,總不能被你連累到斷後吧?】

——【哦,差點忘了告訴你,我老公抱著我耍狠的時候說,他覺得你一難產大出血差點死了的,根本沒興趣玩呢!】

陸甜沒理會,直接撥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