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秋帶領著一百五十人左右的騎兵隊伍攻下了秘魯軍隊在伊基克北方的大營。

除了有個倒黴蛋騎著馬衝進來的時候沒剎住腳,撞上了營帳從馬上掉下來摔斷了條胳膊以外,其餘的人最多也就是輕傷。

留守大營的秘魯士兵原本就是老弱病殘。

在黑夜之中,這幫人根本無法判斷來襲的有多少人。

在軍官被擊斃之後,剩下的人便舉手投降了。

陳劍秋一邊和士兵們一起調整軍營的佈置,一邊派了一個士兵回伊基克去報捷。

天亮時分,那些在伊基克海灣撿回了一條命的一百多個秘魯士兵,在一個臨時指揮官的帶領下,出現在了離大營不遠處的地方。

一幫人驚魂未定。

雖然遠在船上,晚上也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對面海岸上傳來的槍聲和慘叫聲,卻是真真切切。

木船回來了,沒有帶回一個登陸計程車兵。

划船計程車兵手忙腳亂地爬上了大船,他們添油加醋地描述起了岸上的情況。

按照他們的說法,對面的岸上,要麼是智利軍隊的主力部隊,要麼在黑暗中隱藏著某種超自然的力量。

杜邦公司的輪船啟航回城,然後把這幫士兵丟在了一個離大營不遠的海岸邊。

可當秘魯士兵們垂頭喪氣地向營地走去時,迎接他們的是一排子彈。

走在最前面計程車兵又倒下了幾個。

“怎麼回事?”臨時指揮官驚懼不已。

他本想組織剩下計程車兵做抵抗,轉頭卻發現周圍一個人都沒了。

這些士兵們已經被嚇破了膽,都後排變前排,玩了命地逃跑。

他揪住一個跑得慢計程車兵的衣服,剛準備說話,卻被那個士兵掙開。

“跑吧!長官!我們完蛋了!”士兵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臨時指揮官愣住了。

“跑?往哪個方向跑?你們知道往哪跑嗎?”他吼道。

“別管啦,往後跑就對了,跑到子彈打不到的地方。”士兵掙開了臨時指揮官的手,繼續撒腿狂奔。

“他媽的”

指揮官罵了一句髒話。

他毫不猶豫地扭頭就跑。

因為再不跑,他就要變成最後一個人了。

陳劍秋當然不會給這幫人逃回秘魯的機會。

戰爭這種事情,要麼就別打;打了,就得殺絕,容不得半點心軟。

“上馬!追擊!”

陳劍秋一聲令下,一百多個騎兵從大營裡衝了出來。

他們的目標,就是那些正在逃跑的秘魯士兵。

在寬闊的平原上,步兵面對騎兵的追擊,就是一場災難。

陳劍秋和他的騎兵們連射擊帶砍殺,猶如虎入羊群,很快便將那些士兵擊殺殆盡。

至此,伊基克北部的一千餘名秘魯士兵被完全消滅了。

陳劍秋和騎兵們帶著俘虜和戰利品班師回城。

還未進鎮,他便遠遠看見鎮外旌旗招展,上百號身穿褐衣計程車兵立在鎮外。

陳劍秋定睛一瞧,發現正中央的那面大旗好像不太對勁。

這面黃色的大旗上繡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但和清朝的王旗又不一樣。

這條龍是正面的,和旗幟一起,隨著南太平洋上吹來的海風起舞。

這旗幟,陳劍秋在張大年的箱底看到過,是TPJ的旗幟。

他之前在翁德容的兵營裡看到的一直是他們“褐衫軍”自己的旗幟,現今重立TP旗,是什麼意思?

陳劍秋帶著騎兵繼續前行,直至翁德容的面前。

出乎意料,這位老人向前一步,單膝跪在了地上。

他的聲音渾厚洪亮,方圓一百米以內清晰可聞。

“南美洲TPJ餘部,拜見少主!”

身後幾百號褐衫軍士兵,也跟著齊刷刷地跪下了。

他們的聲音震耳欲聾。

“南美洲TPJ餘部,拜見少主!”

這場景,陳劍秋好像在哪見過。

他看了一眼同樣半跪在一邊的張大年,心知多半是老爺子或者徐阿九他們說漏了嘴。

當然,還是老爺子的機率大一點。

陳劍秋下了馬,走到翁德容的身前,將他扶了起來。

“你們也是英王的屬下?”陳劍秋疑惑地問道。

翁德容搖了搖頭:“稟告少主,我是侍王下屬,不過和大年兄有舊。”

他指了指徐阿九:“他是翼王的部下。”

然後又指了指身後那幾百號士兵:“他們大部分來自TPJ不同的部隊,或者是TPJ之後。”

“那為何要拜我?”陳劍秋問道。

張大年拜他,他還能理解。

或者自己是洪秀拳的兒子,他也能理解。

可這些來自不同派系計程車兵對著英王的遺孤納頭便拜,他是不能理解的。

“如果昨天這場戰鬥前我得知您的身份的話,或許只會對你保持尊敬,但昨天過後,我翁德容唯有拜服。”

翁德容單拳抵於掌心,說道。

“四十餘人殲敵近千餘海岸之上,率部星夜奔襲敵方大營,英王在世,也不過如此!”

陳劍秋臉有點微微發紅。

“這裡的兄弟,都歷經了千辛萬苦,他們被當豬仔一樣塞進船艙,賣到這裡,被當成奴隸一樣差使!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

“少主,帶我們重整旗鼓,重振TPJ雄威吧!”

翁德容越說越激動,和旁邊的張大年一起,老淚縱橫。

陳劍秋看了一眼面前的兩個老人,又看了一眼他們身後的戰士們。

瘦削的面龐,蠟黃的肌膚,在異國他鄉,這些漂泊的靈魂,已然沒有了家。

“TPJ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陳劍秋扶著翁德容的肩膀,輕聲說道,“我現在,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商人。”

翁德容臉上的表情凝滯了。

“但是.”

陳劍秋的手握成了拳,對著那些士兵高聲說道:

“但精神永存!我會給大家一個家園!一處容身之地!一片屬於自己的地方。”

他的話,傳進了每個士兵的耳朵裡,也進到他們的心裡。

“另外,別叫我少主了,這個稱呼,我不喜歡。”陳劍秋說道。

伊基克大捷的訊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智利的北部。

智利的軍隊猛然間發現,那個威脅到港口,需要自己去解決的一千來號人,突然沒了!

而接下來的驚人訊息,更是一個接著一個。

伊基克的華人褐衫軍轉守為攻,開始在西線向秘魯在該區域的武裝勢力發動攻勢。

他們雖然總共只有一千來號人,但戰鬥力非常驚人,策略也是異常奔放,很快便掃清了從伊基克到利馬的整個西海岸。

被俘虜的秘魯士兵成批地被送到了智利軍隊的軍營裡。

他們的精神或者肉體,都收到了重創。

智利和秘魯偽政府——伊格萊西斯政府的軍隊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開始配合褐衫軍的行軍,剿滅了秘魯最後一支的反抗力量。

幾個月之後,聯合軍隊瀕臨城下。

反抗軍的主力部隊被徹底擊敗。

而這支軍隊的首領卡塞雷斯,則被迫逃亡了阿根廷。

在這支部隊戰敗後。

伊格萊西斯政府和智利簽署了《安孔條約》。

根據條約,秘魯給將南部的塔拉帕卡大區割讓給了智利,秘魯還將南部的塔克納省和阿里卡省交給智利托管十年,之後再由全民投票決定它們的歸屬。

最終,硝石戰爭以智利的全面勝利而宣告結束。

不過,陳劍秋並沒有心思關心這些事情。

他要和智利的當權者,談一談他們之前的承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