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走出小飯館的唐城,為自己的犯傻舉動很是懊悔,只是這世上可沒有買後悔藥的地方。不過幾個呼吸之後,唐城的表情又漸漸緩和下來,畢竟那兩根金條是給了許還山,飯菜也是自己和許還山吃了,這就算是支援地下黨好了。回到張家老宅,周紅妝正陪著張江和下棋,後者明顯對唐城不著家的行徑有些惱火,所以故意板著臉不搭理唐城。

唐城也不傻,張江和端著架子不搭理自己,唐城就大搖大擺故意坐在周紅妝身邊的沙發裡,專門給周紅妝支招。“我說你小子差不多點就行了啊!”眼瞅著就要輸棋的張江和衝著唐城翻了個白眼,“你沒回來的時候,我們兩個下棋下的好好的,你小子一回來,老子好好一盤棋眼瞅著就要輸了,你是專門來跟我作對的吧?”

唐城聞言大笑,結果被張江和扔來個橘子正好砸在腦袋上,這下連周紅妝也跟著笑了起來。“我今天去了趟黑市,琢磨著是不是弄點藥品帶去重慶,黑子上次來電報說,重慶那邊的醫療環境很差,很多藥品都缺。”唐城剝開橘子,給周紅妝和張江和各分了一些,剩下的就塞進了自己嘴裡。

唐城說藥品的事情,只是想要轉移話題,消除張江和心中對自己的那團怒氣,張江和哪裡會想到唐城這是故意的。“少敢那些惹麻煩的事情,沒事就老老實實在家裡待著。”張江和的氣雖說已經消了一些,可話語中卻還是一副說教的強調,讓唐城暗自在心中翻著白眼。還好唐城並沒有出言反駁,讓本準備繼續長篇大論的張江和,完全找不到機會。

家裡是待不住的,陪著周紅妝和張江和草草吃過晚飯,唐城就頭也不回的出了門,被周紅妝追出來詢問的時候,也只說是去找個熟人。“行了,你別管他了,那小子不是個喜歡惹是生非的。”見追出去的周紅妝一臉失落的回來,張江和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只能在心中又記了唐城一筆黑賬。

離開張家老宅的唐城算是徹底放飛了自我,先開著車在幾乎沒有什麼路人的街道里亂開了一陣,然後徑自開車去了自己最熟悉的南城。唐城當警察的時候,就在南城警局,指揮特別調查隊的時候,手下的那些老警中,也有五六個原本隸屬南城警局的老警。所以,唐城對於南城,簡直是再熟悉不過的。

唐城今夜來南城,主要目的是為了驗證從系統衝抽出的那個新技能,白天在約瑟夫身上的實驗只能算是一半。南城魚龍混雜,歷來便是城內諸多混混聚集之地,幫會勢力在這裡也很多,唐城今夜的目標便是出沒這裡的幫派分子。在南城想找一個幫會分子是很容易的事情,但唐城要找的卻是那種惡貫滿盈,而且有家底的傢伙。

開車在南城漫無目的的溜達了一圈,唐城最後把車停在了一間賭場的後巷裡,這間叫山海的賭場規模不大,但唐城卻知道這家賭場暗地裡還做一些收贓銷贓的勾當。山海賭場的老闆叫趙山海,背後靠著一個警察廳的副廳長,所以在南城雖說名聲不顯,但也沒有其他勢力來找山海賭場的麻煩。

唐城還在南城警局的時候,曾經跟著警長趙三炮來過這裡,雖說只進了賭場的1樓大廳,但從趙三炮的嘴裡,唐城對這間賭場也算有些瞭解。把轎車隱在陰影中的唐城,左右看著無人,便向前快速奔出,只一個縱身,雙手便已經伸出攀住了山海賭場後院的牆頭。這個時間,正是賭場營業的時候,前廳賭客們的喧囂和寂靜的後院形成鮮明的對比。

唐城從牆頭躍下,空寂的後院看著靜悄悄的,已經開啟三倍目鏡的唐城將整個後院環視一遍,隨即起身直接奔向通往前面的那扇小門。唐城並沒有直接拉開小門,而是先輕輕拉開一條縫隙,側耳聽了一陣,這才拉開門閃身鑽進小門後的通道里。通道的另一頭同樣是一扇門,只是在這扇門的背後,卻是如同菜市場一般的喧鬧。

出了這扇門,就能看到山海賭場的前廳,而且在這扇緊挨著樓梯的小門前,擺著一張椅子,椅子裡坐著一個短衫漢子。通道里的唐城重施故伎輕手輕腳將門拉開一條縫隙,一眼就看到那道背影的他並沒有出現驚慌,而是將視線越過那短衫漢子,直接看向熱鬧異常的賭場前廳。

外面天寒地凍,賭場裡卻溫度如春,唐城甚至覺著賭場裡的溫度比初春時節還要熱一些。唐城沒有馬上動作,而是先靜靜的等在通道里,約莫一支菸的功夫過後,唐城快步從通道里退了出去。想要透過這條通道進入山海賭場已經不可能,所以,唐城只能從後院想辦法,還好唐城對爬牆並不陌生。

一個成人拳頭大小的飛爪,連線在一根細繩上在空中來回飛旋起來,抬頭看向屋頂的唐城揚手,飛爪帶著細繩高高飛起,然後精準的落在屋頂之上。就靠著這根粗細如同嬰兒手指一般的細繩,唐城很快便出現在2樓那間還亮著燈的窗戶下面,只是隔著一扇窗戶,窗外的唐城能清楚的聽到窗戶裡面的所有聲音。

整個人都掛在細繩上的唐城,仔細聽了一陣,卻發現窗戶裡亮著燈卻什麼聲音都沒有傳出來,唐城不由得暗自驚奇,莫非房間裡根本就沒有人在?就在唐城準備要對這扇窗戶下手的時候,卻忽然聽到房門一響,隨即聽到一段交談聲。唐城聽到的交談聲來自三個人,一個是趙山海,另外兩個則是他的手下。

一牆之隔的房間裡有三個人,所以掛在繩子上的唐城並沒有妄動,只是一邊集中精神聽著房間裡傳出的交談,一邊留意後院的動靜。唐城鎖定的這個房間,正是趙山海的辦公室,此刻和他在房間裡交談的兩個手下,全都是他的心腹之人。按照慣例,山海賭場又到了給靠山上供的時間,趙山海三人此刻正在商量的便是此事。

“老大,那個姓黃的也太貪了吧!原本說好的,他只拿總數的三成。現在倒好,這才多長時間,他都已經拿到快五成了。再這樣下去,咱們可就算是要白乾了!”趙山海手下的聲音,令窗外的唐城微微皺眉,原本山海賭場的後臺是警察廳那位姓趙的副廳長,這怎麼又換成姓黃的了!

窗外的唐城猶自在思索警察廳何時出了個姓黃的副廳長,房間裡的趙山海已經拍了桌子,“你說的這些,我難道不知道?可是人家手裡攥著槍把子,警察廳那個姓趙的根本就是個不敢出頭的,虧的我那會還認他做了族叔,結果沒成想,他一聽姓黃的是中統的人,立刻就說跟咱們毫無干係。”

“你們想想,姓趙的都不敢輕易得罪的人,咱們能怎麼辦?能花錢買平安就已經很不錯了,咋也要比咱們以前在街面上混日子要強吧!那些氣話就不用說了,快點把錢點出來,我明天一大早就給他送過去。”趙山海的聲音中也透著一絲不甘心,可現實便是如此,他們這些撈偏門的,永遠也鬥不過手裡捏著刀把子的公家人。

趙山海的兩個手下暫時被壓制住,房間裡馬上沒了交談聲,取而代之的是大洋、金條的碰撞聲。窗外繩子上的唐城暗自欣喜,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個趙山海真是太上道了,居然就在這個房間裡點起了錢。法幣已經有貶值的趨勢,所以趙山海往上送的只是大洋和金條,約莫半個小時,趙山海從保險櫃裡取出來的錢物已經全數清點完畢。

唐城躲在窗外聽的清楚,趙山海明天要送出的是500塊大洋和五根小黃魚金條,只是一間規模不算很大的賭場和收贓銷贓,每個月就能賺這麼多,唐城事先可沒有想到。“就這樣吧,這些我明天給姓黃的送過去,這一些,你們兩個一會發給兄弟們。”趙山海將桌上大部分的大洋和五根金條裝進一個包裡,桌上剩下的卻是法幣居多。

窗外的唐城一直耐心等著,一直等著他再次聽到房門響動,而一牆之隔的房間裡只剩下趙山海開動保險櫃的聲響,這才伸手在窗戶的玻璃上輕輕的敲擊起來。安靜的房間裡,突然出現幾聲聽著很有節奏的敲擊聲,正蹲身在保險櫃錢放置錢物的趙山海被駭了一大跳。反手從保險櫃中抽出一柄短刀,趙山海回身仔細環視房間,卻發現聲音來自窗戶的方向。

趙山海是撈偏門的江湖人,也算見過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和人,膽子自然是要比普通人大了很多。確認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便握著短刀走到窗前,透過窗戶向外看只是一片漆黑。誤以為是外面起風吹動樹枝碰到了窗戶上的玻璃,趙山海轉身往回走,卻又聽到身後傳來敲擊聲,這次可是清晰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