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羅四海的說法,這個叫王香的女人應該是江北人,因為都是江北同鄉的緣故,才會介紹來羅三妹的水粉店做事。可是現在看這個王香的反應,情況似乎並非如此,唐城已經認定王香和羅四海兩人之中,必定是有一個人是說了假話的。王香到底只是個普通人,不等趙大山等人上手段,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打電話回去,叫留守的人對羅四海嚴加看管,絕對不能出任何事情。”唐城並沒有將羅四海也送去軍營那邊,而是暫時關押在調查隊在城內的一處安全屋裡。此刻從王香這裡得到的解答,使得唐城越發對羅四海感興趣起來,他此刻甚至想著,自己或許可以透過這個羅四海查詢到更多的線索來。

羅四海是絕對有問題的,帶著這個認知,交代兩名老警留下收尾的唐城,和趙大山等人押著王香趕去安全屋。一刻鐘前才被送來安全屋的羅四海,此刻還並未意識到危險正逼近自己,眼見著自己並沒有被關進監牢或是警察局,羅四海還覺著唐城實際並不敢對自己怎樣,只是等他被捆在木架上之後,羅四海發現自己現在後悔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羅堂主,咱們又見面了!”站在木架前的唐城揹著雙手,雖然他開口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些許的笑意,可是他的眼神卻冷冰冰的,看著羅四海的時候,就像是在看著一具屍體那樣毫無感情可言。唐城不止眼神冰冷,聲音中也透著一股冷意,此刻已經是懊悔連連的羅四海拼命掙扎扭動身子,卻無法掙脫開束縛著他身體的麻繩和嘴裡的布頭。

“如果我是你,這個時候,就不會胡亂掙扎。因為這麼粗的麻煩,僅靠掙扎是無法擺脫開的,而且你這樣,有可能會徹底激怒我,下場一定會很悲慘。”唐城一邊說話,一邊慢慢移動腳步,很快,唐城就移動到了木架的後面,也就是羅四海的背後。“我知道你們江湖眾人,講的就是一個面子,我這個人也很喜交朋友。所以,能不能拿到我給你的面子,這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唐城的言下之意,羅四海也已經覺察出來,只是在唐城還沒有提問之前,羅四海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才好。見木架上的羅四海不再用力掙扎,唐城這才伸手取下羅四海嘴裡的布頭,然後才繼續言道,“首先,咱們來聊聊水粉店裡的那個女店員王香,我聽說你和她是江北同鄉。那麼,問題來了,這個王香家裡還有什麼人?你可千萬別跟我說她就孤家寡人一個。”

唐城第一個問題就問到了水粉店裡的王香,心中本就慌張的羅四海,瞬間就白了面龐。已經猜到問題大約是出在王香的身上,被捆綁在木架上的羅四海還在猶豫自己該如何開口,一截刀刃就從身後伸出,直接搭在了羅四海的脖子上。“開口之前,我要先提醒你,我這個人最不喜有人說謊騙我。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試試看,我也很想知道這把刀是不是鋒利到可以輕易劃開人的脖子。”

唐城連續的威逼手段,已經令羅四海處在瀕臨崩潰的邊緣,被人用刀子架在脖子上的感覺可沒那麼好受,就算羅四海是個江湖人,也無法做到寧死不屈。“還真是沒意思,我說你就不能再多堅持一會啊?好歹讓我也有機會試試這把刀子嘛!虧得我還以為你是一條硬漢了!”羅四海的徹底崩潰並未令唐城歡喜起來,反倒是露出一臉的失望。

唐城臉上那絲毫不加掩飾的失望表情,駭的羅四海一個勁的打冷顫,他終於相信,唐城是有心要幹掉他的。和之前的那個王香一樣,崩潰之後的羅四海根本不用唐城繼續威逼,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敢情他跟這個王香根本不是什麼江北同鄉,王香原本就是城北的一個暗娼,三個月前有人找到羅四海,看在那20塊大洋的情分上,羅四海這才把王香介紹去羅三妹的水粉店做事。

“就這麼簡單?你再仔細想想,看還有沒有疏漏的地方。”羅四海的這個回答,顯然並不能說服唐城。平白花費20塊大洋,就只為幫助一個暗娼找一份正當職業,這種只存在於小說中的橋段,別說是唐城,就連他手下那些老警們也不會相信。所以,唐城便不假思索的繼續追問起來,但羅四海此刻的表情,倒是也不像是在作偽。

“你說給你錢的那人是城北開煙館的王麻子!希望你沒有說假話騙我,如果我找到王麻子問出來的回答跟你的不一樣,你就別打算再出去了!”唐城並沒有把系統技能白白浪費在羅四海的身上,因為他已經看出,羅四海可能是真的不知情,否則羅四海在回答那個問題的時候,便不會表現的如此痛快。

“城北開煙館的王麻子,你們有誰知道這個人?”離開關押羅四海的房間,唐城將留守在安全屋的老警集中在一起,提及到羅四海剛才交代出的這個王麻子。唐城手下這些老警之前不被各警局看重,並不是因為趙大山他們沒有能力,而是因為他們大多不會溜鬚拍馬或是其他的原因。

城北開大煙館的就那麼幾家,唐城一說王麻子,在場的幾個老警中,馬上就有人起身站起。“隊長,你說的王麻子,我知道一點。這個人不算是袍哥,聽說幾年前這個王麻子為了錢給一個清水袍哥設局,結果被幾個義字頭袍哥聯手趕出了重慶。去年九月間,也不知道這個王麻子是怎麼跟緝私處搭上的關係,城裡的義字頭堂口也沒有繼續找他的麻煩,他在城北的煙館就是去年九月底開張的。”

手下老警所說的情況,令唐城眉頭微皺,如此說來,這個王麻子應該不是個小角色,直接抓捕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低頭看過手錶,這才三點多,距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唐城暗自砸吧嘴,沒辦法,先找點其他的事情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再說吧。從羅四海嘴裡已經問不出什麼東西來,可唐城這裡還關著個王香,左右閒著無事可做,王香就馬上替換羅四海被捆在了木架上。

在水粉店的時候,王香就已經被嚇的不輕,這會被幾個滿臉兇相的傢伙從拘押室拖出來,直接用拇指粗細的麻繩捆在這木架上,王香被駭的整個人都軟了。“王香,城北開大煙館的王麻子,跟你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會透過羅四海,把你介紹去水粉店做事?”再次出現在審訊室裡的唐城直奔主題,根本不給王香反應的時間,便連續問出幾個問題,駭的王香直接哭了起來。

王香原本就只是城北的一個暗娼,平日裡迎來送往的也都是些處於底層的平頭百姓,羅四海這樣的,已經算是她這輩子認識的最有牌面的大人物了,唐城他們這種拎刀拿槍的,在今天之前,王香根本連想都不敢想。“媽的,敢情就是個棒槌!”在唐城的威逼之下,王香一邊哭一邊給出回答,只是她的回答卻並非是唐城想要的。

和羅四海一樣,王香根本也說不出個五五六六來,不過她最後倒是也說出一個令唐城有興趣的線索,王麻子答應過王香,只要王香在水粉店做事的時候,私下允許他的一個鄉下親戚臨時存放一些東西在水粉店,王麻子每個月都會給王香五塊大洋。修鞋匠當時是王麻子親自帶來水粉店的,而且王麻子當時親口對王香說,那個修鞋匠是他的一個鄉下親戚。

王麻子在城北是開大煙館的,是個財大氣粗之人,而且王香想著修鞋匠只是放一些修鞋的工具,何況每月還有五塊大洋可拿,這也就沒有懷疑其中還有什麼風險。王香的交代,將羅四海、王麻子和那個修鞋匠成功串在了一條線上,在這條線中,王麻子才是其中的關鍵,至於王香和羅四海,就只是兩個眼睛裡只看到錢的棒槌。

終於梳理清楚這些情況之後,唐城馬上派了一名老警,將情況送去軍營那邊,要軍營那邊馬上對修鞋匠展開審訊。按照唐城的推測,修鞋匠是個喜歡自作聰明的傢伙,如果他當時選擇全力逃逸,而不是為了確認跟蹤自己的是什麼人,繼而偽裝成修鞋匠繼續留在那條街道里,最後也不會被自己活捉。

唐城對這種喜歡自作聰明的傢伙,從來就沒有什麼好印象,尤其對方自作聰明的物件還是自己的時候。時間距離天黑只有一段時間,唐城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隨即將趙大山叫來自己身邊。“趙叔,給你安排一件好事,你馬上去市局找王局長,就說我晚上有行動,需要市局抽調人手協助,事後所得五五分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