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起事端

一天之內，租界裡面就連續發生三起襲擊事件，頭一個是兄弟盟的徐松林，被人當街射殺在自己的轎車裡。第二個是黑虎幫的張闖，殺人者大白天闖進黑虎幫控制的賭場裡，用一支駁殼槍，把張闖打成了篩子。第三個是被青幫除名的周曲武，這個甘願為日本人做事，而被青幫大佬杜月笙除名的青幫棄徒，居然在自己的住所裡，被一把火燒成了焦炭。

徐松林、張闖和周曲武這三人之間並無聯絡，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這三個人都是暗中替日本人做事的，之前在租界裡沒少幫著特高課的行動對抓捕地下黨和軍統的人。而且根據事發現場的目擊者聲稱，刺殺者在得手之後，還高呼了這就是漢奸的下場。得知這個訊息，租界巡捕房裡的華裔巡捕們，都心知肚明，殺人者一定是專門來租界鋤奸的。

弄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係之後，租界巡捕房的一眾華裔巡捕們，就開始施展出了他們的拖沓大法，並沒有按照租界工部局和巡捕房上層的意思，積極展開對殺人者的追捕。而特高課這邊，卻徹底被激怒，憲兵司令部大樓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被他們重用的租界幫會勢力，就又遭到襲擊，這絕對是對他們的嚴重挑釁。

這個時候的唐城，卻正坐在漢斯的辦公室裡享受著漢斯這個餐館老闆，親自下廚烹製的美味佳餚。“唐，租界裡剛剛發生的三起刺殺，是跟你有關吧？”漢斯一直覺著唐城並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上海，依照自己這些天瞭解到的情況來看，唐城一定指揮著一支人數不多，但絕對足夠精銳的行動小隊。

漢斯想要趁機套話，唐城卻並不上當，只是淡淡的掃了漢斯一眼，唐城面無表情的吐出嘴裡的碎骨。“中國有句老話，叫做抓姦拿雙捉賊拿髒，你這些沒有任何證據的懷疑，本就站不住腳，居然還敢拿來套我的話！要不是看你給我做了這頓飯，實話說，我都不想搭理你！”

唐城這話，可是把漢斯給氣的夠嗆，可他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剛想要開口說話，卻被唐城搶先繼續言道。“我猜你一定想說那支衝鋒qiang的事情！你別忘了，這裡是上海，每天進出上海的外國人多如牛毛。租界裡面光是有名有姓的軍火販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那些不入流的小角色更是遍地都是，你確信整個上海，就只有你能弄來美式衝鋒qiang？”

唐城如此的說法，根本就是不講道理的信口開河，只是已經陷入惱火之中的漢斯，卻根本沒有仔細去想這個，他發現自己似乎又沒有反駁唐城的機會。漢斯表情的變幻，看的唐城心中暗自發笑，等著漢斯漸漸冷靜之後，唐城這才一邊憋著笑意，一邊跟漢斯解釋起來。“本來是想跟你開個玩笑，只是你這人不經逗，我擔心你一會惱羞成怒的時候，會端走這些飯菜。”

唐城的打趣令漢斯哭笑不得，但同時，他又對唐城的膽大包天和強悍身手很是羨慕。“唐，雖然你又殺掉他們的理由，但我不得不再一次提醒你。這裡是租界，尤其公共租界也已經被日本人滲透，你以後再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一些，如果你被特高課盯上，我可能到時也幫不了你脫身！”

漢斯說話的時候，唐城能看得見漢斯眼神中流露出的關切之意，雖然他嘴上不說，但心中卻是已經對漢斯暗自說了聲謝謝。漢斯嘴上說話不饒人，可實際卻是在關心唐城，畢竟唐城今天干的事情，也太過肆無忌憚了一些，很容易被特高課那些傢伙抓住馬腳。漢斯的擔心不無道理，就在他提醒唐城的時候，特高課已經抽調大批便衣進入租界。

“一定要找到那個刺客，特高課的臉面必須保住！”所有被派進租界的特高課便衣，都接到了嚴查的命令，除去他們，租界裡不少幫會分子，也都接到了同樣的命令。租界裡原本就有些緊張的局勢，因此變得更加複雜起來，可唐城卻並沒有因此就放棄自己之前制定好的計劃，離開餐館的他趁著天色還沒有黑下來，徑自去了公共租界。

和法租界相比，公共租界的治安更加混亂，也被特高課滲透的更加厲害。唐城白天刺殺的三個人，都在公共租界裡，所以這裡也是特高課便衣和幫會勢力，重點調查的區域。唐城進入公共租界之後，就馬上察覺出有人在暗中觀察自己，心中越發小心起來的唐城暗自慶幸，自己是做了偽裝才來這裡的，否則就會真的露出馬腳來了。

唐城裝作沒有發現有人盯著自己，只是隨著行人一路往前走，只是他沒有想到，暗中觀察他的人，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這個生面孔。很快，跟在唐城身後的人，就從最開始的一個變成了三個。或許是仗著人多勢眾，原本還悄悄跟在唐城身後的三個幫會分子，忽然加快速度追上了唐城。

“你是幹什麼的啊！”被三人攔下來的唐城，悄悄挪動左腳，做好了隨時起腳飛踢的準備。等對方為首那人出聲詢問之後，唐城並沒有理會對方，只是眼也不眨的看著對方三人。“問你呢！你是幹什麼的？”見唐城不理會自己，為首的幫會分子有些惱火起來，隨即伸手去推唐城，卻被唐城晃身避開他的推搡。

“哎呀！閃的還挺快，看著像是個練家子啊！”措不及防被閃了個趔趄的幫會分子，臉上的驚訝之色一閃即逝，說話時的口吻也從之前的惱怒，轉變為了平和。但跟著他的兩人，卻沒有這麼好的脾氣，一人反手抽出匕首，另一人則是在右手上戴上了一個鐵製的拳刺。三人散開，將唐城圍在了中間，遠處看熱鬧的路人們，心中暗自為唐城惋惜，卻沒有人站出來幫著唐城說話。

瞧著對方三人不像是特高課的便衣特務，所以唐城只是暗自調整自己的呼吸，卻並沒有馬上發動系統技能。唐城和著三人在街邊僵持，前面的街口處，很快就有人注意到這邊，馬上就有人快步跑了過來。唐城站立的位置，正好是面對著前面的街口，看到奔跑過來的人都穿著西裝，唐城暗自發笑，心說終於等來正主了。

特高課的便衣特務，一般進出租界，都會穿著西裝，幫會分子會穿短打，此刻從前面街口過來的這幾位，都穿著一身西裝。果然，對方几人過來之後，三個幫會分子裡為首的那個，便立刻湊了上去低聲耳語起來。唐城耳力不錯，雖然沒有清楚的聽到那兩人的交談內容，但也聽到了隻言片語，其中就有日本人慣會說的八嘎。

確定了這幾個西裝男子就是特高課的便衣特務，唐城的表情就看著怪異起來，根本不給這些人湊到身邊來的機會，唐城一直低垂的右手突然抬起，手中已經握著一支毛瑟衝鋒手槍。“噠噠噠…噠噠噠…”急促的槍聲在街邊炸響，連續從槍管中射出的子彈，組成一道彈幕，將唐城身前的這幾個西裝男子，盡數籠罩在其中。

唐城掏槍的速度實在太快，以至於這三個幫會分子，連同那幾個特高課便衣，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和時間。遠處圍觀看熱鬧的路人們，原本以為倒黴的會是唐城，可他們卻萬萬沒有想到，就只是眨眼的功夫，倒黴之人卻變成了人多的一方。伴隨著槍聲，街邊突兀的迸發出成片的血霧，最先中彈的，便是站在唐城正前方說話的兩人。

唐城一貫秉承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便是必殺的道理，一個填滿子彈的彈匣，被他用連射的方式瞬間打空。20發子彈的連射，又是近距離抵近速射，對方根本無法閃避。眼睜睜的看著同伴一個接一個的中彈倒地，最先中彈卻並未斃命的便衣頭目，想要掏槍反擊，卻發現中彈的手臂根本無法屈伸。

唐城卻抓住機會，飛快的更換了新彈匣，一槍一個，將還站著的目標接連射翻在地。從唐城開槍到槍聲徹底停下來，這整個過程，實際也就短短十幾秒。遠處圍觀看熱鬧的路人們，還都沒有徹底反應過來，唐城這邊已經連續射翻了所有的便衣特務，和那三個幫會分子。

射翻所有目標的唐城，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先按照慣例給倒在街邊的所有目標挨個補槍，然後還俯身翻找走了便衣特務攜帶的武器和證件。短短十幾秒的槍聲，並不足夠令大隊租界巡捕趕過來，出現在前面街口的兩名租界巡捕，卻都躲躲閃閃的不敢露頭出現，只是混在街口的人群中遠遠看著這邊。

唐城慢條斯理的找出了那些便衣特務的武器和證件，然後用一件從屍體身上剝下來的上衣，將這些武器和證件包在一起，這才拎著大包大搖大擺的轉身走了。遠遠的看著唐城走了，混在街口人群中的兩個租界巡捕，這才一路吹著警哨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