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進退兩難

中統和搜尋隊相互抓人的事情，很快就被有心人傳的沸沸揚揚，就連住在南岸別墅裡的委員長都有所耳聞。早就接到張江和電話的局座大人，自然是一問三不知，雖說被委員長叫去南岸別墅裡訓斥了一番，可局座大人卻並沒有生氣，甚至對唐城多有誇讚。中統方面同樣遭到了委員長的訓斥，而且訓斥的時間，遠比局座的時間長，這也是局座挨訓之後沒有生氣的主要原因。

“你小子，就是個惹禍精！”原本想著唐城會因為抓人的事情惹來麻煩，所以張江和才會第一時間就給局座打去電話說明情況，可他卻沒有想到，受到訓斥的人是局座，唐城這邊卻什麼麻煩都沒有。被張江和說成是惹禍精的唐城，並沒有出言頂嘴，只是貌似無聊的衝著張江和翻了一記白眼。

“叔，還是算了吧！你的激將法對我不管用，有話你不如就直接說，再學總部那些人磨磨唧唧的，那我可就走了啊！”辦公室裡就只有唐城和張江和兩個人在，所以唐城也就有啥說啥，完全沒有顧忌張江和的臉面。被唐城無端諷刺的張江和，心中很是無奈，但又不得不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對唐城說明緣由。

“就因為你抓人的事情，局座已經被叫去南岸別墅受到委員長的訓斥！這件事，雖說起因是在中統那邊，可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總是要解決的。中統那邊託人來說和了，要咱們這邊先放人，然後這事就算了！”張江和此刻說的是實情，他的確是接到了說客的電話，可唐城聽了他這番話之後，卻已經隱隱現出一絲怒氣。

唐城抓人，是因為中統先帶走了老六他們幾個，而且事後還在趙大山上門解釋之後，還扣著人不放。唐城抓人的目的，只是要換回老六他們幾人，中統現在卻要唐城先放人，這也就是要唐城變相的承認自己做錯了事。“叔，我這邊不可能先放人，我要看到老六他們幾個回來了，我才能放他們的人離開！”

和唐城相處了這麼多年，張江和自然瞭解唐城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會聽到唐城的回答，張江和便已經明白，中統那邊提出的要求，唐城絕對不會答應。“那行！一會我就打電話，跟那邊說明白！”中統跟軍統是死對頭，而唐城卻是自己的侄子，雖然張江和夾在中間要承受一定的壓力，但他知道自己該幫誰說話。

張江和給說客打了電話，可是一整個下午過去，中統那邊非但遲遲沒有回應，而且在趙大山再次上門之後，卻還是沒有放人。“既然他們裝傻子，那咱們也不用再給他們面子，繼續抓人就是了！”待趙大山返回軍營，將情況對唐城說明之後，唐城怒極反笑，立刻帶著一幫手下隊員進入市區。

短短2個小時，唐城趕在晚飯之前的這段時間裡，就在城中連續抓捕多人。“張江和到底想幹什麼？”接到訊息的中統高層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中統佈置在城內的多個情報點被封門，情報點的人員也全都被搜尋隊抓走了。張江和是軍統的人，還是搜尋隊名義上的指揮官，所以這筆賬，就被中統方面算在了張江和的頭上。

中統和軍統都是特權部門，所以聽說中統跟軍統鬧騰起來的訊息，城裡的很多人第一時間都選擇了觀望，而不是挽起袖子下場攪渾水。大部分得知此事的人和部門都選擇了觀望，所以因為這件事引發的連鎖反應，並沒有唐城之前猜測的那麼大。連續兩天，唐城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帶著趙大山他們，在城裡四處抓捕中統的人，直到軍營的地牢裡裝滿了中統的人。

短短兩天時間裡，唐城他們一共抓獲超過30名中統人員，其中職位最高的是一名中統的後勤科長。中統死撐著不肯向軍統低頭認錯，還想著要唐城先放人，他們做出的這個決定終於迎來了不可控的下場。超過30名中統的人被抓，雖說還不至於讓中統搬遷至重慶的總部停擺，但也使得中統總部里人心惶惶，暗地裡傳播小道訊息的中統成員，都在擔心自己會成為下一個被搜尋隊帶走的倒黴蛋。

唐城只抓走中統幾個人的時候，中統那邊還不覺著事情已經失去控制，可是等著搜尋隊這邊，已經連續抓走他們超過30人的時候，中統這邊終於繃不住勁了。唐城已經表明了不會低頭的態度，繃不住勁的中統這邊只好再次找到了那名說客，試圖藉助說客跟張江和的私交，約束唐城不要再繼續鬧下去。

“這就是說，他們怕了唄！”看到張江和結束通話電話之後，臉上浮現出來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被張江和叫來辦公室的唐城，不由得在心中對中統那邊泛起不屑冷笑。唐城心說，小爺這才剛剛來了點興趣，你們這些先挑事的傢伙，居然就要退了，這是看不起小爺是吧？事情既然是你們先挑起來的，而且你們並沒有佔到上風，那麼這件事什麼時候結束，可就不是你們隨便就能決定的了！

唐城從張江和此刻的表情中，已經猜到了電話的內容，所以心中不由得騰起對中統的不屑。結束通話電話的張江和，有些疲憊的伸手捏著自己的眉心，然後示意唐城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裡。“這件事，差不多也到了快結束的時候，雖然局座那邊沒有說什麼，你小子也別再得理不饒人了！老六他們已經被中統那邊放了，你差不多就算了，別鬧的收不了場！”

張江和能說出這樣的話，並非是他的本意，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既然是中統那邊先挑事的，搜尋隊這邊在沒有看到中統的明確態度之前，唐城現在所做的這些，都不算出格。只是剛才給他打來電話的這位，來頭不小，而且對方在電話裡已經轉達了中統那邊的態度，只要搜尋隊這邊同意放人，這件事情，中統那邊只當沒有發生過。

張江和態度的突然轉變，令唐城有些暈圈，稍稍思量之後，唐城便點頭答應下來。“行啊！只要他們先放了老六他們，我這邊都好說，反正也不是我先找事的！”唐城抓人的目的，一直都是逼迫中統那邊放人，現在既然那邊已經鬆了口，唐城也就沒有興趣繼續跟中統那邊鬧下去。

唐城給出的回答，令張江和頓感輕鬆起來，可他卻並沒有想到，半個小時之後，被一輛卡車送回軍營的老六他們，卻個個都帶著刑訊留下的傷痕。“叔，這就是他們說的誠意？”看著渾身血跡精神萎靡的老六幾人，唐城眼中滿是戾氣，扭頭看向張江和的時候，後者分明從唐城的眼神中看到了濃濃的兇光。

“老馮，你回去吧！回去跟中統那邊說，我張江和需要一個解釋！什麼時候我接到他們給出的解釋了，他們中統在這裡的人就能回去了！”老六他們的情況，張江和心中同樣是極其憤慨。隨車前來的說客，還想要帶走被唐城抓來的那些中統人員，卻在張江和這裡碰了釘子。臉色難看的說客心中無奈，他也知道這事並不怪張江和，如果是換做自己，可能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大名鼎鼎的中統被逼著低了頭，卻還是做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交易，非但沒能從搜尋隊手裡要回自己的人，而且就在當天，又被搜尋隊在城中抓走了十幾人。唐城的再度出手，算是真正捅了馬蜂窩，中統上下氣憤填膺，更有甚者已經在叫囂要給搜尋隊一個。軍統總部這邊，卻是喜氣洋洋，畢竟搜尋隊這次是重重打了中統的臉面。

“局座，要不要給張江和那邊去了個電話？畢竟這麼鬧下去，委員長那邊又要對咱們有意見了！”眼見著事態的發展，已經隱隱有些脫離掌控的跡象，軍統總部這邊已經有人向不動聲色的局座建言。局座卻並沒有馬上做出決定，這場爭端之中，主動挑事的中統一直處於弱勢的一方，而且局座很希望看到中統被坑。

“不著急！雖然中統那邊想要用此事，跟咱們鬧騰。不過張江和那邊做的不錯，一直將事情控制在搜尋隊和中統的衝突之中，況且先抓人的是中統，聽說還對搜尋隊的人動了刑訊手段。搜尋隊畢竟還掛名在咱們軍統的名下，中統故意這麼做，豈不是覺著咱們軍統好欺負！”

實話說，局座並沒有覺著這件事，會鬧騰到收拾不了的地步，所以他現在並不想參合進這件事情中來。而且他還想要看看，張江和最後如何收場，才能讓中統徹底低頭。軍統這邊沒有表明態度，而搜尋隊一直表現的咄咄逼人，中統這邊算是真的坐了蠟。礙於軍統，中統這邊不可能直接打上門去搶人，可如果什麼都不做，以後豈不是就被軍統給徹底看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