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尋找線索

此刻已經離開軍營的孫秘書，進入市區之後，並沒有去刻意留意身後出現的尾巴，只是徑自去了常去的那家滷味店，先給張江和買了幾樣滷味，然後拎著打包好的滷味，又去了小街裡的張家，給張江和的妻子傳話，然後才順著往常的路線，一路未停的回了軍營。孫秘書離開軍營之後的所有舉動，除去進入張家的那一段，其他部分都在軍統特務的監視中，只是他們並沒有從中發現什麼不妥。

張江和常去的那家滷味店，同樣是地下黨組織在重慶城裡的一處秘密聯絡點，不過這個聯絡點只負責跟孫秘書之間的聯絡。而且孫秘書去滷味店的時候，從來都不會使用文字方式傳遞情報，而滷味店交給孫秘書的滷味裡，也沒有藏著令人懷疑的東西。孫秘書去滷味店，實際只是一個訊號，滷味店裡的聯絡員只要看到孫秘書出現，就知道第二天去特定的位置，就能拿到情報。

更主要的是，孫秘書每次去購買滷味的數量和種類，本身就是一種密語暗號。相應對照的死信箱位置，對應的滷味數量和種類也所有不同，這樣就避免滷味店被軍統的人盯上。早就知道自己被軍統總部的人暗中盯梢之後，張江和就在暗自琢磨聯絡密語和暗號，這還是聽了唐城的一句戲言，張江和才想出現在孫秘書使用的這套密語暗號來。

唐城自然不是無心之舉，同樣發現張江和只要外出，後面就有人盯梢的唐城，只是根據自己在後世裡看過的影視劇片段，故意將這個橋段洩露給張江和的。張江和酷愛吃滷味，這原先在南京的時候，軍統總部裡不少人都知道，所以來了重慶之後，張江和並沒有放下這個獨特的嗜好。張江和已經儘可能的隱藏自己可能露出破綻的地方，加上還有唐城暗中幫忙，軍統總部的那位局座大人倒是還並沒有真的懷疑張江和。

時間很快又過去一天，一直在黑市裡不見蹤影的範三終於露面，得到訊息的趙大山親自帶人，終於將範三帶回軍營來。“範老闆，咱們這是又見面了啊！”看到唐城的剎那，原本還跟趙大山他們嬉皮笑臉的範三，馬上就變了面色。一直在黑市裡討生活的範三，雖說不是什麼上臺面的大人物，可他這種小人物也有自己混生活的套路和本事。

混跡黑市討生活的人，首要條件就必須是訊息靈通之人，如果連蒐集情報和訊息的渠道都沒有，這樣的人註定在黑市裡混不下去。範三恰好就是個訊息靈通之人，前段時間，唐城為了家人在城裡大張旗鼓抓捕中統家眷的舉動，可是驚掉了不少人的下巴和眼球。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鬧出如此大動靜的唐城，居然時候並沒有遭到中統的報復，似乎這件事情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不少人知道唐城跟軍統之間的關係，他們會認為這是軍統高層出面說和的結果，可範三這種訊息靈通之人，卻知道唐城這次靠的不是軍統高層，中統那邊不做追究，主要是怕了唐城那神奇的遠狙手段。正好有軍統那位局座大人打來的電話，正舉棋不定的中統高層，也就正好借坡下驢，還順勢賣了軍統一個面子。

唐城這樣一個敢在中統大院裡殺人的主，範三這樣的小角色，怎麼可能在見到唐城的時候不害怕。“唐隊長，我這陣子可沒有做壞事！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我家的婆娘！”唐城出現的瞬間，原本嬉皮笑臉的範三，立馬就挺胸收腹老實坐直了身體，一連串的好話瞬間就脫口而出，甚至還搬出了自己妻子的名義。

唐城在周圍趙大山等人強憋著笑的表情中，眼也不眨的看著範三，雖然唐城同樣暗自憋著笑，可他還是決定親自詢問範三這個滾刀肉。“你做沒做壞事，不管我的事情！我叫人帶你來，只是想問你一件事！”為了讓範三早些開口，唐城並沒有說出袁長河的名字，而是直接拿出袁長河的照片給範三看。“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已經被搜尋隊抓過一次的範三，現在只是個黑市掮客，雖說他跟軍統的人搭上了關係，可他同樣知道，自己惹不起唐城這種心狠手辣之人。所以在唐城拿出袁長河的照片詢問他的時候，範三腦子裡就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絕對不能跟唐城扯上任何關係。所以範三根本都沒有看清楚照片上的人是誰，就拼命對著唐城搖頭，這下可就惹惱了趙大山等人。

“範三，你這個青腦殼，你龜兒子的睜開眼，給老子好清楚，你敢說你不認識照片裡的人？”還沒等唐城將微皺的眉頭舒展開，站在一邊的趙大山就已經開口喝罵起來，要不是唐城手疾眼快用肩膀頂了趙大山一下，興許趙大山那一拳，就已經砸在了範三的下巴上。被唐城用肩膀頂了一下的趙大山，發現唐城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莽撞生氣，便繼續瞪著眼惡狠狠的看著範三。

原本就害怕唐城的範三，這個時候，早已經被駭的臉色發白，趙大山剛才叫罵的內容，讓他忽然意識到，搜尋隊抓自己來這裡，應該不是無的放矢。“範三，我再問你一遍，照片上的這個人，你認不認識？”唐城繼續將手中的照片放在範三眼前，然後故意用一種帶著冷意的聲音言道。“你可看清楚了，如果想要哄騙我，你知道後果是什麼！”

心中早已經慌亂不堪的範三，在唐城的逼迫下，只得抬眼看向被唐城舉在自己面前的照片。袁長河這段時間可沒少跟範三接觸，所以範三怎麼可能認不出照片上的那人，就是那個有大生意要跟自己談的袁老闆。“這個人，我認識，這人姓袁，是碼頭上的老黑介紹我認識的，說是有大生意要跟我談！我們只是見過幾次面，還談不上熟悉，而且具體是什麼生意，這個袁老闆還沒有跟我說。”

小人物自然有著自己存活的手段，範三能靠著黑市混生活，自然也不是傻子，看到袁長河照片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被抓來這裡，很可能就是因為這位袁老闆的原因。面對唐城的威逼和趙大山他們的死亡凝視，著急將自己摘出去的範三，還怎麼可能說假話。還沒等唐城接著往下問，範三就竹筒倒豆子，痛痛快快的將自己跟袁長河認識的過程，說了個乾乾淨淨。

“這個老黑，也混黑市？”範三說話的時候，唐城一直在觀察範三的表情變化，判斷範三很可能跟這個袁長河只是普通結識的關係，唐城便問起了介紹範三跟袁長河認識的那個老黑。範三這個時候，早已經忘記了所謂的江湖規矩，唐城才問起這個老黑，範三就又痛快的交代了一切，他甚至連老黑在碼頭那邊相好的住址，都一塊說了出來。

得知了老黑具體的落腳點，都根本不用唐城多說什麼，趙大山便馬上安排人去抓捕這個老黑。“範三，具體的事情，我不能對你說！但你要記住一點，你今天沒有來過這裡，他們抓你，也只是因為你賣出的一批貨出了問題，他們是找你退錢換貨的！”唐城並沒有打算難為範三，畢竟這貨已經跟軍統扯上關係，唐城也不想因為此事，在給張江和在軍統總部裡樹立新的對手。

得知自己不會被送去城外的勞改農場，也不會被敲竹槓破財免災的時候，原本心中擔憂的範三，這下才算是放下心來。“不過你現在還不能離開，一會你說的那個老黑被抓來這裡，你還需要幫著我們認人！”唐城這句話，令原本幸喜若狂的範三，瞬間拉長了臉。出賣同夥，在江湖中可是大忌，範三心中不耐，卻不敢在臉上表露出來。

2個小時之後，被範三稱之為老黑的黑市販子，就被趙大山手下的一組隊員帶回軍營，一塊被帶回來的，還有抓人時正好在老黑住所裡的兩個中年男子。“隊長，我們抓捕老黑的時候，這兩個人，正好在老黑的住所裡，看著像是正在商量什麼事情！我們瞧著這兩人有些不對勁，就順路把人一塊帶回來了！”

對於手下隊員，這種摟草打兔子的行徑，唐城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有沒有問題，還需要經過審訊之後才能知曉。唐城現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個老黑的身上，至於那兩個被順路帶回來的兔子，唐城直接甩給了趙大山。經過範三的辨認，趙大山手下隊員抓來的這個，正是範三口中所說的老黑。

和之前的範三一樣，被抓來軍營的老黑，也是一臉的驚恐，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惹到眼前這幫人了。雖然老黑沒有看出唐城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但趙大山手下那組隊員抓捕他的時候，可是亮了手槍的，在這重慶城裡，敢大搖大擺亮出手槍的，就絕對不是他這種小角色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