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租界混戰（5）

煙霧dan在中國還是個稀罕玩意，就算是特高課的便衣特務，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東西。所以在他們看到白色煙霧開始在街口這裡彌散的時候，在他們腦海中浮現出來的畫面，只是他們最熟悉的毒氣彈。眼見著街口這裡看熱鬧的路人們已經開始四散奔逃，這幾個追趕過來的特高課便衣，也馬上停住腳步。

決定使用煙霧dan的時候，唐城就已經暗自發動了三倍目鏡技能，能夠無視一切光線環境的三倍目鏡技能，讓唐城可以輕鬆的在煙霧彌散的環境裡，清楚的看到對面那幾個特高課便衣。隨著風勢彌散開的白色煙霧中，避開身前路人的唐城伸手掏槍，只是十幾米的射擊距離，唐城根本沒有給對方這幾個特高課便衣反擊的機會。

急促的槍聲突然炸響，一個覺著情況不對，正想要提醒其他人的便衣特務，被迎面而來的子彈徑自打中胸口倒了下去。打倒了第一個，剩下的幾個特高課便衣，也很快倒在了唐城的近距離攢射之下。趁著街口這裡的煙霧還沒有散去，唐城快步上前，挨個給倒在街口的屍體補槍之後，他還不忘記拿走屍體身上的手槍和備用彈匣。

一天之內，特高課在租界裡的行動人員，就連續遭到襲擊，不算那棟公寓樓裡的損失，光是兩次街頭襲擊，特高課便已經損失超過十餘人。幾分鐘之後，聽到槍聲的特高課便衣趕到街口這裡，可他們只看到了同伴的屍體，襲擊者卻早已經不見蹤跡。不情不願跟著過來的租界巡捕，只是站在一邊看熱鬧，只要死的不是巡捕房的人，他們才不會參合跟特務有關的事情。

找不到有用的線索，現場也沒有襲擊者留下的任何痕跡，看著同伴屍體欲哭無淚的特高課便衣們，只能先將此事上報給上司。唐城實際並沒有走遠，他此刻正站在不遠處的巷口，遠遠觀察著街口這裡的情況。剛才決定在街口動手的他，就在暗自琢磨著，得知訊息的特高課，會不會再派個頭目來檢視現場。

並沒有遠走的唐城，就打算來一個守株待兔，一會再把特高課派來檢視現場的頭目也一併幹掉。只可惜，唐城小看了日本人的謹慎，一直遠遠觀察街口情況的他，沒有等來特高課的人，卻等來了大批租界巡捕的沿街巡查。無奈之下的他，只能轉身離開，打算先去漢斯那邊，看看有沒有對自己有用的情報。

唐城找到漢斯的時候，漢斯正窩在餐館的辦公室裡，在一本賬冊上寫寫畫畫。見到唐城，漢斯自然是熱情招待，又是咖啡又是雪茄的。唐城卻直奔主題，直接問漢斯索要跟日本人有關的訊息和情報，“漢斯，你說過的，只要我有需要，你就一定會幫助我！”唐城的話，令漢斯暗自在心中翻著白眼，心說求人幫忙還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唐，咱們是朋友！幫朋友的忙，這自然沒有問題！可虹口區的事情鬧的太大了，租界裡現在到處都是日本人的眼線，那些做情報生意的傢伙，現在都不敢露頭出來！我在虹口區的幾個內線，現在也沒有辦法傳遞訊息出來，我現在只能對你說愛莫能助！”漢斯對著唐城雙手一攤，那副樣子讓唐城看了，只想要痛揍對方一頓才能解恨。

“行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能逼著你以身犯險！那不如這麼好了，情報的事情，我自己解決，不過你得給我弄點子彈過來，如果有手雷，那就更好了！”看漢斯的樣子不像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唐城只能退而求其次，既然索要情報不成，唐城隨即改口，問漢斯索要起了彈藥補給。漢斯聞言苦笑連連，他就知道唐城開著自己，一準沒有好事情。

“唐，你跟我老實說，你到底想要在上海乾什麼？”漢斯拿起桌上的打火機，給自己點燃一直雪茄之後，才重新看向了唐城。“虹口區的襲擊，你已經射殺了不下30名日軍軍官，我聽說其中還有一個憲兵大佐和多個佐級軍官，難道這樣的成績還不夠你返回重慶嗎？你就沒有想過，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可能會很難活著離開上海？”

漢斯這話倒不是在看衰唐城，而是因為一旦特高課真正瘋狂起來，唐城就將會面臨真正危險的局面。漢斯的好心勸說，在唐城看來根本沒有必要，因為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漢斯一定想不到。“你少操心那些沒用的，你就跟我說，子彈，你能不能給我弄到吧？還有手雷和炸藥！”

唐城如果只要子彈，漢斯可能還不會多想，可唐城最後還加上了手雷和炸藥，漢斯就沒有辦法不多想。看到漢斯一臉猶豫的樣子，唐城隨即從口袋裡，拿出那幾本證件扔在了漢斯手邊。“上海特高課這次專門從天津抽調過來一批便衣，我想要弄清楚他們來上海的目的，我覺著上海特高課可能在謀劃這什麼。”

唐城並沒有告知漢斯，自己在那棟公寓樓裡審問俘虜的事情，因為他知道，就憑漢斯的反應能力，絕對能從自己說的事情當中，分析出自己的意圖。“天津來的？”漢斯半信半疑的拿起桌上的那幾本證件開啟，果然是從證件上看到了天津的字樣。唐城知道漢斯能看得懂日文，如若不然，漢斯也不會在虹口區裡發展眼線。

“我碰巧幹掉了他們幾個便衣，結果檢視證件的時候，才發現這幾個是從天津調來上海的！我現在就是不知道，這些從天津調過來的便衣，只是短期借用還是長期留在上海！”有所隱瞞的唐城故意板著臉，漢斯並沒有從唐城的表情中看出異樣，他的注意力還都在手中這幾本證件上。漢斯表情中的遲疑，全都被唐城看在眼中，心中一動的他隨即繼續言道。

“你在虹口區裡的內線，難道沒有跟你說這件事情？”唐城的這個疑問，令漢斯的表情中更是多了一份凝重。漢斯在虹口區發展的內線中，就有一個在憲兵司令部任職，唐城此刻的疑問，讓出漢斯心中生疑，按照唐城的懷疑，很有可能是這個內線故意沒有將這個訊息傳遞出來。看出漢斯心生疑惑的唐城，暗自憋著笑，口中卻繼續給漢斯拱火道。

“說不定這是上海特高課私底下搞出來的事情，你那個內線根本就不知情也說不定！你上次不是跟我說，特高課和憲兵司令部之間關係微妙，私底下他們兩家同樣矛盾重重，這事也有可能是特高課在瞞著憲兵司令部！”唐城這番話，看似是在替漢斯考慮，可實際上，唐城這些話卻又加重了漢斯心頭的疑慮。

嚴格來說，長期待在上海的漢斯，差不多也快忘記了自己還是德國情報機構的人，現在的他，只是為了家人活著。靠著名下這家餐館，和黑市生意，漢斯這些年可沒少掙錢。尤其從虹口區出來的那些訊息，更是讓漢斯在情報黑市裡，賺的盆滿缽滿，突然之間這條線出了問題，其中的損失可足夠令漢斯疼上好一陣子的。

漢斯那副肉疼的嘴臉，讓唐城看了暗自嘖舌，心說這貨莫不是真的一心只想著如何掙錢了吧？好在漢斯很快就回過神來，唐城說的情況並非不會出現，但漢斯卻相信自己親自發展的那個內線，應該不會出問題。看到漢斯的表情終於回過正常，充當了一回攪屎棍子的唐城暗自發笑，同時也對漢斯在憲兵司令部裡發展的那個內線更加好奇起來。

關於漢斯在憲兵司令部裡的這個內線，唐城已經多次向漢斯打聽具體的情況，最後卻都被漢斯搪塞過去。此刻漢斯的反應，更加證實了唐城之前的猜測，漢斯很看重那個在憲兵司令部裡的內線。“你還沒跟我說，我要的子彈和手雷炸藥，你什麼時候給我呢？”唐城問漢斯要東西，從來都是不客氣的，畢竟他還有兩筆錢存放在漢斯手裡。

“子彈沒有問題，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只是手雷和炸藥難辦些，我需要一點時間！”被唐城打斷思緒的漢斯，無可奈何的答應了唐城，但他並沒有全都答應，何況他還沒有弄明白唐城究竟想要做什麼。“這裡就只有你和我，你老實跟我說，你要手雷和炸藥做什麼？虹口區現在可不好進去！”

漢斯沒有想到，唐城能將手雷和炸藥用在什麼地方，所以他只能詢問唐城。唐城聞言，隨即裝著略微沉吟的樣子，稍稍遲疑片刻之後，這才終於開口言道。“我今天襲擊那幾個特高課便衣的時候，從一個活口嘴裡問出，上海特高課近期內可能會有一次大行動。我推測上海特高課的這次大行動，可能會在租界裡進行，所以，我打算提前為他們準備一個大禮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