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麻煩（3）

斜靠在沙發裡的唐城，無奈的伸手揉著滿是血絲的雙眼，衝著張江和嘟囔道。“你總得要告訴我是什麼事情吧？我剛才都跟你說了，我昨晚一直在這裡。”唐城這幅樣子，明顯就是昨晚沒有睡好，看到唐城這樣，張江和心中更加起疑。可是當他詢問過軍營裡昨晚值班的隊員，這才知曉，唐城昨晚的確就在軍營裡，連夜審訊抓來的犯人。

軍營裡昨晚的值班隊員，和此刻桌上放著的審訊記錄，就是最好的證明。唐城這邊有證人和證據，可張江和卻固執的覺著，昨晚的事情百分百跟唐城有關，但張江和心中的懷疑，卻不能當著唐城的面直接說出來。十幾分鍾之後，局座也給張江和打來電話，目的和張江和之前的懷疑一致，局座也覺著中統人員昨晚遭遇襲擊的事情，跟唐城有關。

“局座，我早上一來上班，就問了小五，昨晚的事情的確跟他無關。行動隊昨天在城裡抓了人，順藤摸瓜的又在下班之後，連續抓捕多人。小五昨晚就沒有離開過軍營，一直在審訊犯人，我這邊已經拿到他們昨晚的審訊記錄和結果。你要是沒有打這個電話，我就準備帶著案卷和口供，去找您的。”張江和懷疑唐城，那只是條件反射，畢竟唐城和中統發生過多次衝突。

可局座懷疑唐城就不一樣了，一旦被局座認定昨晚的襲擊跟唐城有關，今後唐城的日子怕是會很難捱。所以，張江和才會在電話裡，儘量為唐城說話。局座明顯沒有那麼好騙，他知道行動隊上下都只聽唐城的，所以張江和剛剛在電話裡說的這些，局座最多就只會相信一半。察覺出鉅作態度的張江和，結束通話電話之後，便馬上帶著口供和案卷去了軍統總部。

躲在辦公室裡睡覺的唐城，此刻並不知道這些，他昨晚連續襲擊多處地點，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和體能，確實需要好好休息才能恢復過來。張江和跟局座的判斷並未出錯，城裡昨晚連續出現的襲擊，的確都是唐城所為。中統上次準備拿唐城開刀未果，就去找了唐城大姐唐娟的麻煩，雖說中統未能得逞，但還是嚇的唐娟好幾天都不敢出門上班。

因為此事有局座出面調停說和，唐城才很是不情願的沒有立刻對中統實施報復，可他終歸還是咽不下這口惡氣，所以一直隱忍著等待機會，直到行動隊又發現了新的目標之後，唐城才決定對中統實施報復。唐城選擇昨天抓人，是有目的性的，因為昨天旗號是中統那邊發放薪金的日子。依照唐城對中統那些傢伙的瞭解，發了薪金的中統特務們，一準會花天酒地一番。

唐城故意延緩了行動的時間和速度，而且還趕在下班之後，又抓捕了連帶的兩個目標。然後他藉口要連夜突審目標，這就順理成章的留在了軍營裡，行動隊上下習慣了按照唐城的命令列事，他想要在入夜之後外出軍營，絕對沒有人敢於阻攔。況且唐城昨晚離開軍營，是從軍營後圍牆翻出去的，軍營裡的值班隊員根本就不知情。

再說張江和帶著案卷和口供趕到軍統總部，看過口供和案卷，並且詢問過張江和之後，局座這才半信半疑，有點相信唐城昨晚的確是沒有閒著。可局座還是不能安全相信唐城，畢竟昨晚遭遇襲擊的全都是中統的人，其中有三人，都是那天試圖帶走唐娟的中統便衣。“局座，就算是這樣，那也不能證明，昨晚的事情就是小五乾的啊！”單著局座的面，張江和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局座手上當然是沒有證據的，而且中統那邊也沒有證據，能證明昨晚的事情跟唐城有關，畢竟中統得罪了不少人，絕對不止唐城有能力在城裡襲擊中統的人。四死四傷，這是昨晚城內連續襲擊的結果，被當場打死的四個人當中，有三個都是中統的人。另外受傷未死的四個人之中，也有一個是中統的行動隊長，這個結果，無疑是向大家表明，襲擊者專門來找中統的麻煩。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局座才會第一時間，就懷疑到唐城身上來。可張江和現在卻帶來證據，有過審訊經歷的局座知道，如此詳細的審訊記錄，絕對不可能是一兩個小時就能拿到的。所以，即便局座心中仍有懷疑，但他還是覺著，在沒有新的訊息出現之前，他選擇暫時相信張江和跟唐城。臨近午飯的時候，新的訊息終於出現，昨晚受傷未死的四個人，被送去醫院之後，還是死了兩個。

“剛剛從醫院傳出來的訊息，昨晚遇襲沒死的四個傷員，送去醫院搶救之後，還是死了兩個，其中就有中統的那個行動隊長。”結束通話電話的局座，抬頭看向坐在棋盤對面的張江和，言語中的含義很是明顯。張江和聞言，只是目光閃爍了一下，便馬上恢復了正常。就算局座口中剛才提及到的那個中統行動隊長，便是上次去找唐娟麻煩的便衣頭目，那也不能認定昨晚的事情就跟唐城有關。

“我來的時候，問過一樣的問題，小五說，誰能在這件事情中獲得好處，誰就有嫌疑。總之，昨晚的事情，跟他沒有關係！”張江和的回答很是肯定，哪怕局座目光炯炯的一直看著他。總之，此刻的張江和就只有一個態度，那就是證據。只要有充足的證據，能證明昨晚發生的事情跟唐城有關，他會親自將唐城押送去中統低頭認罪。

張江和是軍統老將，局座也不是第一次領教到張江和的強硬，況且張江和現在要維護的人是唐城，局座並沒有多說什麼。午飯之後，中統那邊有電話打進局座的辦公室，不過張江和早已經離開，所以無從知曉局座都在電話裡說了什麼。張江和回到軍營的時候，唐城還在呼呼大睡，他這種沒心沒肺的反應，到是令張江和心中疑慮盡釋。

張江和沒有對唐城提及自己去局座辦公室的事情，醒來之後的唐城，也沒有主動問起，唐城和張江和之間很是默契了一把。就像是專門為了證明唐城跟昨晚的事情無關一樣，就在唐城親自出馬，押送昨晚抓捕的犯人，移交去軍統總部的時候，城內再次發生針對中統人員的襲擊。接到電話彙報的局座，表情飄忽不定的看向，已經在自己辦公室裡待了十幾分鐘的唐城，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就在唐城押送犯人進入軍統總部大院之後，城中再次出現襲擊事件，遭遇襲擊的還是中統的便衣。一枚手雷，突然被扔進一輛行駛中的轎車裡，轎車裡包括司機在內的四個中統便衣，全都在爆炸中死亡。好巧不巧，襲擊發生的時候，唐城已經在局座的辦公室裡，這也是為什麼局座的眼神出現飄忽的原因所在。

被局座無緣無故盯著看的唐城，心知一定是馬爺那邊開始發動了，所以他略作慌亂的整理自己的衣服，似乎是覺著局座對自己的著裝不滿。唐城這幅樣子，自然是故意的，局座見狀便馬上挪開了視線。唐城昨晚有證人和證據，能證明他並未離開過軍營，而今天，他的證人則是局座本人。從現在開始，局座不再懷疑唐城，哪怕中統那邊又打來電話。

“你這兩天就待在軍營裡，中統那邊還是想要將黑鍋扣在你身上，如果有行動，就安排其他人去做。”局座的態度很明白的表現出來，畢竟他和中統的關係一直很緊張。中統的便衣人員，在城中連續遭遇襲擊，這本身就是一個大事件，加上一些有心人在背後的推波助瀾，這件事情很快便傳到了委員長的耳朵裡。

隨後接到電話趕去南岸別墅的局座，在面見委員長之後，被詢問此事的時候，局座明確的表示，中統的事情跟唐城無關。局座是身在局中，並未看出唐城身上的諸多疑點，而委員長一直置身事外，判斷這件事情的時候，也就多了寫理智和冷靜。可惜，唐城兩次都有人證和證據，委員長也不能強行給唐城扣上一個罪名。

唐城躲在軍營裡不出來，加上還有局座跟張江和的佑護，中統這邊也不敢上門搶人。隨著事件的推移和事件的發酵，城中漸漸有傳言冒出，說之前的連續襲擊，根本就是重慶地下黨組織為了報復中統的圍追堵截。這個傳言，很快便在城中蔓延開來，甚至就連著中統的不少人都相信了。

中統和地下黨組織一直都是對手，中統總部前段事件，也針對重慶地下黨組織，實施了幾次圍剿行動。雖說沒能抓到有價值的活口或者重慶地下黨組織的重要成員，卻也成功破壞了幾處重慶地下黨組織的聯絡點。並且扣押多名被他們懷疑跟地下黨有關係的普通人。現在傳言，襲擊中統便衣人員的是重慶地下黨的人，到是也能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