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拿了依萍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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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小廝接待了她娘倆,季雲芷打量她們被洗到發白的短舊粗衫,在看看季府下人的長袍,無奈道她們也太窮了。
按規矩,她娘是不能進去的,只能季雲芷一個人去。
她轉頭看娘,只見桂花笑著給她打氣:“去吧,娘在外面等你。”
季雲芷順著一路的花園連廊走進去,腦袋直髮暈。她才從泥土屋出來就來到這個地方,一個天一個地,都這麼有錢啊。怎麼她和孃的日子過的這麼悽慘,靠死渣男。
她被簇擁著朝內室走去,越到裡面,溫度越涼快,最中間的地方擺著好大一盆冰。
走進內室,季雲芷拘謹的站在門邊角落。旁邊是比人還高的花瓶,內室燒著炭盆,上面烤著點心。最中央是一個很大的香爐,裡面點著梨花香片,瞬間開始神遊。
深受大學學生會官僚主義折磨,季雲芷被迫瞭解這些女人扯頭花的事情。和什麼都不瞭解的母親不同,她清楚的知道母親是內宅鬥爭的犧牲品。
季雲芷便宜爹是個負心漢,當年官居五品,按照朝廷律例可以納兩個妾室。看上她孃的臉,和林氏一起將人哄騙做了小妾。誰知父親犯錯從京城被貶到窮苦的家鄉來,妾室一個也不能留。
季桂花雖然長的好看,但大字不識,性格木訥懦弱。新鮮感還在時,季守義還能小意溫柔的教人寫字作詩,但時間一長,就厭倦了。
季雲芷深感妻妾制度下的悲劇,在古代休妻可是大事,上要稟告官府下要稟告族內長輩,就算生不出孩子也不能休,古人常有“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可棄。”一說。休妻是會被人指指點點,稍有不慎就要丟官。
可妾就不一樣了,隨意拋棄也沒人說什麼,哎,真是地獄開局啊。
她正胡思亂想著,季守義的夫人就被丫環扶著出來了。
她視線不自覺的看過去,只見兩個丫環扶著一膚白貌美的貴婦人出來,滿頭珠釵環翠修飾,最中間是個鳳凰的頭面,手腕帶著碧綠的玉鐲。
季雲芷眼睛都快被亮瞎了,人和人的差別往往比人和豬的還大。
再想到被家務瑣事折磨到形同枯槁的母親,季雲芷只覺悲涼。自古便是如此,男人一向是靠不住的。
楊氏走起路來裙襬垂地,腳都沒露出來,被人扶著上了主位,語氣慵懶:“你來了,是來要冰片和麝香的吧,你父親馬上出來。”
季雲芷臉上瞬間揚起一個笑臉,乖巧走上前問好:“夫人好。”
楊氏冷笑一聲:“你可真是會要,專要名貴的麝香冰片,別是偷著賣給別人吧,我們都不夠用,還要勻給你們。”
季雲芷無奈的嘆氣,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她其實挺能理解楊氏的。
什麼樣的鍋配什麼樣的蓋,季守文他爹也就是一個窮酸地方考出來的舉人,家產並不豐厚,給他娶的夫人也不會闊氣到哪裡去。古代女人的嫁妝就是自己的底氣,楊氏雖管家,但上有婆婆下有叔伯兄弟。
中飽私囊想都不要想,越是這種人家,錢財看的越緊。
季雲芷和母親雖每月來一次,但麝香冰片昂貴,一月差不多也要二兩銀子。可季家小姐和公子賬戶上最多也就十多兩,這錢自然是從他們家出,儘量累月下來,不是一筆小數目。
對於管家的楊氏來說,必定頭疼。偏還是季守文做的孽,身為妻子如果不幫著擦屁股,等人死了,絕對要被指指點點。
所以說,按季雲芷的法子來,男人沒經濟實力還想著納妾,完全養不起,這就加重了妻妾之間的矛盾。
於是季雲芷權當沒聽見,多說無益。
況且這樣的冷嘲熱諷聽了也就過了,這算的了什麼,還沒村裡小學老師罵的難聽。
想當年她上小學時,數學老師罵人那叫一個難聽啊,什麼爹呀孃的張口就來。
很快一身暗黃色長衫的季守文就進來了,季雲芷沒看出是什麼材質的,但一看就很名貴。手中還拿著鑲嵌明亮寶石的菸斗。
季守文很瘦,身材像一根燒火棍,高高的顴骨,下翻的三白眼,不說話就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恐懼感。
面對這個渣爹,季雲芷即使在不喜歡,還是恭恭敬敬喊了一句:“父親。”
季父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聲。
他好似總算想起這個女兒來了,黢黑銳利的眸子直直投射過來:“上次給的麝香這麼快用完了,別被你姥姥拿走了。”
季雲芷有些汗顏,拿回去的大部分東西都被林氏貼補給兩個兒媳婦和女兒,要不就是拿去城裡的鋪子換錢了。
但母親一個外嫁女也確實沒辦法,如果沒孃家和族內庇佑,單身女人帶著孩子基本只有等死的份。這男的明明知道,還故意這樣說,呸。
但她只樂呵呵笑,並不接話。
“說吧要多少。”
季雲芷嚥了咽喉嚨,低聲道:“三兩就行了,父親若是有多的,可以在多給一點點。”
夫人面上立刻就不高興了,細細的眉毛上挑:“早不來要,晚不來要,偏等到城裡沒賣的再來。三兩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又是冰片又是麝香還有沉香,這一下都快十兩銀子了。你真當我家是藥材鋪子,要什麼有什麼。”
季父鼻孔發出一聲冷哼聲,和她娘一樣不會說話,來的時候哄幾句好聽的也行啊。
季雲芷故作煩惱:“可是母親帶紅越來越嚴重了,姥姥說不用麝香命都保不住了,到時沒人管我就只能來找父親。”
楊氏和季守義臉色瞬間變了,養個女兒可比每月二兩銀子花錢,傢俱珠釵什麼的不必說,以後找婆家就是大難事。
現在季雲芷被養在村裡,日後出嫁按季家村風俗給點嫁妝就行了。要是養在府上,可就要大出血,府上姑娘的嫁妝又是另一個規定。
楊氏想的卻是季桂花雖說被趕出去了,但還是老爺的問題,若真將人逼死了,她的婆婆二奶奶什麼必定抓住這點可著勁的做文章,受折磨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