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曹道友,得饒人處且饒人,何不化干戈為玉帛?”

“我這也是為你考慮,畢竟李道友為練氣後期前輩,你若將他得罪的太狠,日後恐生禍殃。”

最初捧李姓修士臭腳的那位修士,站了出來,嘴上勸阻,實則威脅道。

曹光眯起他那狹長的丹鳳眼,淡淡瞥向此人,內心冷笑。

這人怕不是李姓修士的男寵吧?

這般維護他。

雖然此人講的並非全無道理。

但在李姓修士咄咄逼人的時候,你怎麼不跳出來?

當然,這些都是曹光的心裡話。

自穿越後,與人爆發衝突也有數次了。

現在,他深知拳頭才是硬道理。

而且做事,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這些可都是他真正吃過虧,才領悟到的深刻經驗教訓。

所以,在沒找到合適藉口、廢掉此人時。

乾脆將其當成狗屎,沒必要非去踩一腳。

念至此,曹光收回目光。

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張護靈符,直接激發,護住周身。

李姓修士只是腰部以下身體被束縛。

雖然成了活靶子,但並非不能還擊。

況且就算連雙手也不能動,還能用神識操控法器,或者直介面出芬芳,音波攻擊。

他就有一門名叫“呵斥術”的小術法。

此刻面對一位堂堂練氣後期修士,自不會輕視大意。

“孟道友,此番鬥魚,曹某釣上來超過20條的赤焰魚,與一條破百斤的大青斑,按市價,最低都能賣個30多顆靈石,而這位李道友,赤焰魚不足10尾,誰勝誰負自不用提。”

“按照咱們海邊傳下來的老規矩,誰鬥魚鬥輸了,誰就得認,否則下次出海,就要被海怪邪祟盯上。”

說到這,曹光眼神一一掃過其他看熱鬧的修士。

最後又看向孟浩,一本正經道:

“所以,為了不讓李道友遭遇海怪邪祟,曹某願不辭辛苦,親自為他縫嘴。但我又怕李道友不分好壞,犀利反擊,故而想請孟道友也幫幫忙,暫時扣下李道友的法器和儲物袋,另外再將他的雙手也束縛住。”

“想必李道友,一定會感謝我們的。”

李姓修士怒目圓瞪,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好歹毒的小崽子,李某現在便要殺了你。”

他雙手結印,就要釋放攻擊法術。

但下一刻,他的雙手就被靈船法陣束縛,無法動彈。

緊接著,陣法光芒大盛,李姓修士整個人,都被禁錮在原地。

便是想要說話,都需全力催動體內靈力。

做完這一切,孟浩苦笑著搖頭。

暗中向曹光傳音:“曹道友可要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曹光臉上掛著微笑,衝他點了點頭。

而此刻,全身被禁錮住的李姓修士,眼睜睜看著曹光,手持一枚綁著子線的三指寬魚鉤,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額頭大滴冷汗滑落,衣裳溼透。

現在,他內心悔恨到了極點。

自己怎麼就這般蠢,賭性就這麼大,腦子進水一樣,竟會同意對方,讓靈船法陣束縛住自己的雙腿和腰。

否則,在孟浩施展陣法禁錮時,他完全可以跳海逃走。

何至於此啊!

望著李姓修士目眥欲裂,神色兇狠的模樣。

曹光先拿手在他臉上拍了拍。

“你……待我、脫困、定要殺了你……”

“閉嘴吧你!”

曹光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捏著釣石斑用的大寬鉤,朝著李姓修氏腮上狠狠一勾,讓魚鉤穿透他的臉,然後再勾住舌頭,接著從他嘴裡面露出來。

“嗚~啊~”

三指寬的魚鉤,異常鋒利,且帶著倒刺。

李姓修士即便被陣法禁錮著,仍痛的慘叫出聲。

臉上嘴裡冒著血,順著下巴,吧嗒吧嗒往下滴。

讓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齊齊汗毛戰慄,噤若寒蟬。

內心感嘆這小子真是個狠人。

“李道友,忍住,這可還沒開始縫線呢。”

曹光說著話,捏著魚鉤勾尖,從李姓修士嘴裡拽出來。

然後慢慢拉線。

細細的魚線,在臉上的肉裡、舌頭裡,緩緩移動。

只在腮外留下一截很短的線頭。

接著,曹光用魚鉤刺穿李姓修士的上下嘴唇,然後拉線。

鑑於這人嘴臭、還認不清局勢。

在人為刀俎他為魚肉的情況下,還敢威脅持刀人。

揚言脫困後要殺他。

故而曹光捏著魚鉤,毫不手軟,針眼縫的非常的密。

就在曹光把李姓修士的嘴,縫的嚴嚴實實,只差將魚鉤再次探進他嘴裡,刺穿舌頭,從另一側臉頰透出來時。

曹光注意到,李姓修士腰間上的傳訊玉符,在瘋狂顫抖。

圍觀人群中。

最初捧李姓修士臭腳的那位修士,見曹光將眼睛投向傳訊玉符,身體不由一僵,神色緊張。

然而,他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曹光將魚鉤探進李姓修士嘴裡,刺穿舌頭,讓魚鉤從他另一側臉頰露出來後。

卻並不急拉線,完成最後一步。

反而是饒有興趣,伸手抓向傳訊玉符。

就在這時,人群中捧臭腳的那位修士,突然祭出一柄法劍,一劍就削掉了李姓修士腦袋。

然後縱身一躍,直接跳海逃走。

由於這一切發生的太快。

眾人根本不及反應。

待孟浩祭出法器,轟擊海面。

那修士已經逃遠,然後負責接應他的那艘微型靈船,速度飛快,眨眼間就變成一團小點。

不大會,就徹底消失在了茫茫海面中。

……

紅楓巷,周夫人院。

自周韻澤得到祛痕膏後,她便謹遵曹光叮囑,一日一敷。

如今半個月過去。

臉色劃痕已經變淺了許多。

此刻,她對著鏡子,用藥瓶裡自帶的小木棒,戳出乳白色的藥膏,塗到臉上。

然後用她並不太好看的手指,輕輕揉搓。

搓著搓著。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夾著雙退,眼神迷離。

臉色也變的紅潤誘人。

想她15歲那年,被修士從姻緣樓買走,16歲便就生下了周粥。

而如今,周粥已經長大。

但她卻從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女,遭受了數不清的苦難,一度更是淪為他人的玩物。

本來,她都已經絕望了。

內心麻木的應付著一次次強迫。

但直到那天。

她漆黑一片的生活,陡然照進來一束光。

然後,她很怕這束光會消失,如流星劃過夜空,只是瞬間。

於是她拼命主動的去抱住光。

讓自己赤條條的,不敢有絲毫的隱藏。

她向光展示著她的一切。

但光畢竟是光。

從天而降時。

只肯去照射白色沙丘,卻從未光顧過幽深海峽。

她知道那是為什麼。

但卻沒有絲毫辦法。

誰讓她沒能力保護住幽深海峽,使得那裡曾經汙濁不堪呢?

但好在,光是仁慈包容的。

而她也是幸運的。

並非沒有一片純潔之地。

比如那蜿蜒曲折的羊腸小道。

再比如那犬牙交錯的通商口岸。

光都很喜歡。

且光是第一個進去的。

漸漸地,光終於接受了她。

接受了她的一切美好與不美好。

光開始去溫暖她,想將幽深海峽也照亮。

而她在確定自己真的得到了光後。

非常的感恩。

想讓光在照射進幽深海峽時,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

所以,即便她現在很想光。

想讓光照射溫暖著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膚角落。

卻也只能苦忍。

她手指輕輕揉搓著臉蛋上的劃痕。

內心幽怨,這些不美麗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消失啊。

真想讓光現在就照進幽深峽谷。

來溫暖她空虛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