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暖閣,蘇知微穿著輕薄的粉色中衣,玉指執起青瓷杯,喂到江墨硯嘴邊。

“夫君,再喝一杯吧。”

她聲音很軟,彷彿絨毛,搔的人心癢難耐。

江墨硯喝了好幾杯,已有些醉意,但喂到嘴邊這杯酒,他又捨不得不喝。

“微微,喝了這杯,夫君陪你早些安置吧。”

“好。”

蘇知微笑著餵給江墨硯,看著他幾口喝乾。這杯酒後,江墨硯醉的更厲害了,歪身倒在身後的暖塌上,痴痴看著蘇知微笑。

“夫君,我是誰?”蘇知微歪頭問。

“你是……我江墨硯的……夫人!”

“夫君沒醉啊。”

“幾杯酒而已……嗝……我沒醉……”

“那你宿在我這兒,怕有人會不高興呢。”

“我偏要……要你……映畫……便是不高興……又如何……”

蘇知微嗤笑著直起腰,看來是真醉了,她這酒可是烈酒。

“蓮心,你去帶她過來吧。”蘇知微衝外面喊了一聲。

不多一會兒,蓮心領著寶桃過來了。

寶桃特意打扮了一番,嬌豔的像是熟透了的桃子,她瞄了一眼江墨硯,眼裡的渴望都滿溢位來了。

“夫人,這不好吧,大爺清醒後會不會責怪奴婢。”寶桃稍有些猶豫道。

“你把大爺伺候好了,他自不會說別的。”蘇知微淡淡道。

“夫人為何讓奴婢服侍大爺?”

“咳咳,我這身子如何,你是知道的,但凡能服侍一二,也不會讓你過來。咳咳,不過你放心,你既成了大爺的事,我自會做主給你個名分。”

寶桃一喜,忙跪下磕頭,“謝夫人,奴婢一定好好服侍大爺。”

蘇知微點了點頭。而後帶著蓮心出去了。

那江墨硯並非醉成了爛泥,她們出來的時候,他還在扯衣服,喊著熱。而且為了這事能成,蘇知微還往他最後那杯酒裡放了點料。

蘇知微回到西屋,剛躺下就聽東間傳來曖昧的聲音,而且十分激烈。她不由紅了臉,披上衣服出門去了。

剛繞到後院,一小東西砸到她頭上。

她仔細看,竟是一顆栗子。再抬頭往牆頭看去,謝凜靠著樹幹坐在牆頭上,一邊剝栗子一邊瞅她。

“你怎麼來了?”

“來看戲啊。”他語調歡悅。

“什麼好戲?”

“你那婢女從菩善堂買了催情之藥,我好奇你要唱哪處,原來是用在自己夫君身上,讓他與別的女子歡愉。嘖嘖,不得不說,你這女人還挺有意思。”

蘇知微在亭子前的臺階上坐下,風其實有些刺骨,她裹緊了身上的披風。

“我弟弟的事……”

“放心,過幾日他就會回家讓你看到,保證全須全尾。”

這話說得輕巧,然蘇知微莫名就是信他。大抵是他這種人,即便滿心算計,卻不會算計她,因為她還不夠格。

“謝謝。”她道。

“別,可千萬別說這兩個字,以後也別說。”

“為何?”

“這兩個字太輕,我要是受了,便要吃虧。”謝凜歪頭看向蘇知微,挑眉一笑,“我這人啊,最討厭吃虧,所以見諒啊。”

蘇知微點頭,“我記住了。”

“快吃那栗子,我自己烤的,可香了。”

在謝凜催促下,蘇知微撿起地上的栗子,一時卻弄不開。

“笨啊,用牙咬!”

蘇知微只要放嘴裡咬,只聽咯嘣一聲,栗子皮雖然咬開了,可一分為二後,裡面的栗子卻弄不出來。

謝凜嘆了口氣,咯嘣咬開幾個,撥好了皮,然後翻身跳下來,放到了蘇知微手心裡。

“諾,吃吧。”

蘇知微稍稍一愣,“沒毒吧?”

“放心,你於我還有大用處。”謝凜一臉狡黠道。

蘇知微哼了哼,捻起一個放嘴裡,軟糯香甜,確實很好吃。她又攏了攏披風,一邊吃著栗子一邊抬頭看月色。

明若玉盤,真美!

她似乎已經許久許久沒有抬頭望一望天空了,病痛和仇恨壓得她只能低著頭,一步一步沉重的往前走,卻茫然看不到前路。

而身邊這位,清風明月不及他的玉顏,好似無害,可其實他是一匹狼,吃人的狼。

謝凜又給了她幾顆栗子,然後起身拍了拍衣服要走了。

“對了,我要你幫我藏一個人出城。”

蘇知微心思轉了一轉,“這人該不會是罪犯吧?”

“嗯,犯了點小事。”

“這個忙,我怕是幫不了。”

窩藏罪犯助其逃跑,她又不是嫌日子過得太悠閒了,非得惹出點麻煩才行。

“你吃了我的栗子。”

蘇知微立時覺得嘴裡的栗子不香了,“你伸出手,我給你吐出來。”

“咦,噁心。”

“反正這忙我不幫。”

“其實是這樣,你弟弟呢,我雖然答應保他平安歸來,可不包括他身邊的人。”

“他身邊有什麼人?”

“心上人,愛人,總之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

蘇知微瞪大眼睛,“他他他敢……這臭小子!”

“這二人不知惹了什麼麻煩,一路上都有人追殺他們,我肯定會救你那個弟弟,但你那弟妹……”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自然有我的眼線。”

蘇知微抿嘴,所以他很早就有她弟弟的訊息了,也猜到她會為了弟弟跟他合作。

不是,這人怎麼比她一個重生來的知道的都多?

弟弟有愛人了,上一世他卻沒有帶回來,難道是那姑娘出事了?因此他也就不想活了?

蘇知微前後想了想,問道:“我可以照你說的去做,但我沒你那麼神通,萬一被逮住了呢?”

謝凜歪頭一笑,“那你就是他的人質。”

狗東西,想的還挺周到。

見蘇知微答應了,謝凜翻身上前,“回屋吧,你那夫君體力不好,估摸也就一炷香的事兒。”

說完,這廝就消失在了夜色裡,留下蘇知微差點吐血。

江墨硯體力不行,這他都知道?

外面卻還是冷,蘇知微回到院裡,剛進廳堂,就聽東屋那寶桃在求饒:“好夫君,饒了奴家吧,您太厲害了!”

接著又是一陣激烈的打鬥……

蘇知微臉一下就黑了,這廝故意誆她玩呢!而這時候,她遠遠見江映畫氣洶洶的朝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