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羅馬尼亞首都布加勒斯特大概80公里遠,有一座叫“布拉索夫”的小城,距小城30公里外的森林中有一座叫“布朗城堡”的古堡。單說這個名字,估計沒多少人知道,可它的另外一個名字卻是家喻戶曉,那就是“德古拉城堡”,吸血鬼傳說的發源地。

雖然吸血鬼的傳說或許也就僅僅是個杜撰出來的故事,但這座城堡確實是非常的陰森可怖。尤其是在夜晚,森林中烏鴉和貓頭鷹的叫聲,加之偶爾飛過覓食的蝙蝠,讓這裡更加蒙上一層恐怖的陰影。

此時已是晚上9點多了,城堡內的一個窗戶忽然亮起了燈,一個拎著皮箱的肥胖老者滿頭大汗地將箱子往地上一丟,在旁邊的桌子上拿起白蘭地酒瓶,給自己滿滿地倒了一大杯,如同是喝水一般仰頭灌了下去,然後才喘著粗氣歪在一把椅子上休息。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面具,渾身罩著黑袍的人推門走了進來,肥胖老者一見到這個人,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把拉住對方的黑袍哀求道:“老大,麻煩您幫我聯絡一下首領,我現在已經是走投無路了,國際刑警對我下達了‘紅色通緝令’,連那些老牌的蛇頭都不願意搭載我了,為了渡過黑海到羅馬尼亞,我甚至付出了半噸的鈀金他們才答應,一定要讓首領救我一命啊。”

黑袍面具人不屑地看了這胖子一眼,一把將黑袍從他手裡拽脫:“起來,你好歹是‘八爪魚’的老五‘藍槍魚’,就算是要死,也用不著像一條狗一樣搖尾乞憐吧?”

不錯,這肥胖老者不是別人,正是“藍槍魚”巴沙洛夫,而這位“老大”,自然就是“八爪魚”裡那位最神秘的“獨角鯨”了。巴沙洛夫知道自己因為恐懼而失態了,連忙站起身,滿臉堆笑道:“麻煩老大給首領帶句話,我這回在貝加爾湖找到了拉斯普京的寶藏,發了一筆財,只要他願意救我,我可以把寶藏全部孝敬給首領。”

黑袍面具人笑道:“拉斯普京的寶藏?無非是價值1億5千萬的珠寶而已,你又沒見過首領,憑什麼覺得他會為了這點兒錢,去拯救像你這樣一個已經毫無價值的人呢?”

“老大,你怎麼知道這批寶藏價值的?你什麼意思?我們可是頭磕在一起的兄弟啊,這麼多年來我為組織賺的錢不可計數,現在我出事了,難道首領會拿我當棄子一樣隨便丟掉嗎?”巴沙洛夫已經感到不妙了,臉上滿是絕望和怨憤。

“老五,你不會這麼幼稚吧?‘八爪魚’是個什麼組織你心裡沒數嗎?又不是‘兄弟互助會’。你為組織創造價值,組織給你榮華富貴,再公平不過了。現在的你,不但不能再為組織創造價值,還讓組織處在了暴露的風險當中,你說吧,要是你會怎麼辦?你自己心裡也明白,上了國際刑警的‘紅色通緝令’,你還能下得來嗎?讓你改頭換面?一旦你不再是‘藍槍魚’,你就什麼都不是了。所以,你還是乖乖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比較好。”“獨角鯨”一邊說著,一邊一步步地逼向巴沙洛夫,而後者滿臉的絕望漸漸變成了怨毒。

突然,巴沙洛夫竟然瘋了一般撲向“獨角鯨”,一把抓住了對方的面具扯了下來,而“獨角鯨”卻並沒有阻止他,只見他兩根手指間夾著一根半尺長的黑色長針,如同是蠍子的毒刺一般刺進了巴沙洛夫的心口。

巴沙洛夫彷彿並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他震驚地盯著“獨角鯨”的臉,嘴裡唸叨著:“是你?竟然是你?首領難道就是他?為什麼?”說話間,他的頭髮開始脫落,臉上、頭上長出了一個個像癩蛤蟆一樣的濃瘡,綠色的膿液滴在地上,冒起絲絲白煙。

“獨角鯨”從他手上一把拿回了自己的面具重新戴上,然後笑道:“這是我的‘腐屍巫毒’,也只有高階的黑巫師才能使出。你也算是死個明白了,這陰森的古堡和我們這種水溝裡的老鼠真是絕配啊,死在這裡或許就是宿命,從今天起,世界上便沒有了你這號人物了,不過你放心,慢慢地會有更多人來陪你,也許還包括我在內。”說完,“獨角鯨”便轉身離開了,地上只留下一大灘巴沙洛夫融化後的綠色汁水,散發著刺鼻的臭氣。

凌浩回到別墅,一步沒停地衝進自己房間,水靈星的狀態明顯很不對頭,她催促自己趕緊回來,並說一定要從他體內出來一下,這可是把凌浩嚇得不輕。

一進房間,凌浩便拉上窗簾,在浴缸裡放水,一道虛幻的人魚影子自他身上脫離,鑽進浴缸的水中,然後漸漸地凝實,雖然是凝實了,但明顯不是實體,就如同是全息影象似的,透過她還能看到她身後的浴缸水龍頭。

“怎麼了這是?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啊。”凌浩小心翼翼地問道。

水靈星苦笑:“我都死了一百多年了,臉色能好看得了嗎?我渾身發冷,你鑽進浴缸裡抱著我泡上一會兒就會好些。”

“啥?”凌浩臉都綠了,鑽進浴缸抱著這條美人魚泡上一會兒?那畫面太美,不敢想象啊。

“為什麼啊?這到底是怎麼了?”凌浩已經有竹昕了,怎麼能隨便幹這種事呢?就算對方只是靈體,而且還是條人魚,那也說不過去啊。

“是巫毒,你父親靈魂受創,是因為中了巫毒,這是一種發源於黑森林的黑巫術,一定是有一個黑巫師襲擊了你的父親,不過不知為什麼,對方沒有下死手,只是讓他靈魂重創,陷入沉睡而已。我剛才給你父親治療靈魂創傷,那巫毒自然就沾染到了我的身上,好在我也有了幾百年的道行,雖然不至於受傷,但也很是難受,這都是為了你才搞成這樣的,現在就只是讓你犧牲一點點,你就這副嘴臉,我真是看錯你了!”說著,水靈星眼淚汪汪的,似是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好好好,多大點事啊,至於哭嗎?抱就抱唄。”凌浩連忙哄道。然後他也脫掉外衣褲,心裡不停告誡自己,這是非常純潔的一次醫療活動,自己一定是坐懷不亂的真君子……

於是,他就這麼坐進浴缸,懷裡雖然看似抱著水靈星,但觸感上卻好似一團能量體似的,完全沒有任何抱著活物的觸感。這下凌浩放心了,水溫微燙,很是舒服。他雖然舒服了,不過水靈星卻是明眸微閉,秀眉緊蹙,就好像是在運功逼毒似的。

足足半個小時過去了,只見水靈星突然睜開眼睛吐出一口白氣,剛才還溫熱的水立刻迅速降溫,凌浩全身一個哆嗦,感覺浴缸裡的水都要結冰了。

水靈星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樣子,那副冰清玉潔的聖女顏值,偏要擺出一副吊兒郎當不正經的表情來,看著就讓人覺得怪異:“好了,這巫毒也不過如此,對本姑娘起不了什麼作用。”她大剌剌地說道。

“好了?那可以起來了不?我都要凍僵了。”凌浩痛苦地問道。

二人離開浴缸,凌浩擦乾身體穿上衣服,連忙問:“你說我父親中了黑巫師的巫毒,可是有辦法祛毒?”

“沒辦法,黑巫師的巫毒都是秘方,不知道巫毒的配方根本無法解毒,就算是有配方,咱們也不懂得如何有針對性地製作解藥啊,況且估計解藥所需要的材料我們都找不齊。”水靈星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那怎麼辦?無法解毒,我父親靈魂的傷就沒辦法醫治,那豈不是他要永遠當個植物人了嗎?”凌浩一下子就急了。

“誰說無法解毒就不能治傷了?”水靈星突然一句話,直接將凌浩給問懵了。“巫毒也是有時效性的,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保質期。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初的巫毒已經衰變成了另外的一些毒素,可能都稱不上是巫毒了,這些毒素會殘留在你父親的體內,影響他的體質和神經傳導,就像是慢性鉛中毒一樣,雖然麻煩,但卻不會立即要命,更不會影響靈魂的痊癒,讓他醒過來並不是一件難事。將來如果有機會碰到一位白巫師,想必解這點毒還不至於太困難。”

凌浩這才轉憂為喜,說道:“那就麻煩你了,還得好幾次染上巫毒,大恩不言謝,哪怕是在冰水裡泡一個小時,我也心甘情願。”

“算了,浴缸裡沒啥感覺,要不下回我們在被窩裡如何?”水靈星很是隨意地說道。

“啊?”凌浩再次凝固了。“你老實告訴我,你讓我泡進浴缸裡,是為了幫助你祛毒嗎?”

“呃……”水靈星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是說漏嘴了。“那個,在祛毒的時候能有個好心情,也是很有幫助的嘛。”

“你吃我豆腐?!”

“又不會掉你一塊肉,而且抱著我你連點兒反應都沒有,沒勁!下回你再熱情點兒,我為你父親療傷也能更有動力嘛。”水靈星翻翻白眼兒,一點兒都不以為恥。

凌浩欲哭無淚,真有一種花季少女賣*身救父的悲涼之感。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每隔一天凌浩便會去一趟醫院,他發現父親的身體漸漸有了知覺,儀器上腦電波的圖譜也和過去有了明顯的改變,眼見著隨時都有可能醒來。當然,這些天凌浩也不知被揩了多少油去。

這一日,水靈星做完治療剛回到凌浩體內,凌遠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爸!”凌浩頓時熱淚盈眶,撲到床邊,一把握住了凌遠的手。

“你……是誰啊?”凌遠望著凌浩,一臉茫然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