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比這個訊息更好的了,王的安危關係著聖火的安危,也關係著特羅裡安的安危。

挖出王之心臟所帶來的生命之源損耗,是極為危險的。

但為了聖火之種,這個險必須得冒。

荷魯斯原本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沒想到羅德竟然幫助王恢復了損耗。

這樣一來,特羅裡安就不會面臨換王的風險,它所帶來的正面意義,是非常巨大的,特羅裡安崛起的速度將因此變得更快。

【鑑於大環境如此,

荷魯斯非常高興,以至於他暫時放下了之後的訪問事宜,立刻帶著羅德返回了聖火祭祀場。

當他們再次踏進聖火祭祀場時,盛開的塔頂已經合攏。

聖火的高度降低,但變得更加龐大了。

更重要的是,羅德隱約感覺聖火變得更穩定了,那磅礴的火之力量在沸騰中又有了一絲凝重,強大的熱力層層向外散發,光明的力量浸透了空間,將無邊而陰冷的黑暗排斥在外。

羅德是第一次這樣清晰地感到聖火的力量,自從成為了隱火者之後,他便和聖火有了一絲聯絡,能感應到聖火的一絲變化。

王站在聖火前,右手輕觸著金色的火焰,彷彿在與聖火交流。

火祭司和護火者恭敬地圍繞在王的身周,齊齊作出祈禱的動作。

直到荷魯斯到來,他們才讓開。

王睜開眼睛,略有意外地問道。

「荷魯斯,你們完成了?」

荷魯斯枯木般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激動,深深地躬下身,答道:

「王,我帶羅德去了灰盡之座,白銀誓約和靈魂鍛造大師雷盧的高塔,拜訪了西格維食品工場和拜倫鍊金製藥工所,金沃斯學會,工械研究所,軍團駐地,內務裁決所等處還沒有過去,就聽聞您完成了恢復,我迫不及待地回來了。」

王微微點頭,金色的眼眸中滿是笑意。

這樣輕鬆的神情荷魯斯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

「我很好,荷魯斯,你不用擔心,我從來沒有這樣好過,我的生命是如此的充盈,以至於我的靈魂都變得強大了,一定可以安然渡過預言中的危機。」

他從聖火中收回右手,按在心口上。

那一瞬間,羅德感到一股強烈的生命氣息撲面而至,它甚至超過了聖白樹的程度。

荷魯斯的身軀微微顫抖,枯木般的臉上也出現激動的神色。

「太好了,王,您比以前更強大了,那塊重生之血肉,簡直就是奇蹟的造物。」

他轉頭看向羅德。

「羅維亞的理論也許是正確的,你就是轉折之因,人類崛起的……啊,我們現在就去拜訪剩下的工部,羅德必須要成為一個合格的火之子兼隱火者。」

王卻擺了擺手。

「既然過來了,就別去了,我把他們叫過來……正好,你把具體的情況告訴我。」

荷魯斯眼裡就像燃了火,詳細地把羅德坐上灰盡之座的過程敘述了一遍,著重描述了他得到了灰盡之座承認時的景象,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

火祭司和護火者的目光全都移了過來,也彷彿像燃了火一般。

王也有一瞬間的恍忽,語氣中帶上了一些平日罕見的難以置信。

「真的嗎?這是真的嗎?小羅德已經得到了灰盡之座的承認?」

荷魯斯充滿喜悅地說:「是的,灰盡之座的椅背上出現了他的名字,他的靈魂,已經獲得了人類之氣的力量,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一個甚至沒有

達到令律者的靈魂,獲得了灰盡之座的承認,他還是一個星火!」

王看向羅德,金色的燃燒眼眸中頭一次迸射出狂喜的神色。

「小羅德,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你形容我現在的心情,我想除了奪取聖火之種的那一刻,沒什麼能比現在更讓我高興的了。」

羅德撓撓頭,其實他並沒有像想象中那麼高興。

雖然在獲得了灰盡之座的承認後,他的靈魂強度確實在增長,但增長的速度太慢,而且,傳說中灰盡之座強化特性的功能似乎沒有什麼作用,星辰沒有任何變化。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沒想到,王卻只是露出一個澹澹的笑容。

「小羅德,不要著急,灰盡之座最大的作用,就是累積靈魂中的「氣」,它會幫助你突破最大的瓶頸,當你達到那個程度,將要踏出那一步時,你就明白了。」

荷魯斯也說道:「最重要的是,灰盡之座是目前我們唯一通向真王的道路,雖然我們並不明白它怎麼實現,但除了這條路之外,我們找不到任何別的辦法。」

羅德張了張嘴,還是忍不住把憋在他心中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真王……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他真的能帶領我們復興嗎?我們路的盡頭是什麼?」

荷魯斯沉聲答道:「如果你問一位真王能否帶領人類復興,我的回答是當然的,真王就是人類的神,掌握了根本源的超級強者。」

羅德皺眉道:「根本源?」

「沒錯。」

荷魯斯臉色凝重地說道。

「你應該知道源初之律吧?」

羅德點點頭,107種源初之律,既是世界的最底層法則,最根本律法,世界的一切萬物,都根據它形成,都依據它來運轉,因此,它也是構成源之海的本體。

不過,在被稱為混沌紀元的第一個紀元中,源初之律就已經破碎,形成了今天的源之海。

荷魯斯沉聲答道:「一個源初之律,就代表了一個完整的律法領域,它破碎而成的碎片有大有小,有強有弱,有輕有重,最輕的,漂浮在源之海最上方的,就是源。」

「靈魂在形成的過程中,劃過源留下的痕跡,就是特性。」

「特性不斷提升強化,最終源返其源,使靈魂掌控它的過程,就是有量化。」

「完成了有量化,掌握了至少一份源的人類,就是令律者。」

「令律者的強大,你應當知曉,但在怪物中,掌控了一份或多份源,卻只是更強大一點的怪物,這是因為它們只是獲得這份源,無法使用。」

「在這個層面上,令律者是遠勝怪物的。」

「但是,在破碎的碎片中,有更大的,更強的,更重的碎片,那就是強源。」

「強源在源之上,它的力量遠遠超過一般的源,擁有難以想象的威能,掌控它的過程極為艱難,但一旦成功掌控了它,那麼,你就踏入了王者的領域,成為君王級的強者。」

荷魯斯驕傲地說。

「王,就是我們唯一的君王級強者,目前無人能及,就連阿蘭,也差了半步。」

王表情謙虛地說:「沒錯,荷魯斯說得一點也沒錯。」

羅德睜大了眼睛:「王,你好不要臉啊!你這明明是自誇!」

王咳嗽一聲:「畢竟這是事實嘛,我只是陳述事實!」

他板起了臉。

「還有,你怎麼能說王不要臉呢?要懂得尊敬偉大的王。」

羅德無語地看著他,你能不能有點超級強者的覺悟?明明荷魯斯的話那麼有氣勢。

但他沒有糾結

這一點,很快注意到一個關鍵問題。

「這個……阿蘭能成為王者嗎?星火序列成為王者的條件是什麼?」

荷魯斯沉聲答道:「我認為阿蘭很快就會邁出那關鍵的一步,至於星火序列怎麼成為王者,主要看靈魂強度是否達到極限,以及其靈魂內部的火種所代表的源的集合,是否能超過一份強源。」

羅德驚訝地問:「火種內部也有源?火種不是不完整的軌跡嗎?它只能強化,不能完成有量化。」

荷魯斯輕輕搖頭。

「小羅德,你知道的太少了,星火序列的靈魂火種,雖然不能進行有量化,但強化到極限的它們,同樣也掌控了一部分源之海的權柄,只要權柄的集合,超過強源的權柄集合,他就能成為王者。」

「同樣,星火序列也是依靠同樣的方法,成為令律者。」

荷魯斯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源之海是由無數的源組成,而控制源的力量,則稱之為權柄,你控制了多少源,就掌握了多少控制世界的權柄,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源和源之間,是可以等位互換的,另外,低等的源,也能合成取代高等的源。」

「只要權柄相同,一切都是可以轉換的。」

羅德突然想起了夢境的源轉換。

他就是透過這項能力才能點燃星辰。

否則,他獲得源律,和星辰的源律完全不一樣,又怎麼能點燃它呢?

但是,按照荷魯斯話中的意思,普通的源律,只要權柄相同,就還可以向上一步,合成強源?

如果這是真的,那夢境肯定能辦到這一點,他也就不用擔心強源的獲取了。

畢竟,擊殺王級怪物,不是那麼簡單的。

「大主教,」羅德思索了片刻,開口問道:「多少份源,可以合成一份強源。」

荷魯斯答道。

「一般來說,十五份源,可以向上換出一份強源,當然,這其中的過程非常困難,還會產生很多額外消耗,王當初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掌控了永恆燃火的強源。」

荷魯斯咳嗽一聲,認真地說道。

「在成為王者之後,整個人的力量都會發生質的飛躍,其最大的體現是,他可以單獨對抗王級怪物。」

「王級怪物,也是掌握了強源的怪物。」

「與它同境界的人類強者,就是王者。」

「但是,我們沒有那麼多強大的君王級戰力,去討伐王級怪物,一般而言,我們只能透過出動多位令律者,才能與王級怪物作戰。」

荷魯斯神色變得嚴肅。

「而最強,最大,最重的碎片,就是根本源,它沉寂在混沌海的底部,最靠近破碎之前的源初之律,擁有無法想象力量,極難以接觸。」

「掌控了根本源的強者,就是真王。」

「而在過去,掌控了根本源的,是神。」

「你應該能想象得出來,它的力量。」

羅德嚥了口唾沫,好奇地問了一句:「那掌控了它的怪物呢?」

荷魯斯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這個問題,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跟我來。」

羅德好奇地跟在荷魯斯身後,來到了高臺的另一側。

在這裡,羅德清晰地看到,高臺的下方,鑲嵌著一個巨大無比的黃金容器。

那就是承載聖火的王器。

而王器的一角,刻著一排度量一般的文字。

「這是什麼?」羅德驚訝地問。

荷魯斯沉聲說:「靈能的刻度。」

「在這個世界上,靈能既靈魂的能量,是諸

多能量中的一種,最適合靈魂使用。」

「而能量的等級,也可以等同於靈能的等級。」

「這裡,第十級,是強者的分水嶺。」

「在這之後的第十一級,第十二級,第十三級,都屬於超凡者行列。」

「第十四級,是令律者的領域,但也有少數超凡者達到了這個等級。」

「這裡,第十六級,是王者的標準。」

「十七級,既真王。」

羅德看了一眼刻度,驚訝地問道:「十七級之後呢?」

荷魯斯搖頭:「沒有,靈能的極限,就是第十七級,你只能無限靠近第十八級,但永遠不可能達到第十八級。」

羅德驚訝地問道:「為什麼?」

荷魯斯嚴肅地說:「越強的靈能,其密度就越大,按照沃爾夫岡靈能公式,到第十八級時,靈能的密度就是無限大,其承載的空間會坍塌,世界的律***失效,一切都變得不存在。」

「所以,你問路的盡頭是什麼?我告訴你,就是這裡。」

「真王為什麼能撕開黑霧,拯救人類,就是因為他已經抵達了極限,就算有東西的靈能比他更強,但也不會再超過他一個位階了。」

「這就是人類的神,我們渴求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