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應該知道,在宇宙誕生之初,維持萬物運轉的根本,是107種源初之律。”

“源之海中無窮的源律,都被其包括在內,應該可以說,源初之律,就是世界的根本規律。”

“這就是傳說中最初的紀元——混沌紀元,一個被107種源初之律統治的世界。”

“而在上古的傳說中,它們早已破碎,散落的源律,形成了源之海,新的世界由此而誕生,也因此而延續。”

“這就是遠古的紀元,屬於神的紀元,也是一切的開端。”

王的語氣平靜而溫和,就像在述說一件再平凡不過的事情。

“而所謂的神,也不過是掌控了根本源的強大靈魂,在我們的認知中,沒有比根本源更強大的規律了,它是源之海的頂點,是一切律法的最高規格,根本源之間或許有強弱之分,但沒有本質之分,因此,我們認為,神就是一切的終點。”

“但從目前的很多現象來看,似乎還有更強大的神存在,我們不能理解這種形式的存在,只能猜測……假設,有更偉大的靈魂,掌控了源初之律,是否就會擁有超越古神和真王的力量?”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這是一個從未有人提過的想法,源初之律只是一個傳說中的存在,沒有嚴格的定義,源之海的形成,也只是學者的假設和推論而已。

羅德下意識地就把目光看向了夢境中的知識之書。

“書,你覺得有這種可能嗎?”

知識之書翻動了一下書頁,給出了一個否認的答案:

“不可能,就算王的猜測是真的,源初之律也早已破碎,世界之環已經崩塌,那些不可理解的存在就會魂崩神滅,化作煙雲,不復存在。”

“而從之前的種種現象來看,無上意志顯然是一個擁有力量的實際存在,即便祂已經墮落,祂的影響依然會持續存在,否則遠古惡念不可能持續受其控制,沒有無上意志的力量,它們也不可能影響神的戰場。”

“主人,你要知道,混沌紀元,是傳說中的紀元,是天地初開,萬物形成的初始紀元,在那個紀元中,宇宙的混沌佔據了絕大多數的時間,生靈都未誕生。”

“根據創世的傳說,最初的造物主擁有全部的源初之律,是祂的殞落,才形成的源之海,才誕生了這個多彩的世界。”

“所以,一切歷史的開端,是遠古紀元,在那個漫長的紀元中,發生了無數事情,火和黑霧的誕生,神的殞落,人類的崛起,我認為,所有的秘密,都隱藏在那個紀元之中。”

“包括,這個超越神的階層。”

羅德心中一凜,知識之書的話讓他豁然開朗,許多迷惑和不清楚的地方,一下子通透明白,這種獲得知識的喜悅讓他很是開心。

“不愧是伱,知識之書,我現在有點期待,看到你最初的模樣。”

知識之書哼了一聲,驕傲地說:“主人,那個時候,你會知道,你擁有我,是一件多麼難能可貴的事情,我比那個吃大便的,要強幾百萬倍。”

羅德一笑,收回意識,將知識之書的話轉述了出來。

眾人都是悚然動容。

“羅德閣下說得有道理。”

“就算最初的造物主存在,祂也早已殞落了。”

“不,是徹底分解,形成了如今的世界,整個源之海,都是祂的源律。”

眾人一時都沉默了下來,源之海中的源律是近乎無窮的,包含有無數的規律法則,因此,靈魂在源之海中誕生時,才會擁有那樣多的特性。

擁有這樣多源律的靈魂,是一種怎樣的存在,沒有人能夠想象。

除了開闢天地的造物主之外,沒有任何未知存在能夠與之相提並論。

王點點頭,大方承認了自己的猜測有誤:“是我的想法不對。”

大林問道:“那麼,比神更強大的階層會是什麼呢?”

這時,賓斯教授說話了:

“我有一個猜測,是小羅德剛才的話提醒了我。”

“他剛剛提到過,遠古紀元是一個漫長的紀元,在其中發生了無數事情,汙穢之血神是遠古紀元末期的四位正神之一,但在遠古紀元早期呢?在黑霧尚未出現,舊日主宰和傳奇物種活躍在大地上的時期呢?”

“在大書庫中,我曾經閱讀過遠古神的存在,在遠古紀元的早期,有一位被稱作遠古太陽神的存在,祂的戰績彪炳,在與深淵的戰鬥中立了下無數戰功,在黑霧出現後,祂的血液和汗水形成了一種特殊的怪物,遠古太陽神的使徒,它們很弱小,普通的高階戰鬥人員都可以擊殺,對人類的威脅很小,所以,一直以來,我們從未重視過遠古太陽神。”

“但是,這或許是一個誤區。”

“小羅德曾經提及在大龍城中發現了歷史遺蹟,其表明,人類之生的存在,在巨人一族中就已經出現,這意味著,在遠古紀元的末期,就已經有神的靈魂波紋轉世了。”

羅德點點頭,又一次複述了一遍他在【巨神力量】這顆星辰中經歷過的過往,一位名叫奧米爾的人類巨人,擁有紅之戰神貝阿克琉斯的靈魂波紋,他也因此成為了巨人一族中第一位人類身份的巨人王。

值得一提的是,十二巨人之王,有十一位的靈魂都已被他找到,它們都已經成為了巨人始祖的傀儡。

唯一沒有找到的,就是巨人王奧米爾。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感到難以置信。

王敲了敲手指,沉思道:“或許,遠古紀元的早期,中期,和末期,並不是一個時代,只是我們將它歸結為同一個紀元。”

賓斯教授點點頭:

“雖然我們不太瞭解人類之生的起源和誕生,但從有限的歷史來看,同一個古神的靈魂波紋,是不會頻繁出現的,最短的,也隔了上千年,很顯然,紅之戰神貝阿克琉斯,不可能是剛剛殞落的。”

“根據我的推斷,祂很可能就是遠古神中的一員,就像遠古太陽神一樣。”

賓斯教授停頓了一下,看了巴雷特教授一眼,兩位大學者的目光交匯,智慧彷彿就在其中誕生。

巴雷特教授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賓斯教授說下去。

賓斯教授用一種極為凝重的聲音緩緩說道。

“如果我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遠古神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初的神靈,無上意志,和那些不可名狀的恐怖存在,都是殞落或黑化的遠古神。”

“黑霧的誕生,和祂們的關係極大。”

巴雷特教授輕聲說:“也許,就是遠古神之間的神戰,才導致了世界被拖入黑暗的深淵。”

陡然間,羅德想起了阿薩曾經給他看到的畫面,一個幾萬碼高的恐怖黑影屹立在夜空之下,祂身上的一部分從天空中砸落,形成了遠古惡念。

難道,無上意志,就是遠古神中戰敗的一方?

祂不甘心失敗,因此釋放出了黑霧這樣的恐怖詛咒,從消滅了祂的敵人,而祂也將在幾千萬年後,從被黑霧統治的世界中復活。

這是一個純粹的推斷,但羅德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也許,事實就是這樣也說不定。

無上意志,詭異始祖,至高魔主,就是黑霧的源頭!

他在【星之梭】中看到的景象,就是人類打造出了最強武器的阿斯拉達巨塔,試圖消滅黑霧源頭的過程。

但可惜的是,阿斯拉達巨塔也沒能敵過至高魔主特雷斯坦,被祂從星空中轟落。

羅德握緊了拳頭,他隱約感覺到,他已經無限接近真相了。

這時,大林卻提出了新的疑問:

“遠古神,和古神,有什麼不同?祂們為什麼會這樣強大?僅僅憑一位神使的力量,就能攻破君王的意志,控制他們的靈魂?這種源之法則的力量,甚至沒有辦法對抗。”

阿芒多也緊握著拳頭,老朽的臉上滿是警惕:

“沒有比這更讓人揪心的了,君王是我們的力量核心,絕不能被人輕易控制,那種控制的源律無形無質,甚至都無法察覺。”

這些問題,就不是大學者能夠回答的了。

王沉吟道:“我感受過這種力量,雖然無法對我生效,但是它隱隱有一種壓制根本源的氣息,和毀滅之刺一模一樣,只不過太過弱小,遠遠無法影響我的意志。”

大林提醒道:“意志堅定的君王,也抵擋了它,只有遭受重大變故的人,無法抵禦。”

羅德試探著問道:“根本源之上,還有沒有更強大的源律?”

王搖頭:“絕無可能。”

“掌控更多的根本源,是否能引發質變?”

羅德知道,夢境中的“份”數,一般都只是在描述源的強度,不是真的有幾份源,它們在靈魂中都只有一份,但強大的靈魂擁有的源也更加強大。

迄今為止,羅德在非王級怪物的靈魂中,最多獲得過9份源,從未有超過9份的。

王級怪物中,也沒有超過9份強源的。

而夢境中,10份源加多彩之夢,就能完成源升格。

這是否證明,一旦掌控了十份源,其源律的力量就會發生質變?

如果不用多彩之夢,源升格的所需要源的“份”數是25。

而就算在王級怪物靈魂中,他也沒有見到25份源。

這是否又說明,25份源,又是一個晉升的極限?

面對羅德的問題,王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後,他才答道:“小羅德,我不能確定,但你說的,是有可能的,遠古神,也許是擁有10份以上根本源的強大存在。”

“沒錯,也許真的就是這樣。”

大林沉聲道。

“當靈魂中的根本源強度超過了一定限度,它就會發生質變,無上意志,或許就是擁有10份根本源的靈魂。”

阿芒多贊同道:“對,羅德閣下的猜測是有理有據的。”

賓斯教授和巴雷特教授也都認同了他的觀點。

就連知識之書,也罕見地承認了他的猜測,是極有可能的。

“10份根本源,也不是很強!”

知識之書揮舞著書頁,長期的陰霾在它的靈魂中一掃而空。

“【祭】就有9份本源,【光之偏折】也有7份,只要主人喚醒它們的星魂,成為超越無上意志的存在,並不是難事。”

羅德提醒道:“也許不是10份,而是25份,我只是說,它們擁有的根本源在10份之上,但具體多少份,是我無法想象的,你不要將祂擁有的根本源預設為10份。”

知識之書跳上羅德的肩膀,嘩啦啦的書頁在他耳邊扇動,興奮地喊道。

“不管祂有多少份,主人一定能超越祂!”

如果在以前,知識之書說這句話,那就肯定會被羅德喝止。

但現在,羅德並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拳頭。

是啊,不論你有多少份根本源。

我都將迎頭趕上。

——

在弄清楚了這個問題之後,眾人也是興奮無比,這意味著那些不可名狀的恐怖存在,不再是未知的,它們有了一個具體的標準,雖然不能明確,但大致的高度還能知道的。

羅德告訴他們,血神的根本源強度,大約在3份上下,這樣看來,遠古神雖然非常強大,但並非不可戰勝的存在。

哪怕沒有人能擁有這麼多根本源也沒關係,1位不夠就來3位,3位不夠,還有君王來湊。

人類是有數量優勢的。

只要確定了目標,他們總有辦法能對方。

當然,真王的數量是有限制的,根據大書庫的記載,在火之紀元中,真王在絕大多數時候都不會超過三位,只有在極罕見的時候,有過五位。

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這似乎是無法突破的鐵律。

王沉聲說道:“在成為真王之後,我對這條鐵律有了一定了解。”

“成為真王,最重要的,是人類的運勢,它是真王的根基,這些無形的氣,承載著真王的靈魂,承載著根本源,承載著神國和神火。”

“沒有它的存在,真王的一切都將崩潰,所以,真王才被成為人類的神。”

“而這條看不見的大河是有限的,這,也許就是真王數量限制的原因。”

眾人心中都是一震,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有關真王的隱秘。

大林不由反問道:“那古神呢?祂沒有人類的運勢,為什麼沒有崩滅?”

羅德立刻想起了在最後擊殺血神靈魂本體時遇到的透明屏障。

“神源基座!”

“神源基座是承載古神的根基!”

“它由神化的源質物構成!”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羅德,王的語氣也出現了一絲波動。

“小羅德,你怎麼知道的?”

羅德反問道:“不是血神的靈魂說的嗎?是祂的本源意志告訴我們的。”

眾人都是面面相覷。

王沉聲道:“我可以確定地告訴你,沒有人聽到,包括我在內。”

羅德皺起了眉頭,難道血神的本源意志只是單獨告訴了他?

但這並不是重點,他從夢境中拿出一塊神化源質物,這是血神的靈魂中的,一共9份。

“這就是神化源質物。”

“古神和真王的靈魂本質,是不一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