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鬍的反應相當果斷,抽出腰間的匕首,當即往身後刺去。

與此同時,手指就要扣動扳機。

剎那間。

一抹冰冷的寒光自眼角乍現,手臂齊肩掉落在地,些許的血點飛濺在眼角。

絡腮鬍頗有幾分狠色,硬忍下襲來的痛楚,憑著多年廝殺的經驗,手腕用勁,刀尖刺向來人咽喉。

李馗不過稍一側身就躲過匕首的攻擊,右腿如彈簧般暴起,順勢抵住他的下胯,猛地用力上頂,左手扼住咽喉,往牆壁邊緣撞去。

後腦重重磕在牆角,暈眩、劇痛一股腦襲來,直讓絡腮鬍眼珠暴突,扼在咽喉的大手沒讓丁點哀嚎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還沒完!

卸下右手的匕首,挽了個刀花,將絡腮鬍左手紮了個透心涼。

兔起鶻落間。

天台上的廝殺沒引起樓下任何人的注意。

“噓!”

李馗食指放在唇邊,他低眉看了眼小女嬰,小傢伙睡得極香,旋即對上絡腮鬍暴突的眼珠,輕聲說道:“放輕鬆……深呼吸,有點痛是正常的!”

“放輕鬆……”

雁翎刀沒入水泥,橫在絡腮鬍脖頸上。

“我問你說,你要不老實,刀身會慢慢劃過你的脖子。”

“可以嗎?”

殊不知李馗現在一臉笑意的模樣,在絡腮鬍眼裡簡直比見識過的惡鬼還要恐怖,哪敢不老實,強忍著疼痛,連忙點頭。

“這裡是哪裡?”

“前,前哨站,不是希望之城的前哨站。”

“那這裡是誰的前哨站?”

絡腮鬍不敢說話了,眼神飄忽不定。

於是。

刀身輕輕劃開脖頸,烏黑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是妖魔的,是妖魔的啊!”

“妖魔?”

李馗微眯起眸子再次問道。

“對,對!”

“怕死?”

絡腮鬍遲疑著點下頭顱。

“所以你們跪下了?”

點頭。

李馗嘴角勾起戲謔的笑意,語氣平淡:“做了鬼奸,還誆騙其他來希望之城尋求庇佑的人們,看得出你們不是第一次幹這事。”

仰頭看了眼湛藍的天空,老霍、小羊、林浩楠等人的面孔悄然閃過,心裡作嘔的感覺愈加濃烈。

“說吧,把你們這兒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絡腮鬍看了一眼李馗,無論是從眼神,還是方才雷厲風行的廝殺手段,毫無疑問,對方都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如此……

求饒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我說出來,你給我一個痛快!”

“行!”

於是乎。

絡腮鬍如倒豆子般將前哨站所有的事情通通告訴李馗,他的想法很簡單,自己肯定是必死無疑了,不如拉著下面的弟兄一塊上路。

省得黃泉路上寂寞。

李馗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他非常乾脆地斬下絡腮鬍腦袋。

眼眸裡閃爍著冰冷的殺機,拿起狙擊槍,架起對準樓下的垃圾。

“一二三樓檢查過了,都沒有發現那個人的蹤跡。”

“剛才派出去兩輛車了,沒聽到槍聲,估計還在這裡。”

“那就是說還剩四樓沒查,叫上十幾個弟兄一間一間搜,那小子挺扎手的!”

“是,老大!“

被稱為老大的是身高一七五的男人,外號叫做鬣狗……他手裡拿著類似於彈弓的武器,神色兇戾地下達命令。

猝然,一抹亮光映在他臉上。

“槽,老餘是不是欠收拾了。”

鬣狗有點不爽地擰身,抬眼看向天台,熟悉的槍口露了出來,登時破口大罵:“你他奶奶的,是不是想死啊,拿槍對著我,趕緊找人!”

嘭!

黑的白的灑了他一臉,餘光往旁邊瞥去,半個腦袋被子彈轟飛。

“操!”

李馗怒罵一聲,他明明瞄準的是那個鬣狗的腦袋,竟然會打到他身邊的人,手下動作卻沒停,微微調準槍口,毫不猶豫扣動扳機。

暗黃的泥塊高高飛起,鬣狗已躲進了樓裡。

樓下烏泱泱一群人衝了進來。

嘭……嘭嘭,數不清的子彈頃刻轟了上來,打的牆壁飛石四濺。

”我們打壞人啦!“

李馗挽了個刀花,眯著笑眼對懷裡悠悠轉醒的小女嬰說道。

而後。

奔跑衝刺,跳下高樓。

緊隨著,便是一連串蹬蹬蹬蜂擁上樓的聲音,黑洞洞的槍口探出鐵門,五六個人先後走了出來,一眼看到地上的兩具屍體,環視一圈後,並沒有發現李馗的身影。

“怎麼回事?”

他們壓根就沒看見這傢伙下過樓,除非……

“這個狗崽子能從外面牆壁上走,大家小……”

心字尚未出口,他們就聽到四樓傳來激烈的嚎叫,對視一眼,立即返身跑了下去。當先一人透過樓道的欄杆,看見一柄長刀左劈右砍,三四個人命喪刀口!

瞄著微露出的身影,槍口朝下,登時一梭子彈丸迸射出來。

“啊……”

哀嚎的卻是倒在地上的身影,他失了一條手臂,大腿中了一槍。

等這夥人下到四樓,李馗早就沒了影,面面相覷,心底都有些犯怵。

他們十幾號人衝上來,還沒怎麼著呢,就先折損三人,躺在地上的,跟死了沒區別。

就在這時。

“愣著幹嘛啊,第一次見死人啊?”

對面四樓,鬣狗領著一眾兄弟,數十把槍瞄了過來,見這群廢物竟被一個人給嚇住,難抑心中鬱火,吐沫星子飆射:

“你們幾個廢物……樓內外全是我們的人,你們再拿不下那兔崽子,今晚全去做蛇窟的開胃菜!”

這句話好似格外有威懾力,充血的眼珠掩飾不住流露出恐懼。

再也不敢耽擱。

四層左右兩邊加起來共十個房間,剩餘的人稍一商量,五人一組,前後開始搜尋。

嘭~

木門被用力踹開,入目的是骯髒混亂的陳設,動物骨頭、暗黃色的草紙散發著古怪臭味,槍口緩緩探了進去,半個身子緊隨著傾了進來,眼睛四下一瞥,開口道:

“沒有!”

旋即皺了皺鼻子,罵了一句:“這哪個崽種的房間,這他嗎也睡得下?”

無人回話。

那人心裡咯噔一下,急忙向後瞥去一眼,立見身後的男人手裡的槍抖得不行,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囔罵道:“慫包,你抖槍,一會別抖到我身上,要不然我回頭就把你頭打爆……”

說話間,來到第二個房間,提踵正要踹去。

銳利的刀鋒如切豆腐般從他嘴巴貫穿,旋即帶起一線血液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