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謝謝你晴煙。”安玲說。

“安姐你是沒當我做朋友嗎?”花晴煙酷似哀愁地嘆口氣:“從你進店到現在說了多少句麻煩、謝謝了,這麼見外嗎?”

“當然不是……”

連續兩句問話,直讓安玲瞬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卻見花晴煙美眸一眨,雙手順勢按在安玲的肩膀上,微笑道:“真要感謝的話,你回頭多介紹點客人過來,畢竟你們電視臺認識的人多,照顧下生意。”

“沒問題。”

安玲心底鬆了口氣,當即笑著回應。

“對了。”

花晴煙的話剛起了個頭,口袋裡突然響起電話鈴聲,拿出來一看,眉頭不由一蹙,說道:“安姐你隨便看,我出去接個電話。”

“好。”

目送晴煙身影走出後門,安玲便將攝像機放回了包裡,又忍不住朝鏡子看了看,嘴角勾起雀躍的笑容,竊喜道:“確實跟往常不一樣,有氣質多了。”

隨即,正當她拎包起身時,不小心碰到工作臺上的鉛筆,嗒的一聲落地,滾到房間深處,溜進了門縫裡。

這時候安玲才發現工作間裡頭原來還有一扇小門。

門漆與牆壁顏色相同,若不是多了個把手,還真不容易看出來。

她沒有多想,伸手握住門把輕輕一擰,房門應聲而開。抬眸往裡看去的瞬間,一股寒意似電流般從尾骨竄起,激起頸上的雞皮疙瘩。

在身後白熾燈的照徹下,隱約顯出眼前朦朧的人型輪廓。

心臟驀然停頓。

好半晌。

安玲方才乾澀地嚥下口吐沫,手臂僵硬地拿起手機,開啟電筒往前照去,當看清人影的真面目,卻是不由長舒了口氣。

只是一堆穿著古裝的假人模特。

明亮的白光在隔間裡掃過,大約有十幾個假人,按左右兩側整齊排列,身上古裝也是各式各樣,有男有女。

‘應該是展現給客人看的吧。’

安玲撿起地上的鉛筆,重新關上了門。

她沒有看見的是,就在門扉即將關上的剎那,所有的假人都不約而同地扭頭注視她。

下一秒,黑暗淹沒一切。

“安姐,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門口,陳亦儒突然出現,他手裡拎著一大包食材,見到工作間裡只有安玲,問道:

“晴煙呢?”

“去後面打電話了。”

安玲將鉛筆放到筆筒裡,沒好氣道:

“補拍的素材我已經弄好了,你下次可長點心吧。”

“嘿嘿,知道了,知道了。”

陳亦儒不好意思地說:“現在正好到了午飯時間,你不如跟我們一塊回去吃頓飯吧。反正你回家也是吃外賣。”

……

……

【小閣高畫】後面是一條逼仄小巷。

暗紅色的牆磚,堆積在一塊的黑色塑膠袋,抬頭瞧去,空調外機錯落有致。

“喂。”

花晴煙輕關鐵門,接通電話。

“花小姐,你要的東西找到了。”

耳畔響起一道奸猾的蒼老聲音:“你打算什麼時候過來拿。”

“過幾天吧,你直接來我家裡。”

花晴煙略微思忖,當即回答。

就在這時,巷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急剎車,立見一道身影直直飛了進來,巨大的衝撞力使它在地上連連翻滾好幾下。

她偏頭看去,是一隻大黃狗。

視線盡頭,還有一人從地上爬起來,往裡頭看了眼,便重新騎上外賣電動車離去。

“去你家啊,也不是不行。”

蒼老話音陡然一轉:“對了花小姐,老鬼有一句話要提醒你,你上次留下的爛攤子,老鬼可是託了人好不容易才解決掉的。

“你最近應該沒找男朋友吧?”

“呵呵。”

花晴煙輕笑了兩聲,踱步來到黃狗跟前,緩緩蹲下身子。“老先生請放心,該是多少費用就是多少,這點請您放心。”

“有花小姐這句話保證,老鬼也就放心了。”

蒼老的聲音嘿嘿笑了兩聲:“祝您生活愉快,再見。”

電話結束通話。

花晴煙低眉看向地上的黃狗。

只見它黃色的毛髮沁出鮮血,一點點浸溼擴大,犬吻微張,發出痛苦的低聲嗚咽,黝黑的眼珠哀求地看著花晴煙,救救它。

“痛苦分為兩種。”

花晴煙將手放在黃狗脖頸,輕聲說道:

“一種使你變得更加強大,另一種是娛樂,毫無價值,但是很快樂。”

“嘎巴——”

骨骼應聲斷裂。

……

……

當花晴煙回到店裡,正好瞧見陳亦儒喜悅地望過來:

“晴煙,我請安姐去咱們家做客怎麼樣?”

“好呀。”

花晴微怔,揚起笑容。

陳亦儒當即朝安玲挑起眉頭,得意笑道:“你看,晴煙哪裡會介意。她跟一般女的不一樣,善解人意多了。”

“這……好吧。”

安玲只好答應。

於是乎,三人來到了陳亦儒的家中。

“晴煙,你來幫我打個下手。”

“來了。”

陳亦儒帶著花晴煙走進廚房,留下一句話:

“安姐你自己找個地方坐著吧,我們就不招呼你了。”

‘這傢伙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安玲無奈搖了搖頭,坐在沙發上抬眼四顧,卻驚異發現屋裡的陳設完全變了個模樣,與以往相比,更乾淨也更不同。

她來過幾次陳亦儒的家,對這裡的陳設還算熟悉,衛生情況更是可以用亂七八糟來形容,有時候外賣的各種飯盒都能堆滿整張桌子。

畢竟電視臺的工作向來繁重,一個人住的屋子能保持乾淨算是謝天謝地了,可是現在她眼前竟然擺著一束玫瑰花。

還是活的。

我的天!

最重要的是連他那堆寶貝都消失不見了。

恰逢陳亦儒從廚房裡走出來拿東西,見到安玲左顧右盼的樣子,不由問道:

“安姐怎麼了?”

“亦儒,你的那堆動漫手辦搬家了?”

安玲指著面前的玻璃櫃子。

原先這裡擺著一個個小巧精緻的手辦,而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排排書本。

“沒有搬家,扔了。”

陳亦儒扯了扯嘴角。

“扔了!”

安玲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要是沒記錯的話,他的手辦最便宜的也有近千塊,怎麼說扔就扔了!

“嗯,晴煙不喜歡那些玩意。”

陳亦儒嘆了口氣。

安玲上下看了他一眼,試探性問道:“你們同居了?”

“沒有。”陳亦儒擺了擺手:“不過我把家裡的鑰匙給晴煙了。”

“……”

安玲張了張口,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你情我願的事情,她一個外人也不好插嘴。

就在這時,花晴煙突然從陳亦儒背後走出來,笑盈盈地看著她。

……

……

窗外的夜色朦朧。

躺在床上的人緊閉雙眼,冷汗浸溼劉海,緊貼額前。

安玲……

安玲……

耳邊似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

“啊——”

恐懼的尖叫乍響。

陡然,安玲猛地睜眼直起身子。只見她眼中充滿了恐懼,劇烈的喘息使胸膛似風箱般拉動,整個人久久無法回魂。

過了一會,安玲捂著額頭,精疲力盡地說:

“原來是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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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