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馗睨了他一眼:“剛說的話,聽清楚了沒。”

“收到!”

林鋒立即起身敬禮。

“哦,對了。”

李馗唇角微翹,旋即一抿說道:

“上次讓你調查關於錢彬身邊有沒有繪畫的朋友或者生意夥伴,有結果了嗎?”

“應該是有結果了。”

林鋒似想什麼,頓了頓方才說道:“我一會把資料發到你手機上吧。”

“行,我先去找劉華。”

李馗擺了擺手。

再一看,人已消失不見。

這時卻見林鋒有些苦惱地撓了下頭,嘀咕道:“林鋒啊林鋒,你可多長個心眼吧。”

要知道在兇案現場,也即是錢彬家中的牆上還有一副詭異驚悚的血畫,而以餘復生的能力根本畫不出來,也就是說餘復生很有可能是被陷害的。

關於這一點,他竟然沒有想到!

隨即,林鋒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巡捕證,盯著上面的編號,深吸一口氣。

須臾。

“喂,師傅,我有重要的情報要跟你說。”

……

……

另一邊。

李馗將寫有劉華生辰八字的黃符疊成紙鶴,輕吹一口氣。

立見紙鶴霎時活了過來,乘風飛入高空,直直飛向城市另一頭,越過重重高樓大廈,最後駐留在一家美術館的鋼鐵橫樑上。

不消片刻,李馗突然從人群中出現,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巧合?”

他抬眸看向前方,冷笑暗諷:“哼,哪有這麼巧的巧合。”

與此同時,紙鶴振翅飛到指尖,竟真猶如活物般張開嘴,發出無聲的啼鳴。

“看來是無法找到劉華確切的位置,不過應該就在裡面。”

李馗收起紙鶴,龍行虎步地走進美術館。

進來一瞧,方不得不感嘆美術館當真恢弘大氣,面積堪比足球場,足有四層,整體採用柔和的銀灰色,恍惚間,予人一種走進殿堂的感覺。

琳琅滿目的畫作及雕塑,來往的都是西裝革履的人。

李馗心念一動。

剎那間,神念瞬間覆蓋美術館,掃過每一張面孔。

‘奇怪,沒有劉華?’

李馗不禁微皺眉頭。

雖說他對占卜尋人一道並不是很精通,但好歹跟九叔學了不少,以他如今的境界,憑藉生辰八字找一個普通人還是綽綽有餘!

難道劉華的情況與餘復生一樣?

就在這時,褲袋裡倏地響起手機清脆的資訊提示音。

李馗拿出手機,點開郵箱。

映入眼簾的是,檔案資料上的一張中年帥哥的照片。

留著一頭過肩長髮,眼神憂鬱深邃,乍一看就很有藝術家的範兒。

唐希言。

竟然還是一位在大秦畫界赫赫有名的大師。

除卻生平經歷的介紹外,林鋒特意用紅色字型標明瞭近幾年錢彬有參加過一次濱海美術展,而美術展的主辦方就是唐希言。

等等……

這個人,剛才看見過!

李馗眸光幽寒深邃,直直望向美術館深處。

這是一副獨特的畫作。

威嚴肅穆的法堂上,跪著一位雙手被鐵鏈拷住的男人,周圍的陪審席上十數位男女老少神情激動地對男人進行口誅筆伐。

而在畫作前,站著一名雙手環抱的中年男人。

“唐館長。”

倏地,背後響起一道聲音。

唐希言有些戀戀不捨地將目光移開,轉身看去,竟發現是個陌生男人。

“你是?”

“巡捕司捕頭,李馗。”

李馗拿出巡捕證,沉聲說道:“關於一個案件,有幾個問題想要詢問唐館長。”

“巡捕司?”

唐希言看著證件,沉默少頃,旋即溫和地說:“如果是我知道的,自當如實奉告。”

“你見過這幅畫嗎?”

李馗抬手將手中的畫像遞給唐希言。

上面的畫,赫然與錢彬家中的那幅血畫如出一轍。

唐希言好奇接過,仔細看了起來,不禁評價道:

“這畫兒雖有點詭異,但看得出畫功很紮實。”

隨即,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不過我之前並沒有見過這幅畫。”

“這樣啊。”

李馗輕輕點頭,繼續問道:“請問唐館長認識錢彬嗎?”

“錢彬?”

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唐希言不禁皺起眉頭,搖頭說道:

“不好意思李捕頭,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

李馗訝異道:“可是他來參加過你的畫展呀。”

“哈哈哈。”

唐希言被李馗給逗樂了,修長的手指捂住嘴巴止不住地笑:

“抱歉李捕頭,實在是你的話有點滑稽。你知道我一年開幾次畫展嗎?每一次來畫展的人更是數不勝數,難道我每一個都要認識?”

“抱歉,話有點唐突了。”

李馗不以為意一笑:“但是錢彬是做木材生意的,難道就沒跟唐館長有過合作?”

“呃。”

聽到這句話,唐希言的面容相當無語,甚至帶上了一絲不耐煩,按住火氣道:“木材生意跟藝術完全是南轅北轍、風馬牛不相及,這怎麼能混為一談呢?”

最後更是壓低聲音:

“李捕頭,請你不要來我這裡開玩笑。”

“抱歉啊唐館長。”李馗雙手插兜,微微聳肩:“畢竟錢彬此人關乎一宗很大的案子,任何蛛絲馬跡我們都不能放過,請您諒解。”

唐希言張了張口,最後什麼也沒說。

只是將目光重新看向面前的油畫。

“這是唐館長畫的?”

卻見李馗走上前與其並肩,一邊看畫,一邊好奇地問道。

“嗯。”

這回唐希言的態度則冷淡許多。

“看起來是一副有趣的畫。”

李馗看向畫作中的男人,隨口說道:

“他是犯了什麼罪,惹得那麼多人對他恨之入骨。”

“罪?”

此時此刻,唐希言似一副聽到了天大笑話的表情,又懶得跟李馗這個外行人爭辯,索性直接說道:“凡事不能光看表面,其實周圍的人都是他的心魔。”

“心魔?”

李馗饒有興趣地問道:“這為何會跟心魔扯上聯絡?”

“你仔細看畫中的男人。”

唐希言目光有些複雜:“他的眼睛是閉著的,但神情卻是愉悅暢快,拷住的鎖鏈代表著自身的枷鎖,但鎖鏈邊緣卻是即將斷裂的樣子。

“這就意味著他將拋下心魔。”

“唐館長好見解!”

李馗拍了拍手掌。

“……”

唐希言扭頭看了他一眼,直言道:“要是李捕頭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好,不送。”

李馗仍看著面前的油畫。

旁邊不遠處就有一座電梯,唐希言直接走進去。

可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剎那,李馗突然轉身說道:“對了唐館長,我剛才看見劉華走進來,你有看見他嗎?”

聲音彷彿就在耳邊迴響。

唐希言嘴唇翕動:“他不……”

話剛出口,他心瞬間一緊,連忙閉口不言。

好在距離相隔較遠,料想對方也不可能聽見。

下一秒,電梯門驀然闔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