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了。”

李馗擺手告別:“替我向周安跟九叔他們問好。”

唐寅點一點頭,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以眼下煉獄的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掠奪。主上目前的對手當中有幾個都是不錯的獵物。”

“我知道了,怎還婆婆媽媽的。”

李馗聞言不由笑罵了一句。

唐寅還想說些什麼,卻見九條燃著幽火的尾巴將他一卷,陸吾虎眸看了眼李馗,迅速消失離去,只留一句話在李馗耳邊:“李馗下次可不能這樣了。”

它指的是私自將唐寅帶到大秦。

按照正常的流程,要將其他世界的人帶回來是需要經過陰司的審查報備方可,包括各司人員外派出差亦需要殿主的批准。

總而言之一句話——無規矩不成方圓。

李馗自知理虧,有點尷尬地摸了下鼻子。

“我也沒讓他到處跑呀。”李某人心裡很沒有底氣地辯駁了句。

倏忽,李馗似有所感地看向遠方的雪山。

但見兩道快到模糊的身影交錯碰撞。更準確來說是項正瘋狂地朝小黑進攻,身上的法器甲冑竄動著陰雷,溢位的能量竟在頭盔形成兩道飄搖的陰雷雉翎。

如化身雷霆,攻勢迅疾而暴烈。

項是純粹的猛將,註定了他的戰鬥方式沒有過多的花裡胡哨,只有進攻,再進攻!

可惜,項現在直視的對手比他更強,更猛!

道道雷矢撞擊在禍鬥強壯的胸膛上,居然連丁點擦傷都做不到。當禍鬥突破至大叫喚境界之後,陰氣經過雷劫一番淬鍊,外道身藏經的威能亦是完全顯現。

單論軀體強度,連李馗都比不上。

“小樣!”

禍鬥微眯起眼,犬吻咧起張狂,【佛想佛】點亮右手拇指,洶湧澎湃的力量自身體深處迸發,全方位增強各項能力,無匹氣勢瞬間壓得周遭空間變得異常粘稠。

犬掌生生壓著陰雷握住方天畫戟的戟杆,猛地往回一拉。

霎時間,洶湧的力量如海嘯般傾瀉而來。

面此情勢,項早有預料,手腕微抖。立見方天畫戟變作一團無序陰雷潰散,那張繃緊的威猛面容壓著拳頭,大臂通直刺向禍鬥眉心。

拳鋒像是覆上了一層粘稠的渾濁泥水,正是將陰雷壓縮到極限的表現,聲響極小近似無聲之雷,藉著禍斗的力量瞬間欺近身前。

微弱的危機感挑逗神經!

有兩下子嘛~

禍鬥瞳孔深處搖曳的戾焰一頓,犬掌猶如蝴蝶般輕盈搭在了項的拳骨上,卻又莫名讓人感覺這一動彷彿憑空有座大山站了起來,猛然拽著他的拳頭往下方擲去!

戾焰·百兵演武

霎時,數不清的戾焰兵器一窩蜂地壓向急速墜落的項。

“砰——”

姍姍來遲的音速風暴席捲而來,排山倒海似的湧到李馗身前,卻在一瞬不到變作溫順的清風拂面,他瞄了眼深陷地底的項,搖了搖頭:“屢戰屢敗還能不服輸,頭是真鐵!”

李馗坐回案桌,面前多了一堆書籍。

瞧封面的名字,居然都是關於大秦攝政王贏君羨的傳記、外史。

——

——

與此同時。

街道辦地下二層。

寬廣的樓層內,來來往往的捕快、衙役小聲討論著。

有的辦公桌上擺滿了一張張照片;有的則是堆積如山的資料,每個人臉上皆是神色匆匆的模樣,手裡除了茶水,最多的就是用來提神的咖啡。

拿著檔案袋的衙役小跑來到一扇緊閉門扉的辦公室前,抬手敲了敲。

“進來!”

衙役推門而入,一股子濃重的煙味撲鼻而來,只見屋裡或站或坐三個人,林鋒、許昭以及負責此案的捕快。衙役關上門,屋內重新沉入昏暗,開口說道:

“監控錄影我拿過來了。”

他坐到電腦面前開始操作。

捕快捻掉菸頭,又飲下塑膠杯裡的咖啡,翻起面前的資料,沉穩講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說一下關於此案的最新發現。”

投影儀灑下朦朧白光,在牆壁上顯出一個女人的照片。

“這位是章傑驛站裡的女店員,叫做徐翠娟。”

捕快指著螢幕上的人像,“同時她也是在兇案現場第一位發現死者的人。根據徐翠娟的口供,在九月二十六號那天傍晚,章傑接到了一通電話,隨後便急匆匆回家去了。

“徐翠娟當時見他面色喜悅,便好奇問了一嘴,章傑卻只說家裡來了客人。所以我們第一時間抽調了當日從驛站到章傑家沿路的監控錄影。”

說到這裡時,捕快頓了頓:“然而我們卻沒有發現一點線索,無論是從監控還是街坊四鄰口中都沒得到有價值的資訊,但不難想象章傑口中的客人很有可能就是兇手。

“於是,我們決定擴大搜尋範圍,調取濱江鎮所有的監控!

“這個村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總共千來號人,我們組織人員挨家挨戶進行排查詢問,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性的線索!”

聞言,林鋒不由看了眼捕快那雙烏黑的熊貓眼,便知他為了此案定是加班加點。

“誒,還別說真讓我們找到了點蛛絲馬跡。”

捕快因緊繃而顯得肅穆的臉頓時綻出自得笑容:“我們從幾位放學回家的小朋友嘴裡得知在九月二十四號那天,有個怪人行跡可疑,繞著鎮子走了兩圈!

“怪人是個生面孔,於是我們讓模擬畫像師畫出他的相貌,並在第二天再次做了排查,有幾位居民見了畫像後都說見過此人,提供的資訊皆是從來沒有在濱江鎮見過他。”

說著,捕快分發桌上的素描畫像。

許昭仔細看了兩眼,青年男性,看樣子不超過二十五,鷹鉤鼻使他的面相神態看過去多了幾分冰冷陰沉,有點像街頭小混混。

這時捕快朝操作電腦的衙役點頭示意。

立見螢幕上出現了與畫像相貌相同的青年,唯一不同的就是神色更加桀驁不馴。

“他叫羅禮!”

隨著捕快的話音,螢幕開始播放不同時間段的監控錄影。

“今年二十三歲,南明市人,從來沒有來過濱海,跟章傑一家更談不上有什麼瓜葛。可目前來看他的嫌疑非常大,極有可能是犯案兇手。”

熒幕上雖然是不同的畫面,但卻能瞧出羅禮低頭路過,或是在人群裡時都在有意無意地觀察攝像頭的位置。當所有監控放在了一塊,濃烈的陰謀氣味輕輕一嗅就能聞見。

“林鋒、許昭正如你們現在所看見的,他之所以會在濱江鎮閒逛,就是在確認監控的位置,說明他從一開始就打算殺死章傑一家。”

捕快看了眼林鋒兩人,帶著些許感慨的語氣道:“有備而來,而且心性很謹慎呀!”

“羅禮。”

許昭撫摸下巴,瞅著熒幕上的陰冷青年,喃喃自語:“他到底跟章家有什麼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