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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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知道,我也就省去了介紹的功夫。”
張捕頭笑了兩聲,直入主題:“會妖門的妖怪很機警,就在章小漫跟羅禮出事之時,它們第一時間銷燬了香家米廠幾十年來的生意賬簿,想讓我們抓不住它們的尾巴。”
李馗呵了一聲,眸底有別樣神采:“雖傷了筋,但絕對動不了骨。”
“不錯。”
張捕頭握著電話輕輕點頭。“不過,我們對此早有準備。
“案發的那天晚上,我們的人就已經追蹤到了糜夫人手下的一名頭目。據悉會妖門今天晚上九點會在城東的一家廢棄水族館進行一場交易。”
“晚上九點。”
李馗看了眼時間,還有五個小時。“交易內容呢?”
張捕頭拿下夾在耳廓的香菸,放在鼻前聞了聞:“不知道,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和分析,今晚的陣勢恐怕不小,應該是為了某個很重要的東西。”
“你們做好部署了嗎?”李馗問道。
“當然。”
張捕頭話鋒陡然一轉:“不過還有一套專門為你量身定製的計劃。”
“哈哈哈哈……”
李馗瞬間心領神會,不禁被逗笑了,“行,今天晚上我去看一看。”
“那就先這樣。”
“好,今晚見。”
電話結束通話。
張捕頭再次嗅了嗅香菸,重新將它別到耳廓,拿起熱乎的茶杯,也不嫌燙一口氣灌下,頓時禁不住長舒一口氣。
他拍了拍兩側臉頰,打起精神,重新坐下開始忙碌。
無間煉獄。
李馗收起手機,眸裡彷彿有翠玉蝴蝶的虛影一閃而逝。
——
——
今晚的風,很冷!
濱海城東,善德水族館。
這是濱海第一家由私人經營的營業性水族館,只限於觀賞、遊玩,並不涉及科研等方面。曾在七十年代達到鼎盛,盛極一時,可惜後人經營不善,導致水族館內的海獸相繼死亡,最後無奈破產放棄。
五十年過去,由於各種特殊原因,水族館的舊址仍在,但曾經門庭若市的盛況一去不回,現如今已是荒草叢生,寂靜得可怕。
生鏽的大鐵門用鎖鏈圈起。
毗鄰大門口的石柱後面,背靠著一個閉眼睡覺的瘦小男人,他雙眉緊鎖,嘴裡嘟囔出囈語,小幅度地擺動腦袋。
踏~
聽到微弱動靜,男人猛地睜開眼。
“你做噩夢了?”
撞入眼球的面孔相貌普通,男人下巴留了一簇鬍鬚。
瘦小男人見到這張熟悉的臉時,刺破指甲的黝黑利爪緩緩收回,沒好氣道:“心臟好懸沒給你嚇出來,老羊你這傢伙走路怎麼不帶個聲呀!”
“你還有臉說這話。”
老羊上下瞧了眼男人,語氣玩味:“老大讓咱倆出來望風,我去方便的工夫,你可倒好直接睡過去,要是讓老大知道……”
瘦削男人一聽臉上頓時露出諂媚的笑容:“哎喲老羊,我們可是鐵桿好兄弟,不要講這些背叛友誼的話,顯得多生分啊。”
老羊笑了兩聲,轉身靠在另一根石柱後。
直到這時,瘦削男人方才揉了揉自己頭疼欲裂的腦袋:“哎喲,我都忘記剛才做了什麼夢了,只覺那個夢特別的長,偏偏關於夢的內容,怎麼都想不起來。”
老羊沒有說話。
見對方沒有搭茬,瘦削男人亦是不以為意,從夾克裡掏出一不鏽鋼酒壺,擰開酒蓋,一股猩膩的味道隨風散開,他湊近聞了聞,露出陶醉的神情。
“人血。”
老羊瞥了男人一眼。
“喲,鼻子挺靈的啊。”瘦削男人樂呵呵道:“我實在是不想喝雞血了,昨天半夜的時候溜出去找了個喝醉的流浪漢宰了,不過有總比沒有好,雖然血的質量實在不佳。”
“要我說,女子的血最好。
“尤其是年輕健康的處子,那血的滋味簡直甘甜。”
說著,一陣強烈冷空氣吹來,瘦削男人不禁打了個冷顫,連忙舉起酒壺狠狠灌下一大口,溫熱的血液瞬間使整副軀體暖和不少。
他瞅了眼老羊,沒捨得分享酒壺,岔開話題道:“哎呀你放心,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可能有人來。我們只要等湯山那邊的妖怪來,我們就能進去了。”
“湯山……
“我們什麼時候跟湯山有聯絡了?”
老羊狀似好奇地喃喃自語。
“不知道,這都是一目五先生跟與阿奴先生該操心的事情。”
瘦削男人一臉無所謂:“咱倆就是個望風跑腿的命兒,何必鹹吃蘿蔔淡操心。
“其實要我說,那個惹事的李馗死了才好。
“就是因為這傢伙將濱海鬧得天翻地覆,讓門中多次下了禁令,害得我出去獵食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那傢伙逮著。”
老羊唇角扯出個笑意:“你恨他啊。“
“那不廢話嘛。”
瘦削男人舉著酒壺,搖頭晃腦道:“要是他敢出現在我面前,呵呵,你看我不把他殺個屁滾尿流,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
聞言,老羊笑得揶揄:“我支援你。”
唳!
漆黑的夜空中,兩道盤旋的黑影驟然下降,直直落到水族館門口。
兩雙羽翅落地時變作手臂,面容仍顯露些禽類特徵,尖喙,些許灰色羽毛。他們謹慎又厭惡地盯著老羊及瘦削男人。
“會妖門?”
“湯山?”
瘦削男人鼻孔不屑地哼了下,又灌了口血液:“跟我來吧。”
兩妖對視一眼,緊隨其後。
空蕩的海族館內響起參差不齊的腳步聲。
斑駁老舊的紅磚裸露在外,風吹雨打的痕跡異常明顯,千瘡百孔的玻璃,隨處可見的垃圾,越往裡走,牆上開始多了些蠟筆塗鴉的痕跡,也有看不清模樣的海獸圖案。
曾經的繁華不再,落魄骯髒倒是隨處可見。
過了一小會兒。
“就是這裡了,進去吧。”
瘦削男人擰住鐵門把手開啟,側過身子露出黑洞洞的房間。
兩名來自湯山的妖怪對視一眼,沒有多言邁步走了進去。
老羊落在了最後,他握住門把的手一頓,旋即往外看了眼,重重關上舊門!
砰!
關門聲經久不息。
地上的落葉倏地被風吹起,本就冰冷的水族館忽然又添了幾分寒意。
但見水泥牆上被塗抹得幾乎看不清模樣的章魚陡然睜開眼,鮮活的眼珠左右顧盼,眸底掠起狡詐光芒,幾根龐大的觸手輕輕扯出牆壁。
旋即,龐然巨物輕飄飄落地。
這頭彷如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大章魚身軀驀然旋轉起來,一根根肉眼不可察的黑線從四面八方湧回來,包括那些牆上的塗鴉如流水般淌下。
此情此景狀似捲起的畫卷。
全程種種驚變不超過兩秒,再看時,水族館內牆上的塗鴉已然全都消失不見。
寒風穿梭在空曠的水族館內,發出鬼哭狼嚎的嗚咽聲。
(本章完)